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浮山
恍惚中,林风的小腹仿佛有一种灼烧感,他的目光渐渐清明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两只手正死死扼住一个大汉。大汉两手耷拉着,显然已经没了气息,一只沾满血迹的破柴刀也从他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方才还在围观的众人此刻早已不见了踪迹。
林风一把将手上的尸体丢到了地上,“我这是怎么了~”
他低头一看,刚刚愈合的肚子上又多了十几道一指多长的伤口,简直快要被捅成稀巴烂了。
“他们凭什么?又不是我的错~”
林风从道袍上扯下一块布条来,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虽然这伤看起来非常严重,但林风觉得似乎一切都还好。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此刻已经破破烂烂,满身血迹和腌臜之物了,于是决定先找个地方清洗一下。
刚开春,虽说刚好是正午,阳光暖和的不行,但河边的碎冰都还未消去。林风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试探了好久才慢慢踏入清冽的水中。衣服上的血迹如同血墨一般在水里慢慢散开,看起来干净了不少。
林风很享受这样平静的时光,“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待下去,似乎也不错~”
他低头向水面看去,神经却瞬间又紧绷了起来。在日光的映照下,他好像在水中看到了一个鬼影。
来不及多想,林风马上跳上岸,拿起了凌虚子留下的那柄长剑。
“什么鬼东西,出来,我可不怕你~”
他眼睛紧紧盯住水面,心里早就准备好了神通,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把握,但经历过昨晚后,林风胆子也大了不少。
可是等了很久,林风也没见到眼前这条小河有什么异样,他松了口气,觉得应该是自己太过紧张,自己吓自己了。
他重新来到河边,正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却见到水中自己的倒影。一张脸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劈成了两半,一般是他原本的面容,而另一半却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他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那张半人半鬼的面容却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真真切切。
“怎么会这样~”
林风马上想到了凌虚子,凌虚子临死前手里的那颗心脏。他连忙低头向着胸口看去,左心房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乌青,几条粗壮到快要爆炸的青筋沿着这片乌青正向着他全身蔓延开来。
林风额头冒出一阵冷汗,直接一屁股瘫倒在地上。那个疯子居然把恶鬼的心脏嫁接到了自己身上。
他完全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想到凌虚子死前那番话,林风心里有些担心起来,他可不想变成凌虚子那种怪物。
“长生教!对,长生教!他们是那胖子的死对头,他们肯定知道解决的办法~”
林风从道袍上扯下一块将自己的整张脸给包裹了起来,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尽管如此,一红一黑的显得还是有些古怪。
“听出云说,长生教的人是从北方来的,离这边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个大城,也许能有什么消息~”
没有半分犹豫,林风直接沿着大路一直走了大半天,竟没有在路上遇到过一个人。天色也渐渐黯淡了下来,面前的一座山上,似乎升起了几丝黑雾,要下雨了。
“让一下,让一下!”
一辆马车突然从林风身后冲了出来,差点儿把他给撞倒。还好林风身手算的上敏捷,连忙一个侧身闪到路边。
“吁~”
那马车停了,从上边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一脸歉意地走到林风面前,“道长没事吧?在下李万财,这马方才不听使唤了,没有伤到您吧!”
林风正在忧虑今晚在哪里过夜,或者哪里能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对这些小事自然是不太在意,摇了摇头,说了句,“无妨~”
两人说话中间,那马车的小窗当中探出一个头来,是个相貌还算不错的青年,不过一张口却是满嘴不耐烦,“爹,赶紧赶路吧,一会儿下雨,这路恐怕更不好走了~”
中年瞪了那青年一眼,示意他安静点儿,别说话。随后转身向林风询问道:“不知道小道长这是准备去哪儿?如果顺路,李某人倒是可以捎上道长一程~”
“浮山城~”林风也记不太清了,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这么一个地方。
李万财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欣喜的表情,“太好了,在下也是要去那地方,正好可以和小道长同路~”
林风原本是想拒绝的,毕竟他并不是清楚眼前这人到底什么来路,但是抬头看了看漫天的乌云,他还是点了点头。
“在下凌虚观,青玄,有劳了~”
果然,几人上路还没多久,马车外便响起了滴滴答的下雨声,温度也瞬间降了下来。
“不瞒小道长,我们父子去那浮山城,也是去做生意的。其实捎小道长这一程,李某也是有些私心。这浮山最近闹妖怪闹得厉害,有了小道长同路,李某也能安心许多~”
林风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有这层意思?以目前的情况,要真是碰到妖怪,他自己自保都还来不及,哪里有空管他。
“有个问题,在下想请教一下~不知两位可曾听说过长生教~”
林风虽然看出来这李万财父子只是普通人,大概率和这些乱七八糟的教派是扯不上什么联系的,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还是开口了。
不出所料,李万财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人哪里懂得你们修道之人的事,小道长你都不知道,我们就不用提了~”
林风有些气馁,他突然发现眼下就连找到长生教的人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让他们治好自己的鬼脸了。
见林风默不作声,李万财马上露出一副笑脸来,“不过小道长你也不用担心,我在浮山城也有一些道上的朋友,到时候我把你介绍给他们,你大可以向他们一问~”
林风沉到谷底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对着李万财说了句:“多谢!”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突然颠簸了起来,外边的车夫大喊了一句:“有妖怪啊~”然后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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