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赤垠大公
随着青岚卫的让路，一名身穿暗红礼服的老者，迈着大步走入场中。
他约莫五十岁的样子，体型略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两眼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人心。
见到这人，水澜等人纷纷行礼。
“见过赤垠大公！”
就连嘴角挂有冷笑，手持长枪的青岚，面对此人，都行了一礼。
极夜七大公爵中，如今的赤垠公爵，年岁最大，辈分最高，因此其余公爵都得称呼他一句大公，代表他为七大公爵之首的身份。
“这位大师，怀谷虽有过错，何以致死？”赤垠大公看向方铭忧，语气温和。
他并没有摆大公的架子，只因整个联邦的架构，实际是他与另一位公爵维持。
见到像方铭忧这样的异邦人，他充满深深无奈。因为他知道，一个处理不好，最先声讨的，肯定是他。
在极夜国度，他致力于改变本身这件事，并没有得到多少人支持，但也没多少人反对。
平民是麻木的灵魂，贵族是欲望的奴隶，鲜少有清醒的极夜人。
几乎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可以靠星源矿脉过日子，丝毫不在乎开采星源矿脉，已经给母星带来多少损害。
“赤垠大公，这是赌约，而非讨论他的罪责该不该致死。”方铭忧瞧着眼前老者，语气平淡无比。
赤垠大公叹口气，转而道：“大师，你是怪祸纹组合，即将投入战争一事吧？”
这话一落，惊恐的怀谷愣了愣，旋即抬眼看着方铭忧，一字一句道：“鱼九大师，这是联盟第六尊席吩咐的，怀谷只能这样做。”
绿岑上前一步，行礼道：“鱼九大师，我可以作证，这确实是联盟尊席吩咐下来的，怀谷会长也只是按照命令来。”
赤垠大公瞧了眼怀谷，看向方铭忧，道：“大师，你看…”
“联盟第六尊席，是谁？”方铭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平复心神，寒意在此刻攀附在他背上，令他毛骨悚然。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提出将祸纹组合投入极夜的，真的是联盟七大尊席之一。
然而，更恐怖的是，其他尊席居然默许了第六尊席的行为，这背后究竟是派系的争端，还是利益的纠纷？
方铭忧不知道，但他明白，极夜的情况，已经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了。
冷冷瞥了眼怀谷，方铭忧看向赤垠大公，问道：“赤垠大公，你不在极夜主持，怎么跑来极澜了？”
闻言，赤垠瞧了眼青岚，道：“青岚喊我们过来的，说是找到了起义军的首领问罪。”
“青岚公爵，你不想解释些什么吗？”方铭忧转身朝青岚看去，瞧见后者淡然神情，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无奈。
这么重要的信息，青岚却一直隐瞒，要不是得知他可能的使命，谁都会觉得他不正派。
青岚闻言轻笑，收起长枪扫视众人，道：“我并没有找到问罪的踪迹，但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极澜城像是一张巨口，不断吞噬着周围平民的生命。”
说到这，青岚眯眼看着绿岑等人，冷声质问道：“绿岑，怀谷会长，还有水澜，大公就在这里，你们不打算解释吗？”
场上一时寂静，方铭忧偏身看去，发现绿岑三人面不改色，似乎青岚的质问，丝毫威胁不到他们。
就在这时，赤垠大公叹口气道：“青岚，是我吩咐他们这么做的。”
“呵呵！赤垠大公！青岚早知矣！”
青岚怒极反笑，挥手大喊道：“青岚卫何在？”
“在！”
响彻云霄的声音，齐整传出，磅礴的气势，令绿岑三人脸色顿变。
“青岚！你想干什么？大公在此！你敢！”绿岑惊怒出声，看着四周围过来的青岚卫，冷汗直流。
“本爵今日，要抓的就是大公！”
青岚长枪一指，气势凛然，青眸中寒光乍现，“赤垠大公身为联邦首脑，不顾民众性命，我青岚为何抓不得？”
方铭忧皱眉瞧着这突兀的一幕，心中满是困惑。
这城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哎…”赤垠叹口气，抬眼看着青岚，语气稍显疲惫，“青岚，不这样做，不仅是极澜，连极夜，都会没的。”
“没有传奇星相师，肯为我们解决这个麻烦，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不能总顾及少部分人的生命，而对绝大多数生命视而不见。不提供血食，它要是苏醒，极夜联邦将不复存在。”
“在我们看来，以少部分人的生命，换取多数人的生命，是完全值得的。”
“呵呵…赤垠大公，那你凭什么为那少部分人做出决定？”青岚枪尖抵着赤垠胸口，眸中杀意凛凛，“你活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去当血食？”
赤垠大公神色自若，看向一旁的方铭忧，道：“大师，你想必有些眉目了，不如你来说说，我与青岚，谁对谁错？”
“人总是自私的，如果我不果断替他们做出选择，无人肯去充当血食，那么最终死的，只能是所有人。”
“大师，您觉得，老朽是对是错？”
方铭忧顶着众人眼神，一时默然。
这分明是一个无解的题，除非能找到直接消灭噬星兽的方法，不然青岚与赤垠的观点，都站得住脚。
可事实便是，要么有传奇星相师牺牲，要么有帝印来辅助，方才可能消灭噬星兽。
否则，双方的对错，根本无法评价。
毕竟，他只是一个外邦人，可以客观评价，但如果他是血食中的一部分呢？或者，他是被血食牺牲所救的那一部分呢？
扪心自问，他是前者，他会愤怒赤垠大公所做的一切，他是后者，他会潜意识欣喜赤垠大公的做法。
“呵呵…”见到方铭忧不回答，赤垠和蔼一笑，张开双手，平静道：“青岚，我知道你不满，知道你愤怒，既然这样，那你便将我抓住吧，我毫无怨言。”
“你以为我不敢吗？赤垠大公！”
青岚面色一狠，高声喊道：“青岚卫，将赤垠大公在内的这些人，全部给抓了！”
“我看谁敢！”
大喊声远远传来，四周密集紧凑的脚步声，一波接一波。
不到片刻，青岚卫便被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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