第813 章 假亦真
齐烨到王府的时候本想睡一会，只是一想到瀛贼，总是辗转反侧，想着，计划着。
他有预感，国子监事件中哪怕瀛贼不是主谋，在某种程度上一定参与了。
这就是事实，但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猥琐的事，令人恶心的事，瀛贼就和闻到大便的苍蝇似的，一定会上赶着凑过去。
半睡半醒间，时辰到了，旺仔轻声拍了拍房门，和衣而睡的齐烨坐起身，简单吃了两口饭，离开了王府，入宫上朝。
值得一提的是，旺仔背着一个包袱，这包袱是昨夜从南庄带出来的，公输甲交给他的。
这一次是齐烨参朝来的最早的一次，一些低品级待朝的官员正在宫外排队，真正能入殿的大佬们还没到。
见到幽王府的马车，官员齐齐闪开身，低头施礼，一个比一个恭敬。
以前齐烨出来混，大家只是不想结交，怕辱了名声。
现在齐烨出来混，大家想结交，却没那资格了，而且每个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事实，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不结交，没问题，千万别得罪，一旦得罪了，历史无数次证明，但凡得罪齐烨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
而且这王八蛋阴损的很，钝刀子割肉，要么你就杀，要么你就流放，天天关地牢里撅着算什么事，太恶心人了。
尤其是这两年从外地调到京中的官员，到衙署第一天，上官就问他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调入京中，一群官员们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因为幽王府世子一个衙署接着一个衙署的端，因此才有了空缺。
上官又问他们，那知不知道以后怎么在京中混。
官员们齐声回答，离幽王府世子远点。
值得一提的是，令齐烨始料未及的是，现在各部衙署内部隐隐有了自我监察的规矩，有些官员做了不法之事，都不用抱刀司找上门，内部直接举报到大理寺，尚书、侍郎亲自举报的。
没招，齐烨抓人不按“个”，按“群”，按“衙署”，给各部是真的搞怕了。
在一群低品级官员敬畏的目光中，齐烨哈欠连连的往前走。
结果路过盘查禁卫的时候，齐烨愣了一下，指了指手里的包袱：“不检查一下啊？”
一群禁卫们下意识摇了摇头。
齐烨开始较真了：“万一里面装兵刃了呢？”
禁卫们想笑，没敢，齐烨刺杀天子，扯淡一样，他们觉得自己刺杀老六都比齐烨干这事的可能性高，再说了，真要是想大逆不道，废这事干嘛，直接给你爹写封信好不好。
“真特么失职，靠。”
齐烨骂了一声，拎着包袱继续往前走，嘀嘀咕咕的。
禁卫们都懒得搭理齐烨，习惯了，至少比阿卓强点，齐烨最多骂两声，阿卓不骂，阿卓搜身，搜禁卫们的身。
入了宫，齐烨没前往大殿，而是找了个台阶询问老六搁哪呢。
太监说老六和小二个敬仪殿着，还多嘴说了一句这几日京中总出乱子，天子和太子有时候成宿成宿的不睡，就在敬仪殿中唠国家大事，要么就是起个大早，也跑敬仪殿中唠。
眼看着还有小半个时辰才上朝，齐烨溜溜达达来到了敬仪殿外，让台阶下面的禁卫通禀一声。
禁卫刚要换班，台阶那么长，还那么高，满脸不情愿，你自己进去就完事了，通禀啥啊，老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结果禁卫爬了一半台阶，一回头，更来气了，齐烨就跟在后面。
等到了门口，禁卫想拉着全国朝陪葬了，齐烨比他先进去的。
禁卫想了想，骂了声娘，又回去了。
此时的老六和小二就坐在地上，坐在大殿中央，旁边摆着一大堆舆图，全是西域和山林的舆图。
听到脚步声，父子二人回头，见了是齐烨，面色各异。
小二下意识站起身，不由问道：“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老六支着膝盖站起身，没好气的说道：“上朝的，八成又是要惹事。”
齐烨翻了个白眼，敷衍的施了一礼，还不是挨个施礼，随意的走了一下程序。
“玉玺。”
齐烨随手一丢，将包袱丢给搬着绣墩的文德。
“咣”的一声，绣墩砸在了地上，滚到了瞳孔猛地一缩的老六面前。
小二先是一愣，紧接着大喜叫道：“寻到了？！”
老六一把夺过文德手中的包袱，拆开后，呼吸都紧促了。
“玉玺，果然是玉玺。”
老六心脏狂跳，强压住狂喜之色：“正是玉玺。”
小二凑了过去，想要拿来看看，被老六一脚踹开了。
见到老六这般模样，齐烨略显狐疑：“这玉玺是真的啊？”
老六傻眼了，小二愣住了，文德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这…”老六满面呆滞：“这是假的？”
“不道啊。”齐烨挠了挠后脑勺：“看陛下这模样，我以为是真的。”
老六：“…”
小二也想骂人了：“不知是真是假你就送来？”
“不然呢。”齐烨摊了摊手：“就找到这一个，不是，陛下你没见过玉玺啊？”
老六气的鼻子都歪了：“朕上哪见去。”
齐烨乐了：“陛下当皇帝的都没见过，那我更没见过了，怎么辨别真假？”
小二下意识点了点头：“有道理。”
不出意外，小二又挨了老六一脚。
文德望着玉玺，犹豫了一下：“老奴觉着…像真的。”
小二搓了搓牙花子：“孤觉着也像。”
老六定睛望着，足足半晌：“那就是…真的？”
齐烨都服了：“你们说是真的，那肯定是真的啊。”
文德问道：“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
“可算问到正题的了。”齐烨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月泉给的，我怀疑玉玺有俩，至少有俩，一个被徐夙给藏起来了，一个给了月部糊弄月泉他爹娘，不过…不过只是怀疑，反正现在能找到的就这么一个。”
“月泉？”文德皱了一下眉头：“殿下何时得来的？”
“从南关带回来的啊。”
文德下意识问道：“为何今日才交于宫中。”
“我不得让岚山侯做旧吗，万一是假的呢。”
文德继续下意识：“有道理。”
小二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老六直接急了：“这他娘的是做旧不做旧的事吗，你个混账东西就算不马上交到宫中，好歹放个屁知会一声，私藏玉玺，狗胆包天！”
小二趁机将玉玺夺了过来，抹了两把：“父皇您还真别说，就算是假的，这一做旧，和真的似的。”
老六又瞅了一眼：“也是，像。”
齐烨都懒得开口了，仨人，一个亲眼见过的都没有，说的和见过似的。
“真也好，假也罢，有一个凑合用就是。”
老六那是真的洒脱，哈哈一笑：“百姓吃饱穿暖，军伍忠君，朝臣爱国，天下太平，这玉玺有与没有又有何妨。”
齐烨，正儿八经的施礼了，这一礼，施的真情实意，这一刻，他对天子的佩服和敬仰达到了顶点。
就在此时，老六突然又夺回了玉玺，出手如电，直接盖小二脸上了。
“朕今日就封你为东宫太子，以玺为证，哈哈哈哈。”
齐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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