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宇哥，你是个好人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浩宇可不会客气。他对着对面的王世人喊道：“王世人，你这只只会逃跑的缩头乌龟！这次又来侵犯我们的百户所，有种这次别跑，看小爷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浩宇的话音刚落，对面的队伍顿时一片混乱。那些大多是辽民的士兵，原本以为是来对付海盗的，现在听到对方自称是百户所的士兵，感觉被欺骗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常笑察觉事态不妙，连忙向身后的辽民澄清事实。“别相信那些恶徒的谎言，他们就是海寇，是马贼。我们并肩作战，每个人都能拥有一片田地，我说到做到。在这百户所，我会把土地全部分配给你们。只要你们能驱逐这些贼人，这片土地就属于你们，还等什么呢？立刻行动。”

  辽民们的犹豫再次浮现，显然对面的是百户所的士兵。然而，与获得土地相比，良知显得微不足道。正当他们准备豁出去的时候，一支箭矢从对面飞来，穿透两人，人群中瞬间爆炸。

  由于辽民之前的退缩，常笑的私盐队伍站在了前线。这次袭击导致两死五伤，瞬间消磨了辽民的斗志。

  浩宇在对面听见常笑以百户所的土地引诱那些人，他不清楚那些人是谁，但利用他的土地和百户所来对付自己，这让他怒不可遏。简直岂有此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血的教训！

  毫不犹豫，他命令身后的秦军射手装上火箭射击。秦军的火箭威力惊人，吓得胆小的辽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私盐队伍同样惊慌失措，死者都是他们的同伴，只差没丢下武器逃跑。

  浩宇见对方阵营一片混乱，挥舞长枪，“兄弟们，跟我上！”说完，他率先冲向王世人，其他骑兵紧随其后，长枪直指敌人。

  常笑见队伍失控，又面对骑兵冲锋，久经沙场的他知道败局已定。他叫了声王世人，调转马头就逃。

  他不顾眼前的辽民，策马狂奔，撞倒一片，引来阵阵咒骂。王世人逃跑经验丰富，紧跟姐夫，迅速消失在视线之外。

  剩下的辽民和私盐队伍目瞪口呆，怎么一眨眼，领袖们都跑了，他们该如何是好？也跑吗？开玩笑！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罢了，既然主将都跑了，他们也别硬撑了，赶紧下跪求饶吧！

  我们排成一行，手牵手来到百户所，就像小学生放学一样。我们什么都没做，反而失去了两个，还有三个受伤，你们总不能赶尽杀绝吧！前面的人一跪地求饶，后面的辽民纷纷效仿，纷纷跪地求饶。

  这场戏剧性的终结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百多人气势汹汹地闯来，却如同送上门的俘虏，相继跪地求饶。浩宇连展示威风的机会都没捞着，更别提实现他对王世人痛打落水狗的誓言了。浩宇咬牙切齿，暗自发誓下次遇见王世人，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疾驰中的王世人突然感觉到胯下一阵寒意，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

  浩宇仅率队追赶了一小段距离便折返，毕竟人马皆已疲惫不堪，刚才全凭一股斗志支撑。战马长途奔袭，此刻已是力竭难行。

  待浩宇重返战场，发现所有俘虏都顺从地配合卫海盟的步兵，任由差遣，无人再敢反抗。

  浩宇早注意到骚乱是从那些衣衫破烂的人群中开始的。出于好奇，他走近这群人，质问：“你们是何人？为何袭击卫所？袭击我的队伍？”

  那些辽民一听首领自称官员，惊恐地连连磕头，口中不住地求饶。浩宇从他们口中听出了熟悉的乡音，尽管与后世家乡的口音有所不同，但东北特有的腔调仍让他感到一丝亲切。相反，浩宇自大学离家后，口音变得混杂，东北味儿早已淡去。

  他们告诉浩宇，这些人都是关外的辽民，来自后世辽宁一带的普通百姓。后金的扩张，使他们在关外的土地被占领，被迫成为披甲兵的家奴。主人对家奴拥有完全的所有权，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家奴等同于主人的私有财产，几乎与奴隶无异，每日需为主人辛勤劳作。最为人知的家奴就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他的祖辈曾是康熙皇帝的家奴，后代也一直是奴仆身份。主人高兴时，或许会赏赐些剩菜剩饭，挨饿受冻是常态。

  有些辽民无法忍受这种虐待，举家逃往尚在大明掌控下的东江镇，然而没过多久，东江镇就被袁崇焕搞得一片狼藉，他们又乘船来到山东。抵达山东，他们以为安全了，不必再担忧战乱。

  岂料孔有德又发动叛乱，历经数年动荡，辽民好不容易盼到孔有德逃离山东，以为生活会有所改善。然而，饱受孔有德之害的山东人将愤怒转嫁到辽民身上。无人雇佣辽民做工，无人愿意租田给他们耕种。

  辽民的日子苦不堪言！他们甚至不如乞丐，只要听到他们的口音，那些剩食宁愿喂狗也不施舍给他们一口。

  这些人倾诉着历年来的辛酸，文登县的辽民仅仅在城外搭建了几座简陋的棚屋，有点技艺的只能假装聋哑混入县城替人做工，才勉强换取微薄的报酬。妇孺们则靠挖掘野菜，啃食树皮勉强维生。夏天尚且过得去，若是冬季来临，多数人将在文登县的寒风中饥寒交迫，丧命于此。

  听说打击海盗就能获得安居之地，他们不顾危险追随常笑等人来到赵家百户所。然而，抵达后才发觉被骗，他们面临的竟是对抗卫所士兵，那可是叛逆，杀头灭族的重罪。

  他们不能不考虑在文登县的亲人，自己生死无足轻重，但牵连家人一同受戮，那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因此，浩宇一发动攻击，他们立刻跪地投降。

  浩宇听后沉默不语，原来辽民的生活竟如此艰难。难怪他们会冒险挑战人人避之不及的海盗！不搏斗，只有等死，奋力一搏，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浩宇也反思自己在这个乱世，何尝不是在以命相搏！

  唯有保持乐观，才能有勇往直前的魄力追求胜利，实现愿景，复兴大明，让华夏的旗帜飘扬在全球每个角落……这个理想，日后再说。现在先处理俘虏。

  浩宇当众宣布，辽民无知无罪，立即释放。他还承诺，只要辽民投靠卫海盟，归顺他浩宇，每户都能分得五亩土地，加入卫海盟的男子可享受地租三成的优惠。此规定适用于所有辽民，鉴于卫海盟土地有限，先到先得，晚来可能无地可分。

  浩宇的决定让辽民欣喜若狂，纷纷再次跪拜感谢！他们表示愿意忠诚于浩宇，效忠卫海盟。

  辽民离去后，卫海盟的部分士兵对浩宇的决策表示不解。他们拼死战斗俘获的敌人，浩宇一句话就释放，还分给他们土地。这凭什么？

  直率的赵海直言不讳：“宇哥，你是个好人，这点我们都知道！可怜那些辽民，放了他们就行了，为何还要分地给他们？我们的还不够分呢？你从哪里给辽民土地？”

  若非赵海是亲兄弟，浩宇真想让他明白为何花儿会如此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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