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先知未羊
星相之海里的声音渐渐淡化，如细沙般于风中流逝。
听着神秘女子的话，方铭忧只觉不可思议，未来的吞噬之龙，过去的永恒黑渊，居然都化作了他。
可从得知的消息来看，除掉黑渊的唯一办法，不是与长空帝君有关吗？
“你觉得祂们，谁更像我？”
心里找不出答案，方铭忧看向神秘女子，希冀她这个当事人能给出更多消息。
神秘女子怔怔看着他，摇了摇头，“都不像，未来的那个你像是要毁灭一切，过去的那个你很深邃，却充斥着平静的崩坏。”
“嗯。”方铭忧下意识松口气，待定神看向四周，脸色有些惊疑不定。
两人并没有回归帝印里的空间，反而是来到了一片十分陌生的地域。
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荒野，枯黄的杂草零星分布在沙烁里，偶尔的漆黑水坑，像是在诉说着一段无声又隐秘的故事。
轻风拂来，却只有荒凉的气味钻入鼻间，孤独仿佛于心间绽放。
而荒野的中心，一尊斑驳的雕像，静静伫立着，似乎正感受孤寂，等待着什么。
乳白色的光芒，从这雕像淡淡映出，得以让人看清它的真面目。
羊首人身，那双石刻的双眼，在岁月的侵蚀下，有一种莫名的沧桑。
恍惚间，方铭忧似乎看到了一尊与辰龙般宏伟的身影。
“这里是…未羊的至高之境！”
神秘女子的声音，将思绪拉回，然而，不等方铭忧问出声，一道长长的叹息，从四面八方响起，如浪涌袭来。
“哎……”
这道叹息声，起初还模糊不清，渐渐就像海啸般席卷两人…只是数个呼吸间，象征另一种秩序的乳白色便将两人包裹。
紧接着，斑驳雕像中走出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祂羊首人身，长脸上镌刻着一双睿智又沧桑的眼睛。
祂一步跨开，视距离如无物，来到两人眼前。
“未…羊先知。”
方铭忧望着祂，明明从未见过，却一口道出其名。
未羊微微颔首，先是瞧了眼神秘女子，然后目光如炬，盯着方铭忧，缓缓道：“看来，你已经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
“智者——”神秘女子想插嘴说些什么，却被未羊挥手打断。
祂缓缓转身，声音融入轻风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感，一种倾尽所有，却仍然改变不了一切，只能放任的无奈。
“新的辰龙，这是你第三次来这里了…”
轰！
方铭忧如遭雷击，僵立原地，联想起先前神秘女子所说，更觉毛骨悚然。
神秘女子亦是心神一震，不可思议看向方铭忧。
第三次来这里，那她之前在时空乱流中心，所见的“方铭忧”，到底算什么？
“他们…为什么…”
艰难接受这个信息，方铭忧低声询问。
既然真的都是自己，那为何理念如此不同？一个化为吞噬之龙，毁灭所有，一个选择拥抱黑渊，永堕黑暗。
“因为，他们并没有彻底消灭黑渊…”
未羊再度转身，睿智沧桑的双眼中，乳白色的微光闪烁，宛若夜空中黯淡的星。
“世界就像一条汹涌长河，黑渊将自身化为三段，一段藏在降临的起点，掀起灭世的洪流，一段掩埋于长河的未知终点，逐步蚕食未来的希望。”
“新的辰龙，你第一次来后，选择去了降临的起点，最终与黑渊融为一体，成为锚点。”
“你第二次来后，选择去了未知的终点，为了找出黑渊之所在，毁灭了所有，最终于世界废墟之中，将黑渊吞噬。”
“而现在，你的第三次到来，将是决胜的关键。”
“可是智者，他怎么能同时存在于三条时间线？”神秘女子眼里满是困惑，她无法想象，她先前所见的“方铭忧”，并不是未来与过去的。
未羊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他由黑渊孕育，黑渊分为三，他亦有三。”
“那先知未羊，您的意思是，无论我如何做？未来已成定局？”方铭忧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镇定心神，尽可能平静问询。
“非也，新的辰龙，为了世界的稳定，你前面两次，早已将所在的那一段斩去。”
未羊摇摇头，抬手间一条乳白色长河映入两人眼中。
只见祂手微微一抬，长河两端就瞬间被斩落，落入两人眼中，长河就成了一长两短的三段。
未羊手一移，三段中短的两段就彻底脱落，化为停滞的一部分，而长的一段，则继续流动，逐渐延伸出新的去向。
“这样一来，这个世界的未来，过去，皆由你而定。”
“你明白了吗？”
未羊看着方铭忧，神情郑重。
“那我在这个世界所见过的其他的我，他们是谁？”想起记忆中的黑衣人，方铭忧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如果黑衣人不是未来的他，那会是谁？
“那些…只是你的前两次，斩出两段后的影响，他们虽然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但存在的痕迹，以一种记忆的形式存储于接触过他们的人当中。”
“当你接触这些人时，他们的记忆会让你产生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你必须谨记，这些都是虚假的，是世界企图在修正。”
说着，未羊随手一挥，长河里便出现一条游动的鲤鱼，它肆意遨游于其中，无拘无束。
可当它游至起端时，它就变为一团未知的漆黑，充斥崩坏之意。
而当它游至终端时，它又变为一条漆黑的巨龙，充斥毁灭之意。
唯有在两端之间游动，它就始终保持原样。
“你不能被这些记忆影响，不然便会成为两端中的任意一种。”
“所以，我的职责是，在不接触这两端的前提下，找出我所在世界的黑渊，将祂吞噬或困住，并将我滞留的这一段斩出，拯救这个世界？”
方铭忧思索片刻，看着未羊追问道。
“或许并不需要斩出…”未羊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缓缓点头。
“那如果他接触了这两端中的任意一端呢？会怎么样？”神秘女子忽地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最坏的结果，不是吗？”未羊微微闭眼，心中叹了一口气。
“呵呵…苟延残喘的智者未羊，能够预知未来的秩序，怎么会不知道呢？”
阴冷的笑声，从空间四面八方响起，一只形似黑凤的祸兽，不知何时遮掩天际，俯视着渺小的三人。
神秘女子顿时一惊，偏头正好对上方铭忧凝重的表情。
“祂是跟着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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