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天域2
"稳固道基？你未破天劫，我亦未斩三尸，这道基怎会不稳?"
"真是难以理解你，你身为半神，天域之内无出其右的强大存在！只要你心意一动，何愁领土不扩张？那些小小部族岂非都要俯首称臣?" 龙乐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灵酒杯，以示敬意。
叮~
两杯仙酿轻轻碰撞，因满溢而出的琼浆玉液在空中泛起一道幽光。
"对于扩张领土，我倒并不在意，我只愿我所属的部族能够日益强盛。"
午茶语气沉重，看着龙乐，接着说道："南方区域虽粮仓储备丰富，但终年阴雨不断，致使不少存粮已经霉变，无法供族人食用。"
"加上今年遭遇旱灾...我担心那些无力修炼、只能从事寻常劳作的族人会饿死。"
"他们日复一日做着最平凡的工作，全靠我庇护与扶持，我如何能轻易放手不管，你以为我和你一般无牵无挂呢?"
"你身为乌龙族，无需依赖五谷杂粮，单靠吞噬妖兽精魄便足以维生。"
龙乐朗声大笑，言语中并无丝毫轻蔑之意，反而更像是在赞颂午茶的伟大与担当。
"你说你这样活着有多辛苦，年轻时渴望力量，如今力量到手却又开始忧虑这些繁琐俗事。"
"依我看，不如我们索性离开此地，让后代自力更生，踏上古陵寻找飞升之道岂不更为明智?"
"飞升？" 午茶眼神流露出深深的遗憾，缓缓摇头。
"飞升之路，那是通向真正神祗领域的通道，你我...真的有机会踏足其中吗？"
然而龙乐对此毫不在意，他起身站立，任由手中晶莹剔透的灵酒洒落，目光直指苍穹。
"古陵秘境，乃是成就真神的第一步！"
"那上方，便是众神真正栖息之地，那里有数不尽的美丽神女，有挥手间便可摧毁一方世界的战神！"
"我们也必将会成长，直至遥远的未来，站在神界之上，成为神主麾下一员大将！"
"你难道不向往吗，午茶！"
"你怎可不去设想一下，假若这一切皆有可能实现呢！我们早已晋升为半神，而这不过短短数百载岁月！"
"为何你要把所有精力都耗费在那些微不足道的琐碎之事上！"
嘭！
龙乐越说越激昂，猛地拍打桌面，那炽热的目光紧紧锁定住被震撼到的午茶。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为了鼓动我吗？" 午茶瞪大眼睛，呆呆地反问。
龙乐却仰天长笑，笑声里充满了畅快淋漓的情绪，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遥远的未来，他轻声道："鼓动？我从未想过要鼓动谁。"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努力争取而来，未来的道路也需要你自己亲手去开创。"
"而非困守在这小小的天域之内，照料部族，度日如年，还忧心忡忡于粮草是否足够！说什么够不够，简直是荒谬至极！"
他这一吼，让午茶手中的灵酒杯停滞在空中，四周只剩下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声......
很久以后，午阳真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蕴含着一丝苦涩与无奈。他轻轻摇头，叹了口气，“翼灵族，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族群，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
“若是我这个从族内修炼至半仙境界之人，不去为他们而奋斗，那么我如今的存在便毫无价值。”
说着，他看向龙乐，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一饮而尽杯中美酒，随后转身离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他们曾是挚友。然而，各自的人生目标终究各异。午阳真人只想令自己的族群繁荣兴盛，让每一个族人都能过上心中向往的生活，这便是他的执着所在。而龙乐寻求的则是力量，追求那登峰造极的仙道之力，因此二人之间已无需再多言。
望着午阳真人远去的背影，龙乐眼中闪烁着复杂之意，低声道：“若是我们的理念产生了分歧，那么乌龙宗便不会再与你们翼灵族有任何交易往来。”
“午阳，今日你的离去，意味着未来之路，我们将各奔东西。”
龙乐稳住身形，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补充道：“我不愿与你成为陌路人，但我确实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要知道，要踏入古老的仙陵秘境，至少需五位半仙合力才能开启升仙台，通往更为广袤的仙界。如今他们一行人恰好五位，一旦午阳真人拒绝同行，他们仅凭剩余四人冒险破空而去，无疑是危机重重。
此刻，他们唯独欠缺午阳真人的力量。只要他点头答应，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午阳真人驻足于门边，并未回首，而是带着深深的遗憾说道：“抱歉，我的朋友。”
他不能为了那飘渺无定的升仙之道，舍弃抚养他百年之久的族群。他是翼灵族的希望，更是他们安全坚实的依靠。一旦失去他，翼灵族将不可避免地沦为天南域被人随意欺凌的小部族。
不同于人口众多的乌龙宗，翼灵族现今仅有千余人丁。他们尚待复兴与发展，为了助午阳真人成就半仙之身，翼灵族不惜付出近半部族的代价，那些先辈们的献血铸成了他如今的力量。
如此情形下，午阳真人如何能够离去？
留下龙乐一人，脸色阴郁，紧握的酒杯在他的怒气之下瞬间破裂。
“午阳真人归来了！”
“午阳真人好！”
“午阳真人，兵器库我们都整理妥当了！”
“还有还有！”
翼灵族所在的山峦之上，此时仍是简陋的居所区，并无华丽的仙宫楼阁，亦无专供半仙居住的独特之地。全族上下皆栖息在翼神峰上。
午阳真人领着队伍自天际归来，那刚毅面庞上的微笑在看见这些亲切的族人时也变得柔和起来。直至步入翼灵族的议事厅内，午阳真人才重新收敛起笑容，神情转为凝重。
三位长老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听闻午阳真人的话语之后，纷纷陷入了深思。没错，倘若乌龙宗不再提供粮草援助，翼灵族必然再次陷入危难之中。然而，假使午阳真人随他们一同前往古陵秘境，那么在这段时间里，翼灵族将无人守护，势力薄弱的翼灵族，在任何一支部族面前都只能低声下气……根本无法谈论尊严二字。
午茶，乃翼人族的瑰宝，亦是整个族群现存的最大倚仗，因他，翼人族已非昔日任人宰割之辈。
“吾拒绝。”午茶语气淡然而坚定。
三位长老更为尴尬，并非因为午茶选择留下，而是忧虑于翼人族日益枯竭的修炼资源。如今唯有乌龙族尚在施以援手，一旦遭遇困境，翼人族恐怕将面临极为严峻的冬季生存挑战。
“此事需从长计议，就此为止吧。”午茶果断结束了议会。
他深知这一切，但龙乐必然不会轻易妥协。
“族长！天池现有一修士降临！”一名族人疾奔而来，满脸惊惶。
“毋须惊慌，慢慢讲清楚。”午茶上前稳住族人，示意其安定情绪。
族人紧张地道：“今日我等照例带领部分族众至天池沐浴洗礼，岂料天空之中突降一人，不仅占据了天池，更将我等尽数驱离，此刻即便远至百米之外，也无法再接近。”
午茶闻此大惊。毕竟他如今已是半神境修为，虽未与龙乐彻底决裂，但也断不至于有人胆敢在此时公然挑衅翼人族。
于是午茶并未携带随从，独自前往翼人族圣地——天池。
翠绿的竹林环绕四周，微风吹拂，竹叶摇曳，发出沙沙声响；巨大的天池之内，肖锋悠然自得地沉浸其中，温泉水蒸腾上升，恰到好处的热度滋润着每一寸肌肤。
翼人族圣地他是一定要拜访的，但这天池无疑是最为神奇的地方。它能修补肉身创伤，激发体内潜能，堪称妙不可言。
肖锋察觉到了前来之人正是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半神，那时的他已经成为了神路试炼中的傀儡，失去了自我意识。
“阁下若仅为领略我翼人族天池之妙，下次来访还望能多些礼数。”午茶对肖锋的感觉颇为奇特，对方并不似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般跋扈无礼，而是谦逊有加，仅在百米开外远远地发声询问，面上并无丝毫愠怒之色。
见肖锋并未理睬自己，午茶向前迈进一步，直至距天池仅剩百米之处，再度开口道：“阁下如觉我翼人族天池功效卓着，尽可恣意享用。然，请勿破坏此地，我翼人族宝地。”
言毕，午茶竟然转身离去，此举令肖锋深感意外，不禁低语自问：“此人何故如此谨慎？抑或，他真是个过分信任他人、过于谦逊的傻子么？”
肖锋摇头不去多想，反而闭目养神，沉醉于天池中的磅礴灵气，使其体内力量愈发凝实。此池水确乎神奇，仿佛无论怎样汲取都不会枯竭。
过去的肖锋只是初窥半神之境，仅仅在这天池泡一泡，便足以稳固并提升自身的生命力。如今面对破除神主设下的禁制所带来的损伤，在此处也能得到难以置信的恢复和滋养。
也难怪先前的那个自己特意留下遗训，告诫切勿摧毁这片神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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