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宫宴1
上官澄领着程少商跟在骆济通后面朝正殿走去，忽然有一个侍女端着一碗汤冲出来，“少商小心！”上官澄挡在程少商身前，自己却被洒了一身汤水。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那侍女“扑通——”一声跪下来。
“阿姊你没事吧！”“你是哪个宫里的人竟如此毛手毛脚！”程少商与骆济通一同开口。
“我没事！所幸这不是滚热的汤，只是这衣裳倒是毁了，”上官澄摆摆手，示意不碍事，转头看向程少商，“少商，我要先去偏殿换身衣裳，你就先随骆娘子去正殿吧！我随后就到！”
“这...”“去吧！”程少商点点头，之后一步三回头地随着骆济通离开。
上官澄笑着看程少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转过头笑容消失，冷漠地看向那侍女，“走吧！带路去见你家主子！”
“是——”那侍女一扫之前怯懦的样子，平静起身，“不过公主请随奴婢先去更衣，请——”
上官澄沉着脸走在前面，那侍女带着换好衣裳的上官澄来到一处凉亭，“公主请在这里稍作等候，我家主子马上便来。”
上官澄点点头，打量着亭子里的摆设，未察觉出什么异常便走到石凳边坐了下来。坐下不过半刻，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上官娘子！”上官澄听见声音站起身，转到后面行礼，“三皇子安——”
文子端笑了笑：“不必多礼！”上官澄避开了三皇子的手，退后道：“礼数不可废！更何况这里是皇宫，纯熙只是大臣之女自然不敢僭越！”文子端的笑脸僵了僵。
“今日我来找纯熙君，是想问问几天前我的提议你可同意了？”文子端走近两步，看着上官澄说。
“什么提议？三皇子莫不是记错了，我们之前可没有什么交情？”上官澄退后两步又拉开了距离。
“纯熙君当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前两日，我曾派人送了一封书简到你府上。”
“原来是那件事，三皇子还是莫要拿臣女玩笑，婚姻大事岂是臣女一言就可以决定的，而且三皇子对臣女并无情意不是吗？”上官澄抬起头直视文子端。
“你怎知我对你无情？”
“直觉！三皇子身边不是有现成的例子吗？圣上与越妃的情意您敢说您对我也有与之类似的吗？”上官澄嘴角上扬。
“纯熙君真是聪明，我是对你无情意。”三皇子直接承认，“但我需要你的帮助！纯熙君你应该知道你代表着什么？你代表着江南一带的财力还有江南氏族的势力，只有娶了你我才能做我想做之事！”
“三皇子谬赞了，纯熙一个女娘，哪有那么大的能力？三皇子还是莫要再说这件事了。况且就算我愿意嫁与你，我大父也一定不会同意...”上官澄缓缓道。
“为何？”三皇子道，“与我成亲能给江南一带带来巨大的利益，乐阳王为何不同意？”
“纯熙斗胆问三皇子可还记得前朝戾帝后宫曾有一位容贵妃？”
“记得...就是那位被宠妃李氏迫害，最后活活剖腹取子的那位？这和前朝妃嫔有何关系？”三皇子思索一刻开口道。
“那位亲眼看着自己孩子被摔死，含冤而死的容贵妃是我大父的亲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上官澄的话让三皇子有些震惊，当年这件事可谓全国哗然，可他年纪尚幼记不太清楚，“也正是因为大父亲眼见过老姑母的惨死，而且我大母是被戾帝迫害而亡，所以我大父曾定下上官氏女子都不可嫁入皇室这样不成文的规定，若是三皇子您去问圣上，他也是知道的。”
“原是这样...”三皇子略微沉思。
“时辰不早了，宫宴即将开始，臣女先告退了，三皇子还是莫要误了时辰才好。告辞——”上官澄行礼后便直接抬步走向正殿，文子端望着她的背影沉默良久，最后离开...
前厅程少商因为在殿中吃馕饼之事被五公主等人记恨，此时她们没见到上官澄便肆意妄为起来，五公主命侍女将程少商的鞋子扔到远处又将馕饼砸到地上，看程少商出笑话，更过分的是她们还命侍女将滚烫的汤羹打翻，猛推了程少商一把，危机关头凌不疑及时出现抱起了程少商还将程少商的鞋子捡起亲自为她穿了鞋，这些举动惹得近处的三公主、五公主等人记恨，也令远处的骆济通心生妒意。上官澄找来时正巧看见凌不疑为程少商怼众人，而后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拉着程少商就往殿里走...
“哼！”五公主跺着脚。
“五公主这又是在做什么？”上官澄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记得我好像说过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和我的人了吧？这才一年不到，五公主便忘记了？”
“你！你怎么在这？”五公主有些怯意。
“今日本就是来赴宴的，我不在这里在哪里？五公主希望我在哪？”上官澄瞥了眼碎片和汤渣绕过。
“纯熙今日也来了！咱们快些进去吧！”二公主打着圆场。
“中礼阿姊哪里的话，本就是要走，诸位...一起吧——”上官澄朝二公主笑笑，侧身比了个请。
程少商被凌不疑拉走后浑身不自在，在门口挣脱着让凌不疑松手，凌不疑却怎么也不松手，“凌将军这是做何？为何不放手？”挣扎间程少商看见了殿中目瞪口呆的众人。
“拉来扯去的只会更难看，你难道想我们在宫中被人看笑话吗？”凌不疑拽着程少商，将人拉到了自己的位子旁边，太子偷笑，三皇子皱眉。
”你坐此处。“
“凌将军，我坐此处怕不是不合规矩。”程少商站在位子旁不敢坐。
“无妨！”程少商看了看众人，在旁边坐了下来。
上官澄跟在二公主身后进殿就看见了这副情形，上官澄心中直道：“这凌不疑是不是今日脑子抽风，想搞事情啊？”随后她又看见了文子端打量的眼神，赶紧低头走向自己的席位。
“如今宫中行事愈发不讲规矩了，连一个小女娘都可以坐在皇兄身侧了！”三皇子开口发难，“皇兄，你真是好脾性！”
“三弟莫要吓着人家，这是家宴，本就不必太过拘束礼法。再者，是子晟带她坐在这的...”太子温和道。
“皇兄此言差矣，以小窥大，治家紊而无章，何以治国？”三皇子的声音响起令上官澄心悸：这三皇子当真是大胆，明里暗里地挤兑太子不会治国，不就是自己想要取而代之吗？还江南财力？自己是傻子才会甘愿困在这宫中当个吉祥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坐在此处总要通名吧。”五皇子又开始大胆发言了。
“哦！我叫程少商...”程少商看了看众人急忙开口。
“哦！你便是那个刚与楼氏退婚的程四娘子啊~”程少商低下头，“哎呀~容貌甚好啊！”五皇子刚出言调戏，凌不疑就目光一变，上官澄坐在另一侧也脸色难看。
“我若纳了你，你我便是家人，家人坐在此处，便不算坏了规矩。两位皇兄，是吧？”五皇子继续大胆发言，三皇子和太子都没眼看。
“五弟啊！你就是太长情了，才让父皇屡次训斥，怎么？坚决不改是吧？”三皇子怼道。
“五殿下不必惦记了，少商她已经有亲事了！”凌不疑的话让屏风两侧的人都是一惊，上官澄好似有些明白今日为何文帝一定要自己进宫了...
“哎~子晟欺我！这满都城中何人不知程楼退亲之事？”
“是啊！所以现在我可以娶她了！”凌不疑成功让程少商咳嗽提醒，上官澄刚喝的茶险些吐出，为了不被三公主和五公主笑话，上官澄艰难地咽了下去。
“凌将军，你莫要冲动，不要为了帮我，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毁了。”程少商开口道，上官澄也有些不赞同凌不疑这么直接的做法。
“怕是子晟和皇兄待得太久了，气势不若从前凌厉，竟连一个小女娘都敢违抗你的命令！”三皇子的话让太子和上官澄两人很不爽，太子是因为三皇子cue了自己，上官澄是因为三皇子这话好像女娘都得听男人话，连自己的婚事也可以拿来儿戏一般，如今想来今日之事还是得跟大父商量，万一这个文子端不顾自己说的话，硬要求娶，那就难办了...
“陛下到！”文帝带着宣后等人走进宫室，程始看见程少商的座位直接傻了眼，“嫋嫋，你怎么坐这？”还没等程少商组织好语言回话，凌不疑就走到文帝面前跪拜，“陛下！”
“子晟你这是？”文帝有些不解。
“臣请您代行长辈之职，向程四娘子提亲！”凌不疑的话震惊满座，裕昌郡主和三公主都有些坐不住，上官澄直接起身走到屏风另一侧。
“好！好好好！”文帝激动的跳脚，“朕还以为这件事要拖许久，今日还特意叫来纯熙来为子晟你说话，如此说来那就是今天！定下来！程爱卿！来来来！子晟十岁起就养在朕的跟前，如亲子无异啊！今日朕暂代父职向爱卿你提亲，程爱卿！意下如何？”文帝激动地打了一下程始，众人面露喜色，程家三人和上官澄却不是那么好了。
上官澄心中想：“这不是明着强娶吗？这嫋嫋现在与凌不疑并无太多情意，彼此之间都没有很了解对方，这样的亲事甚至比楼垚和何昭君那样的都糟糕，看圣上和其他人的意思好像都很赞同，可是这对嫋嫋真的公平吗？这跟其他的盲婚哑嫁又有多大区别？程伯父和萧女君又该怎样呢？现在似乎进了一个死局...若是他日主角换成自己和三皇子，我是否也要这么被动？”上官澄看着眼前的众人似乎是被什么蒙蔽了，怎么只问儿郎意愿便可定下一门亲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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