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邪祭台
污迹所在的地方，是被人故意填埋的一个小槽。
这一条不过两指宽的小槽上面的气息已经近乎于魔气了。
房俊想了想，找来东西将填埋小槽的东西撬出来，果然如他所料，下面的小槽里面是厚厚一层血迹。
血迹渗入石头里面，就算清理了也能看出残迹。
七尾强忍着恶心凑近闻了闻。
“房俊，这里面有人血和妖血。看样子，这里是个邪祭台。”
房俊起身将整个地下避难所检查了一遍，确定之前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后，才叫人进来，把所有的东西登记造册，另外顺着之前那条小槽继续清理，看能否找出这个祭台是干什么用的。
除了奇物阁的人手外，皇城司的人也加入了进来，还有市舶司的官吏也到这里现场办公，统计近两年常来这座袄祠的西域商人名单。
另外除了醴泉坊的这座袄祠，长安城内还有好几座，也都必须要去检查一下。
当房俊和七尾出来后，一直瞪大眼睛看着入口的贾功平瞠目结舌，好半天才一脸狰狞的挣扎吼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有事，真主为什么没有降服你！”
房俊接过小妖递来的手巾，擦干净手上的脏污后，看都没看贾功平一眼，偏头问奇物阁负责案子的长史。
“他那新娶的小娘子可带过来了？”
“回郎君，已经带过来了，但……”
长史面色有难。
“那小娘子形容痴傻不像常人。”
房俊一愣，看了长史一眼后，绕过贾功平去见了那小娘子。
来之前，房俊也去看过一眼，当时那小娘子还挺鲜活的，虽然咬死不开口，但整个人很正常。
现在再看，这小娘子跟个木头人一样呆坐在那儿，面色苍白，一丝儿活气都没有。
房俊的系统也适时发出提示。
【察觉到宿主周围有高等级傀儡一具，是否回收？】
房俊脸色大变，急忙进门，伸手到小娘子鼻前一探，果然没有一丝呼吸。
再上手摸了摸小娘子的脸皮，整个人气得抿紧了嘴唇。
“这是一具画皮傀儡，你们被人骗了。”
现在拿不准的是到底什么时候小娘子被换成傀儡的，也不知道是邪祭台的主使者还是小娘子自己换的。
若是前者，那小娘子八成凶多吉少。
如果是后者，说不定就跟邪祭台和贾功平的异状有关。
房俊不擅傀儡术，无奈只能摇人。
来的是纯阳宫老道。
在见到这具傀儡后，老道顿时兴奋起来，围着傀儡绕了三圈，扭着房俊将这傀儡交给他们宫观处理。
“那倒是没有问题，到时候我给太子殿下说一声，就将这诡异玩意儿放在宫观里镇压即可。但是道长得帮我确定一下，这个祭台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另外，这个傀儡顶替的那个女郎是否还活着？”
老道掰手指头算了一会儿，捋着长须，看了房俊一眼。
“那女郎倒也还活着，但是寿数也没有多少了，估计就在三五天之内。至于那个祭台，老道对外教的东西不太了解，你可以去找人询问下关于西域拜火教的详细。这个找大和尚最好不过。”
虽然说自己知道得不多，但老道还是帮忙确定了下，肯定这东西出自西域，跟本土宗教没有关系。
听到这个结果，在场的人才放下心来。
但是他们放心了，袄祠的主事人则开始惶恐。
他们主要是面向波斯一带的商人，而波斯商人最信的就是火袄教，也就是世人俗称的拜火教。
袄祠，正是这些教徒聚集的寺庙。
而在袄祠下面发现祭台，还跟人命有关，就不得不引起长安城官方的注意了。
由此一来，针对所有波斯商人的日常言行，肯定会有很多关注，再遇到个竞争对手制造黑料报官的话，能不能活着回到家乡都不知道。
房俊不喜欢连坐，但如果真的是这些教徒的集体行为，他也不介意让这些枉顾人命的商人们尝一尝被他们献祭之人临死前的绝望。
程小二守在门外眼巴巴的看着房俊。
他很想进去看一眼那个所谓的避难所到底长啥样，以后也好跟兄弟们吹嘘。
可房二严令不许让他们这些郎君靠近，更别说跟着进去了。
程小二才偷摸的往里看一眼，就有人过来把他拦出去。哪怕程小二蛮横的以身份压人都不行，毕竟房二那里还有太子殿下的手谕在他们头上压着。
再说跟程小二一起过来的柴令武也是个稳当的，见程小二不听招呼，直接拎着他衣领，硬生生把人拖到袄祠门口临时搭建的凉棚那儿亲自看守。
房俊看到程小二抱胸生闷气，又忍不住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的小表情后，没忍住笑了。
“那里面没啥好看的，正好我这里有个任务交给你们，愿去否？”
长安城内有五座袄祠，分别在西市附近的布政坊、崇化坊、醴泉坊、普宁坊，还有一座是在街东的靖恭坊。
“你和令武去布政坊和普宁坊的袄祠带队检查，我去崇化坊那边看看去。”
“那，还有一个地方谁去？”
“那边不用管，已经有人去了。”
房俊没说，程小二还想追问，被柴令武拖开。
“别废话了，来，你去布政坊还是普宁坊，你先选，免得你又闹脾气。”
程小二犹豫了半天，最后选了布政坊。
没办法，那边他熟。
三人兵分三路各自行动。
到宵禁之前，三人回到奇物阁碰头开会。
如房俊所料，崇化坊那边也有邪祭台，但看痕迹至少是十年前所留下的。
而布政坊、普宁坊和东边的靖恭坊并没有其他发现。
中途的时候，小和尚辩机找到房俊，说他在译场那边找到几份资料，上面记载二十年前，还在前朝就有人发现西域火袄教在中原活动，且时常用活人或活牲祭祀。
后来两人进入崇化坊的袄祠底下看过，确认这里的邪祭台跟二十年前的拜火教有莫大关系。
辩机推测，当年官府的行动并没有灭绝拜火教，且后来群雄逐鹿，拜火教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现在推想，应该就是藏身在袄祠地下伺机而动。
房俊听完辩机的推测后并没开口，他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而且潜意识里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辩机说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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