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妥善的安排
店里事忙，齐杏用过早饭后便回县城了。
马车穿过城墙，她撩开了窗帘子，忽见道上两边都坐了不少闲置的闲汉白丁，有的在三俩一群在无所事事地聊大嘴，有的独一人仰躺着发呆，有的干脆睡起觉。
她放下帘子，稍稍回眸沉吟。
马车很快便停到了西大街街口，她看着眼前自己的烤物店，依然是那么人头涌动，生意那么兴旺。
“老板，你回来啦。”
忙碌中的小厮见了她，都是满脸笑容地同她打着招呼，脸上的富足和干劲是骗不了人的。
看来他们工作挺开心的，生意应该不错。
齐杏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她坐到自己的太师椅上，翻开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账本，却皱起了眉头。
铺面如此繁荣的景象，而账目盈利居然还不如上一个月？
要知道，上个月还停业了半个月，而这个月却是全勤的。
到底怎么一回事？
齐杏立即唤了忠叔进来，“忠叔，您看过账本了嘛，为何这个月营业额如此差？”
这可是个很大的问题，不赚钱事小，若是让雷家觉得她不行，那可是大大的事情了。
忠叔一听到，立马跪在了地上大诉冤屈，哭哭啼啼地丧着脸。
齐杏不禁感到头疼，搞什么啊，还没训呢，就先哭着了，让别人知道还以为她欺负他呢。
“哎呀忠叔您想多了，您我还信不过嘛，怎么可能追责你呢，我这是想找出原因而已！”
别同我搞职场那一套，你杏爷我精着呢。
忠叔听到了她的解释后，才慢慢收敛了起，抹了抹脸上的泪+汗水：“老奴也不知道哇，就觉得生意同平时差不多，店里都挺热闹的，就没多想了。”
齐杏抬眼瞟了他一下，嗯，不像是说谎。
“那今日烤鸭卖出去了几只了？”
她手指敲着桌板，缓缓发问。
忠叔垂眸，手指掐了掐，数了数，又回：“到现在为止，应该卖出去二十多只了。”
才二十多？连一半都不够。
齐杏眼神变得严肃，剩货这么多，如此很容易会亏损成本的。
“我想啊，来我们店铺买烤鸭的很多都是些本地的人，吃了这几个月，大抵也是吃腻了，所以才有所下降的……”
忠叔随意的话，点醒了齐杏。
她立马回眸，紧盯着他，“那你说说，最近来买东西的都是什么人比较多。”
忠叔垂眸，思考了一阵子，认真回答道：“有大半数都些是外地人。”
那就说得过去了。
齐杏托着下巴，手背放在唇边摩挲着。
早就说过了，橘县这地儿太小，市场太容易饱和了。
那该怎么办儿呢？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忽地一眨，腾地站起身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边往外走去，边喊小厮备车。
忠叔被她无端一语，弄得一头雾水，还跟在她屁股后面忙问，“到底要怎么做嘛，告诉我听听啊……”
唉，被卖关子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齐杏驱车直达衙门，连拜帖都没准备，开口便要见程潜。
守门侍卫见无拜帖，一脸鄙夷，伸刀拦着说什么也不给她进去。
“哎呀大哥，好歹您也告诉我一声程大人在哪里嘛？”
齐杏吃了瘪，才发现她不该这么没分寸，于是换了嘴脸讨好着侍卫。
“他今日不在衙门，至于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侍卫鸟也不鸟她，仰了脑袋。
齐杏没办法了，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大哥，求求您，行行好。”
齐杏讨笑着，偷偷塞给了他一吊钱。
那个侍卫低头看了一下，突然更生气了，“少来这一套，我不要！”
他把钱扔回给了他。
“你！你这呆木板！……你，什么态度？我找大人真的有急事！”
齐杏彻底吃瘪，气得高声叫嚷了起来，可那侍卫依然无动于衷，他只依规矩办事，其他免谈。
“公子算了吧，这是衙门，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吧。”她身旁的小厮连忙拉着她，不让她冲动。
“好！”
齐杏甩了一下袖子，突然冷静了下来，“我想到了，跟我来。”
再次下马车，齐杏怀着忐忑的心情叩着程府的大门。
“扣扣扣……扣扣扣……”
打开门出来的是一位头发全白的老者，面容看起来十分和善。
“您好，老人家，我想找下程大人，请问在否？”
有了刚才的教训，齐杏的嘴咧到后脖子根，十分谦和有礼。
“您哪位找他？”
态度却是冷冰冰的。
“您就说齐杏找他，麻烦您了，嘿嘿。”齐杏如此谦卑的样子，连她自己都感到尴尬。
“稍等……”
老人家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关上了门。
顷刻后，才又打开，带她进了去。
齐杏第一次见到这座宅子的内部风景，典型的江南水榭的建筑风格，青松翠竹，溪流蜿蜒，散发这淡淡的诗意和恬静。
老者把她引到湖边的一处亭子里，程潜见她来了，立刻站了起身，露出了笑容。
“杏儿，你来了。”
老者疑惑地瞟了齐杏一眼，默默退了下去，此时，亭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哎呀程大人，要找您可真困难。”
齐杏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程潜瞧她那个疲惫的样子，猜了个七八分。
“莫不是被侍卫赶走了吧？”
齐杏瞪大了双眸，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鲁力为人耿直，我是专门放他到那儿的。”程潜扬唇一笑，也品了一口茶，顺便再替齐杏添上。
齐杏见此，又发觉自己不懂规矩了，连忙赔笑：“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失礼了，没给你倒茶。”
“无妨，我愿意。”
程潜抬眸，看向她的视线里多了一丝情愫。
“呵呵呵……”
齐杏只顾着傻笑，差点忘了大事。
“来找我，是有何事么？”
程潜少见她这么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点醒。
“哦，是这样的，最近在路上看到多了很多闲散的白丁，你可曾留意过？”
齐杏这才回过神儿来，看向他。
程潜放下了茶杯子，轻轻笑了笑。
“考我是不是？这是因为最近西南地区干旱，农作物收成不好，才多了闲汉进城寻点零工。”
“啊，原来是这样子啊。”
齐杏歪着头，看向他的睫毛根子眨了一下，稍显了天真。
“不过是为了谋生罢了，杏儿莫不是有什么意见？”
程潜敛了笑容，挑了一挑眉，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
她此次前来，该不是因为那些闲汉碍着他做生意，才来诉苦的吧？
“没有，我以前也跟过父亲来县里摆过买卖，还和这里的恶霸大吵了一架呢……大家都是过来人，我怎么会嫌弃他们呢。”
齐杏摆了摆手，连忙解释了她的来意，“我来这里是献策的，那些白丁汉子辛辛苦苦走那么远的路过来，结果却只能躺在大街上发呆，多浪费时间啊。
而且长久赚不到银钱，难免也会心生怨气，导致县里的治安混乱，那可得不偿失了。
所以啊，我想给他们个妥善的安排，让他们多少赚一点。”
“哦？那你的意思是？”
程潜听她这么说，眼中突然亮了。
同时心中也在暗暗懊悔，真是混账，刚刚自己怎么会这样看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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