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赴宴
卫国公近日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朝中诸多同僚都羡慕他白捡了个乘龙快婿，正在书房里把玩一个新得的鼻烟壶。
书房的门也未关，谢知禅进门便见卫国公刚吸了一口鼻烟，那闭目享受的模样。
一副老纨绔的模样。
可也正是这副好样貌，才能将谢知禅生得这般美貌不是。
谢知禅也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贬。
进门便说道：“父亲，听说嘉义伯爵府的宴会，你打算明日让柳姨娘带我去？”
卫国公现下对这个女儿哪里都满意，听见她的声音，笑着点头道：“你娘不管中馈，这些宴会向来都是柳姨娘出面。”
谢知禅摇摇头：“父亲看来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明日的宴会是陆府为新科状元郎准备的，虽邀请不来达官贵人，但必定会有诸多同窗好友，你说陆公子这样的人，他的同窗好友将来会不会有人入御史台为官？又有没有执拗于礼法宗教的人？父亲尚在壮年，若好好经营，在官途上未必不能再有进益。”
卫国公算是听明白了女儿所说，放下鼻烟壶，身体往桌前稍倾，一副打算认真详谈的模样，说道：“可你母亲一向不擅长这些交际之事，她可以吗？”
谢知禅笑道：“若是为了其他的事，母亲或许不能尽心，可若是为了女儿的婚事，母亲必定会尽心做好，父亲尽管放心。”
卫国公想了一下，倒是这么个道理，便道：“既如此，明日便让你母亲带你和知宁一起出门。”
谢知禅又道：“我瞧妹妹今日穿了一身全新织金的锦缎纱衣，说是做给明日赴宴穿的，据说要花上百两银子才能买到，的确亮眼。可明日乃是陆状元的主场，我想父亲必定不想让人说府中女眷没有教养，到别人的宴会去喧宾夺主吧？”
卫国公点头道：“你放心，我让她明日只穿平时的旧衣去。”
谢知禅便娇俏一笑，甜言蜜语张嘴就来：“父亲果真是个明白人，希望父亲早日升迁。我这便去让母亲好好准备。女儿告退。”
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回头笑道：“杨姨娘那边，还要父亲去好好安抚一番。”
杨姨娘不是最喜欢拿男人的宠爱当武器么，那便让她知道被反噬的滋味有多么不好受。
卫国公也知自己这个女儿虽说在庄子上长大，但生的真是一副好样貌，笑起来很容易就能迷人眼，可他怎么总觉得女儿出门时的笑有点不怀好意呢？
——
是夜，谢知禅便听飞鸟阁里打扫的小丫鬟们说蔷薇园摔了一屋子的瓷器茶盏。
很好，多生点气吧，女人的病，大多都是气出来的呢。
谢知禅带着满意的笑进入了这一夜的梦乡。
第二日，谢知禅早早在前院等着谢母，见谢知宁只穿着一件旧衣而来，看她的眼神无比怨毒。
“谢知禅，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别以为在父亲面前说几句话就能挑拨离间，这个家，还是我姨娘在当。”
谢知禅笑道：“是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只简单说了几句，你姨娘今日就出不了府了，可见这个家，最终还是父亲在当。”
谢知宁顿时气得整张脸都红透了，忽想起黄宝莹说安乐郡主找她打探陆公子的婚事一事，冷笑道：“谢知禅，你以为嘉义伯爵府今日邀请你，真的是给你脸面吗？可别到时候鸡飞蛋打。”
谢知禅自然知道今日的宴会怕是场鸿门宴，可连谢知宁这样的脑袋都能想明白其中缘由，可见陆府这事做得不太高明。
也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撑腰，所以就明目张胆了些呢？
不管怎样，都正合谢知禅的心意，得闹起来闹大些，这婚才好退了不是。
很快，谢母身后跟着尤嬷嬷也走了出来。
众人上了各自的马车，缓缓往陆府而去。
待到了陆府，只见府门口已经停了众多马车，有几辆华盖罩顶，便知是世家大族的，看来今日的陆府已不同往日。
谢母从马车上下来，带着谢知禅，谢知宁给门房小厮递了帖子。门房查过帖子，便让引路的婆子将人引到了陆老夫人面前。
她们到时，厅中已坐了好些官家女眷，以及陆修竹同学的家眷，陆张氏和张芝桃也坐在陆老夫人下首。
见了谢知禅等人进来，众人都愣了片刻，跟在卫国公夫人身后的姑娘，一个她们都知道，是卫国公府的庶女。
可另一个是谁？那个庄子上养大的嫡女？不是说是庄子上养大的么？
可看那样貌身段，比起圣上成年的几位公主来，也差不了，难道庄子上的水土反而更养人？
陆老夫人也看见了谢知禅的好样貌，眼中寒光一闪。她竟不知，谢家定给竹哥儿的丫头是个如此标志的，幸亏竹哥儿是高中后才娶妻，若是早早成了亲，房里天天有个如此模样的妖精，哪里还有心思治学？
她们陆府不过是个普通伯爵府，娶了这样的女子回来，岂不是平白给家中招祸？
这门婚事果真要不得！
可她很快调整好了表情，笑着对谢知禅招手道：“你就是禅姐儿吧？长得真水灵，快过来让老婆子我看看。”
谢知禅也看见了陆老夫人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善，心中冷笑，这些高门大户里的女人，果然都是百年成精，惯会做戏的。
不过，做戏嘛，她也很会——根据不同的时间地点，任务需要，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这可是特工训练的必备课程。
于是她笑着走上去：“知禅见过老太太。”
陆老夫人苍老的树皮一样的手握着谢知禅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点头道：“我们家竹哥儿真是好福气，定个娃娃亲，也能定到一个这样标志的美人。”
一众女眷附和。
“谁说不是呢。”
“也不知道婚期定在何时？我们可得来讨杯喜酒喝，沾沾陆公子的喜气。”
陆老夫人笑着应付了几句，又对谢知禅道：“府中后院有片花园，好些千金小姐们正在那里赏花，你若是觉得闷，带着你妹妹去逛逛，留你母亲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吧。”
谢知禅应了，转身就去了后院，把小柳儿留在谢母身边照顾，也不管谢知宁是否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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