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比对证据
信心满满地回到厅堂，乔县令刚刚才搭建起来的勇气与信心在看到大堂境况时，整个崩塌了！
天老爷啊！
黑压压的人头，亮晶晶的眼睛，高低起伏的人群就好似群山蜿蜒而去，不知何处是尽头。
里正站在那里，满脸苦涩。他的家，竟然能容下这么多的人，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见到有人出来，原本嗡嗡作响的厅堂一下子静了下来。
乔县令与数双眼睛相对，他深吸一口气。冲隶持之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就一拍惊堂木。
“带原告刘妮子、嫌犯葛全一干人等上堂问话。”
李捕头很快就将人带了上来。葛全依旧是一块门板由两个捕快抬上来的，妮子走在他后面，她的身旁，又有两个捕快将长吉的尸身抬了上来。。
乔县令不耽搁时间，看向李捕头：“去龙眠书院的人回来了没有？若回来了，就快快过来见我！”
两个捕快步履匆匆走了上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几本书册，行了礼才放到乔县令的桌案上。
乔县令从怀中掏出那张纸，又翻开书，找到字细细比对。他翻看得极快，两叠书册都翻过了，他才点了点头。
“李捕头，把纸张和这本书拿着，给在座的比对。”他从书册中拿出一本，翻开一页折好，才递给李捕头。
比对证物这种事李捕头做得得心应手，他一手拿着书册，一手拿着纸，从冷练如开始，给每个人看过去。
隶持之和叶伤槐都是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里正和一干乡绅名贤看得格外认真，每个人脸上神色不一。讨论间，就有几个人轻轻一点头。
依旧是靠着捕快身上半坐在木板上的葛全就将大家的神情收入眼中。他的眼里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此刻竟沉静十分。
在乔县令的授意下，李捕头还把证物拿到最里头一圈的围观百姓比对。
“真的是一样的字迹！”
“看那个‘心’字，三点几乎连成一条线。这个字在这书上也写了一个，一样的笔法！”
“那就是说，就是这个葛书生心肠歹毒，用女鬼来害死长吉喽！”
“用女鬼来害？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那白白围在这里哪里听得懂！我给你讲讲这前半场县太爷审出来的案情……”
还前半场……
乔县令听着这议论声，脸上不由露出苦笑。旋即，他面色一肃，喝道：“葛全，这字迹比对了，纸条确是你写的！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你害死长吉，这事你认不认！”
葛全抬起脸来，双目含笑，开口：“只一张纸条，就要定我的罪吗？那乔大人审案也太容易了些！”
“放肆！公堂之上你莫不是还要巧舌如簧？小心你的嘴！”乔县令比了比面前的签筒。
“乔大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帽子，在店小二扶我去更衣小解的时候丢了，我也不知道它是掉在了哪里！直到我昨日看到这店小二的尸身，我才确定，我的帽子被他偷走了，还戴在头上上吊了！”
“你！你忘了先前叶大人已然用你那顶帽子上的珍珠招来了女鬼月娘？！是你把帽子放进刘长吉的屋里，还写了这张纸条！你还要辩驳什么？”乔县令将手上的纸条一抖，发出簌簌声。
葛全摇了摇头，叹息：“大人，这张纸条确实是我写的。前头我否认，不过是怕我与月娘的那一段孽缘被抖露出来。只是，这纸条我写好了是放在我的帽子里藏着的，并非你们想的那样是我把纸条压在帽子之下，放进店小二的屋里。”
“这，这怎么又反口了？早上那叫月娘的女鬼说得清清楚楚的！”
“哎呀，也不算反口。他说的也没错，写了字条也不代表是他放的帽子！万一那帽子真的是那个店小二自己偷的呢？”
听到人群里有人这样说，妮子气愤地回过头去，喊道：“我哥才不会偷东西！”
“就是！我家长吉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让他一直在酒肆里做工！”掌柜的站在第一排连忙反驳。
“肃静！”乔县令喝道。他乜向葛全：“葛全，你继续说！”
葛全神情轻松，全无之前的低落了：“乔大人，敢问有没有人证，有没有人亲眼看见我进出过那店小二的房间？酒肆掌柜之前也说过，他们后院从不曾让客人住过，我一个外来客又怎么会轻易就知道哪间房是店小二的呢？”
乔县令实在瞧不上葛全这副得意的模样，幸好他之前就思虑过这个定罪的事，否则这当场被诘问，非得被葛全给气吐血！
刘妮子紧张地看着乔县令，她年纪虽小，但明显感觉到此刻这大堂审案的风向变了。
乔县令看了堂下黑压压的人头，心里叹气。他想了想，说道：“本官为求真相，已经求告京兆府来的两位天师大人，来帮助刘长吉死而复生。刘长吉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让他自己来说！”
围观百姓当即躁动起来。
外围的人拼命往里挤，想看看这人是怎么死了两天两夜后又起死回生的！传说中的天师，又到底有什么神技！
葛全见叶伤槐站起了身，眼里闪过不屑。这修道讲究仙风道骨，就这么一个小姑娘，也就骗骗寻常人罢了！之前他费力去求，才从那位高人那里得护体符。那位高人，才是真正的道法大家！
当初，高人算出自己有一死劫，警告他切勿跟妖鬼牵扯不清。本以为，靠着高人的护体符，就能避开月娘，避开死劫。没想到，前夜月娘竟突然找到自己。
幸而他聪明，灵机一动，想到了祸水东引的法子！让月娘误以为店小二是他！
长吉一死，他松了口气。没想到，却差点被死在那个小贱人的手里！
想到这里，葛全小腹一紧，顿觉下半身剧痛起来。他冷汗一下子就被激了出来。
目光落到自己血迹斑斑的裆部，葛全的眼神逐渐凶狠起来。他瞪向一旁跪着、满脸欢喜的妮子，一脸恶相藏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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