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无法掌控
少年向苏念举杯致意，却换来一个极其冷漠的眼神，他假装落寞地放下酒杯，捧着脸露出一个伤感的笑容。
“姐姐好像不太开心，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你。”苏念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敢来找她，看来是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那可真是太抱歉了，”小巴蒂嘴上说着，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的歉意，“我该怎么补偿姐姐呢？”
“别出现在我面前，就是补偿了。”
小巴蒂自然而然地回避了这句话，贴到苏念身边，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
“姐姐确定要这样出门吗，外面可是有很多傲罗。”他压低声音，谨慎地提醒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念咬着牙说，“我又不是通缉犯。”
小巴蒂笑容狡黠地眨了眨眼：“可昨天你就是这副打扮被黑魔王给带走了，恐怕在那群傲罗眼里，你和通缉犯也没什么区别。”
苏念轻哼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脸上的围巾拉到脖子上，一头柔光顺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迅速地蹿回头皮，变成了干净利落的亲耳短发。
“姐姐真好看，”小巴蒂喜滋滋地盯着她的脸，目光在她脖颈处不小心露出的一点殷红上停留了一瞬，忽然充满恶趣味地补充了一句，“要是脸上没有留疤的话，肯定会更好看的。”
“别犯贱！”苏念皱了皱眉，嫌恶地推了男人一把。
小巴蒂纹丝不动，继续挡在苏念面前，暗戳戳地挖苦她：“姐姐的皮肤太白了，不过和我们的白不太一样，所以才会那么明显。”
“谁要和你们一样？”苏念戴上口罩，不屑地说道，“另外告诉你，我是你最讨厌的麻瓜出身，所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我不讨厌麻瓜出身的巫师，”小巴蒂打断了她的话，“我真正讨厌的是那些一边享受着魔法福利，一边拥护麻瓜，期望我们继续维持落后现状的伪君子。”
这番话倒是让苏念感到有些意外，但也不排除小巴蒂故意撒谎的可能。
“你既然这么有远见，那为什么又会……”
“追随黑魔王吗？”小巴蒂病态地笑了，“我知道主人的目标不是为了拯救巫师，更不是为了维护纯血统的利益……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疯子。”苏念冷冷地说。
她大概猜到了小巴蒂·克劳奇加入食死徒的原因——不是因为血统论的影响，更不是他对伏地魔有多么崇拜。
他只是想借伏地魔的手，来对抗他那个贪恋权力、对他冷漠又严酷的父亲而已。
至于这个过程中，巫师和麻瓜会有多少伤亡，甚至魔法世界是否还会存在……他都完全不在乎。
“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小巴蒂挽着苏念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所以，姐姐要和我这个疯子合作吗？”
“我以为黑魔王理念与你更加相符，”苏念婉言回绝道，“毕竟我不是一个喜欢虐待和杀戮的人。”
他们来到破釜酒吧的后院，敲了敲墙上的石砖，打开了前往对角巷的通道。
“可你比黑魔王年轻，而且更有能力……”
“既然如此，我选谁都行，为什么非你不可？”苏念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她抬头环视萧瑟的街道，发现关门歇业的店铺比昨天多了许多，路边到处都是站岗巡视的傲罗，抓着一个行人就开始细细地盘问。
不过他们看到小巴蒂态度却是非常的客气，甚至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将他放了过去。
“你的目标是政界，与雷古勒斯相比，我绝对要更有价值。”小巴蒂对一个傲罗颔了颔首，转头对苏念说道。
“你就那么肯定吗？”苏念淡淡地问。
“只有像黑魔王那么自负的人，才会真的相信你和目标一致，可你拒绝了他，这足以说明，你和他并不是一路的。”小巴蒂肯定地说。
“可我没有黑魔王的魄力，”苏念歪头看着小巴蒂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去试图掌控一个狡猾的疯子。”
这也是她选择雷古勒斯的原因，作为一名属下，雷尔的能力肯定是比不上小巴蒂的……并不是因为他魔法水平太差，而是因为他比小巴蒂善良。
有时候善良会变成怯懦，怯懦的人反而容易掌控，因为他们是有弱点的。
可是小巴蒂就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苏念不想因为他而伤及自身，那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姐姐，难道你真的以为黑魔王会真心接纳我吗？我只不过是他用来恶心我父亲的工具而已，我甘愿被他利用，是因为我憎恨我的父亲……黑魔王根本就不在乎我，否则他怎么会把我推给你？”
苏念承认小巴蒂的这番话有些道理，但是——
“如果你只是想你的父亲身败名裂，其实完全没必要求助于我，你才是扎在他心口上那把最锋利的刀子。”
“才不是呢！我的父亲根本就不爱我！”提到那个男人，小巴蒂第一次露出失态的表情，“我凭什么要为了毁掉他而搭上我自己？”
苏念摇了摇头：“这话我不认同，他肯定是爱你的——”
“不可能！”
“只不过比起对权利的热爱，这一点感情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小巴蒂的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他敛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眼中闪动着少许的泪花。
“你说的没错，就是……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巴蒂，其实你没必要感到难过，”苏念神情悲戚，像是在安慰小巴蒂，又像是在劝服自己，“哪怕他是你的父亲，他也没有义务要全心全意地来爱你……”
“他首先是他自己，然后是一个丈夫，最后才是一个父亲。你不应该因为没有得到他的爱而感到不满，至少他也给过你关怀，把你养大成人。”
“这世上甚至还有许多连一丁点关爱都得不到的孩子，你跟他们比起来，实在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小巴蒂静静地听着，在苏念说完后，轻轻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姐姐，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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