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宫宴2
程始愣在原地，万松柏见状连忙上前，“贤弟，好亲事，好亲事！”然后背过身偷偷在程始耳边说：“还愣着干嘛？快答应！”程始笑笑拱手道：“臣自是...”文帝叉着腰一副快表扬我的模样，上官澄低着头转而看向了迷茫的程少商。
“你知道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在时你们怎么就直接要求亲了？”上官澄和程少商眼神对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
程始没有直接答应，转过头对萧元漪说：“这是好事！哈哈哈...”
“哎哎！好事好事！”万松柏应和着。
“你自己想答应吗？”上官澄伸出袖子中的手朝凌不疑方向指了指，向程少商示意。程少商有些迟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上官澄以为程少商不想，就暗下决心要帮程氏度过此次难关，研究起了话术。
“臣自然...呃...”程始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萧元漪见状赶紧上前，“此亲不能结！”
“啊？”文帝的笑脸僵了下。
“请陛下收回成命！”文帝疑惑往前走，“程夫人，你这是对子晟有何不满？”程始吓得连忙拱手：“内子对将军怎敢有不满。将军少年英雄...”
“将军少年英雄，”萧元漪接过话茬，“是我家小女少商配不上凌将军...”萧元漪按着程始跪下。上官澄明白这是萧元漪找的借口，也跪到萧元漪旁边，“陛下，少商与子晟相处时间甚短，恐怕两人之间了解甚少，如此急着定亲，是否太过草率，咱们不若再给二人一段时间...”萧元漪和程始感激地看了一眼上官澄。
“纯熙...你！”文帝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找来的帮手现在竟然跟自己唱反调，凌不疑也眸色深沉。
“陛下，小女性格顽劣，学识也不如其他娘子，虽有些小聪明，但实在难与凌将军相配，请陛下收回成命！”萧元漪带着程始再一次跪拜，上官澄也跟着俯首。文帝听着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女方竟还拒婚，程少商看着父母、阿姊为自己冒着杀头的风险有些不忍。文帝此时也把话头转向程少商，“程娘子，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程少商看了看跪着的三人，决定自己解决不让他人为难：“回陛下，臣女...臣女...”程少商看着周围的人，分为两派，一派是站在凌不疑那侧想让自己答应的，另一派则是自己的父母姐妹，是希望自己能幸福的，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不被胁迫的...程少商看着势单力薄的三人，心中不忍让他们再为自己为难，想着自己与凌不疑并没有那么熟，上官澄在跪下之前也鼓励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就斗胆回话：“臣女自认配不上凌将军...”
“是，小女行事乖张，恐不能担负起凌家新妇之责，所以臣妇再次请陛下收回成命！”
“想不到啊，这满都城的女娘争着抢着都要嫁给子晟，没想到这程家为拒婚竟不惜贬低自己的女儿，甚至不惜违抗皇命！不知道是程夫人用心良苦，还是子晟令人家心生惧意。”三皇子开口道，上官澄总感觉他这话不仅讲给程家听，也在讲给自己听。
“三弟慎言！此事攸关皇家颜面，程将军，还请三思而后行！”太子也开口道，场上气氛诡异。
“这跟逼婚有什么区别！”上官澄在心中咆哮，此时她看着凌不疑也不顺眼起来，他凌不疑是个什么金子银子，大家都得喜欢他？喜欢的不让，不喜欢的硬抢？
文帝叹了口气，五皇子突然开口：“那个...要是不嫁凌不疑的话...嫁我也行！这个程娘子与我倒是挺配的，她粗鄙不堪，我放浪不羁，我俩才应该是一对...”
“说什么呐！混账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文帝直接怒道。
“程始，君无戏言！朕今天向你提亲，诚意已表，你敢当众拒婚！你...你这是辱及龙颜啊！你...你祸连家族啊！”
上官澄跪到前面道：“陛下，程将军并未直接拒绝，而是这实在是令人措手不及，况且两人还不甚了解，此事可以再缓缓...哪里祸及家族了，若是这样，臣女也替程家说了话，请陛下一并责罚，撸去臣女的一切封赏！”
“你！你们！”文帝被上官澄的话气到，指着上官澄发抖。
“这不关上官娘子的事！陛下要罚就罚臣等！”程始和萧元漪继续叩首。
“此事！朕容你三思后再回答！”万松柏看着傻愣愣的程始直接来了一脚，“臣违背圣意，罪该万死！臣愿辞官，携妻女离开都城，绝不碍陛下眼！只是臣女高攀不起凌将军，还望陛下成全！”
“放肆！程始！你这是拿辞官来逼朕吗？来人呐！”文帝怒了。
“陛下！”凌不疑开口道。
“陛下息怒，程将军也是一时情急，容他们再想想。”宣后也劝道，程少商坐不住了，起身跪到上官澄身边。
“嫋嫋，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有我们...”
“陛下！凌将军文韬武略，无一不强，少壮时就立下赫赫战功，是全都城小女娘们日思夜梦都想嫁与的郎婿，只是臣女自知这般的凌将军臣女是匹配不上的...”程少商缓缓道，又看向凌不疑继续开口，“之前在骅县凌将军为救我险失一臂，后来在涂高山又为救我旧伤复发，他对我恩重如山。只是今日突然提出要求娶真当是令臣女还有家人有些措手不及。但臣女今日就想问凌将军一句话，凌将军你日后寻得的新妇自然是比我好个千百倍，我这人自幼倔强，不服从管教，更不会听你的话，这样的我，你还想娶吗？”
凌不疑看着程少商认真道：“当然！...我从不知自己在你眼里原是这般的好，想必你也不知在我眼里你程少商就是全都城最好的女娘！”
“少商或许不是所有人心中的乖巧女娘，但在我心里她就是这全都城、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女娘！”程少商不禁红了眼，“她天真果敢是天底下最能与我并肩同行之人！子晟此生非她不娶！”不光是程少商，殿上的所有人皆是一震，上官澄也默默低下了头，萧元漪和程始对视。
“好好好！程娘子，既然子晟意决，你呢？”文帝指着程少商问，程少商看向身边三人。
“你不用看他们！今日朕为你做主！”文帝的话让对面女宾席上的人也有些坐不住。
“臣女...愿高攀凌将军一次！”程少商思索片刻回答道。
“好！好好好！”场上众人都笑了，上官澄侧头看向程少商，程少商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
“程娘子，这桩婚事可是你自己亲自应承的，一诺千金，日后谁要是再敢反复，朕定责不误！”
“谢陛下恩典！”
“臣/臣妇谢陛下恩典！”程始和萧元漪在曹常侍的指点下谢了恩，而另一边的裕昌郡主直接晕了过去...
“嫋嫋，今日你当真是想好了？”上官澄在回去的路上问道，萧元漪也眼含关切。
“想好了，而且若是我不答应，今日我们...”
“今日我们程家怎样都不用你管，你也用不着拿自己的终生大事来牺牲啊！”萧元漪直接抵了抵程少商的头，“你可知他们家水有多深！”
“他们家水有多深我不知道，我从未听到过城阳侯的事...”
“这城阳侯府的事...”上官澄和程始等人轮番给程少商解释...
——公主府——
上官澄在书房来回踱步，心中不断将那日之事代换为自己与三皇子，思来想去都没有个好法子，不慎之间碰掉了一个匣子，那里面乃是自己阿母留下的白色杜鹃花珠钗，那是阿父与阿母成亲之时送来的聘礼...
“不对...聘礼？若是在三皇子之前我已经定亲，这件事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大父也不用为这小事操心，可这定亲对象...”上官澄不知怎的想起了袁慎...
“青雀，明日陪我去一趟袁府！不！等会便去！”上官澄将珠钗收回盒子，放在梳妆台。
凌不疑在杏花别院遭到了凌益的质疑，后来被霍君华打断驱赶，晚上他领着韩武来到祠堂，韩武看见霍氏的灵牌捶胸顿足，后来又禀报了最新的情报，交代了联络方式...
“对了！少主公，这些日子查探似乎一直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韩武说道。
“嗯？我知道了。”凌不疑想起了一个人，但想起她近些时日的表现又否定了那个猜想...
——袁府——
上官澄裹着大氅扶着青雀的手下了马车。
“女公子，你今日这般着急的来袁府所为何事啊？有什么事明日不可说吗？”
“十万火急！”上官澄走上台阶对门口守卫说，“请通报一声你家公子，就说乐阳王府上官二娘子来访，今日我务必要见到你家公子...”
“这？哎！洛州，你不是公子身边的人吗？这位女公子说今日一定要见到公子，这...”洛州走到上官澄跟前大惊，“公...”上官澄打断他，“今日你家公子可有空闲？”
“公子还未歇下，不知女公子今日来是？”
“有些十万火急的救命事。”“那请随我来——”上官澄在洛州的带领下进到了袁府...
与此同时，袁慎走进祠堂看着袁夫人的背影问道：“明日楼何两家大婚，阿母与孩儿一起去吗？”
“旁人成亲与我何干？”袁夫人专注地抄写经书，“你自己去便是了...”
“那孩儿的亲事呢？”袁慎冷不丁问道，“阿母，吴师搜罗的适婚女子画像，阿母可一一考量过？”袁慎将手中的画像放下。
“你已成人，婚事可自行做主，若看中了哪家的心仪新妇，劳烦你阿父去提亲便是了...”袁夫人淡淡道。
“那阿母呢？他人父母操心子女亲事，恨不得事事安排，为何阿母从不关心孩儿将来会娶怎样的宗妇？”袁慎继续追问。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难道不好吗？”
“在阿母心中，可是觉得孩儿的婚姻之事不算大事？”袁慎的话引起袁夫人的回忆，“待你再年长几岁，你就会懂得在你眼中天大的事不过是别人心中的分文不如的蝼蚁小事罢了！在这世间上能靠自己的不要假手于人！”袁慎沉默地拿起画像离开。
刚来到门口傅母就围了上来，“夫人如何说的？可为公子选定哪家女公子了？”
“母亲说全凭我自己做主...”袁慎将画像交给傅母。
“公子学识广博，为人聪慧有主张，夫人是对公子放心，才会将这婚事放手给公子自身...”傅母劝道。
“傅母，你不用劝我，我懂的。这世间有事事插手儿女婚事的父母，自然也有甩手不管的。我羡慕他人有父母干涉管教，他人或还羡慕我无人约束...”听到这话门外上官澄的手顿住，“女公子...”
“嘘——多谢了，你下去吧。”上官澄摆手让洛州退下。
“公子说的他人是谁？”
“无谁。这世间谁人不是既可笑又可怜，无情无爱方得自在。”袁慎的丧气话如同一根刺扎在上官澄心上，原本想要继续敲门的手放了下来。
“原来...他还是这么认为吗？看来之前的情意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上官澄握紧了那枚修复好的玉佩，转过身离开。
“女公子？”青雀小跑着追上，“您不是与袁公子有要事相商吗？”
“现在没有了！”上官澄冷漠道。
屋内袁慎刚一说完那句“无情无爱，方得自在”便有些后悔，无他，只是想起了和上官澄的相处，随后又暗暗道：“其实有一知心之人相守一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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