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沐浴
秋芙嗤之以鼻，松了手。
二人一路上再没说过话。
两个时辰，商为序背着秋芙，终于到了定依城。
这两个时辰对他来说非常折磨，而折磨他的那个人却什么也不知道，他说也说不得，难受极了。
商为序将秋芙放下。
那诡异的柔软触感离开了他的背，让他的身子得以放松。
天已是蒙蒙亮了，他们找了间早早便开门的客栈。
顺运客栈。
这时，秋芙才意识到一件事，“我好像没带钱。”
商为序看了她一眼，道：“废话，你在宫中想要什么又不花钱，哪有带钱的习惯？”
就算出了皇城到外头玩，也都是他掏钱的，秋芙身上从来就没有带过一个子儿。
“那你有吗？”秋芙问道。
“有一些。”商为序从腰间掏出了一些碎银给秋芙。
好巧不巧，今日他出门，也没带多少。
秋芙接过，低头算了算，“这够吗？住了客栈还怎么买衣衫，我们总不能穿着脏衣服到处走吧？”
奔波了那么久，在树林中穿梭，衣裳上早已沾了许多泥叶，还有汗臭味，黏腻难受。
商为序拿过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手掌上的碎银，道：“怎么不够？一间房，两套衣衫，我瞧着刚好够。”
“一！”声音太大，秋芙急忙停下，放低了声音，“一间房，我们怎么能住一间房？”
“怎么不能？”商为序道。
“怎么能？”秋芙说着脸便红了三分。
“你脸红了？”商为序笑道。
“你真是不要脸，你怎能和我住一间房，你配吗？”秋芙恼道。
“怎么不配？”商为序道，“我们小时候不也睡一张床吗？”
秋芙想反驳，却反驳不得。
因为商为序说的是真的。
小时候他们玩累了想睡午觉，他们的娘就会把他们放到一张床上去。
后来大了些，她讨厌商为序，不愿意和他睡一张床，她就闹着分开睡。
可是睡醒后，又在一张床了，她一直很疑惑。
直到有一次她装睡，才搞明白，是他们的娘在他们睡着时又给他们搬一块儿去了。
她索性放弃挣扎，反正闻着商为序身上的新竹香气能让她入睡得更快。
后来再长大些，他们的娘搬不动他们了，秋芙才得了自由，想睡哪睡哪。
午睡时，她就再没和商为序睡过一张床。
见秋芙许久不说话，商为序还以为她是长大了，懂得了男女有别这个道理。
他感到有些可惜。
商为序为了让秋芙放宽心，便道：“放心吧，我没将你当成过姑娘，哪有姑娘像你这般？”
其实他说的是真的，他好像真没将秋芙当成过姑娘。
哪个姑娘会拿着棍子追着他打？
别的姑娘都是给他送手帕，或是别的一些精致的小玩意。
偏偏秋芙，给他送癞蛤蟆，还说那个癞蛤蟆像他。
别的姑娘送的他都没收，偏偏就是秋芙那个癞蛤蟆他收了，现在还养在商府。
“你说什么？”秋芙气道，“那好，那便开吧，反正我也没将你当成过男人。”
商为序非要这样提，她便也这样顶嘴。
反正和商为序睡一张床而已，小时候都睡了千八百遍了，也不差长大后这一两次了。
“行啊。”商为序夺过她手中的碎银，转身进了客栈。
客栈里的板凳还搭在木桌上没拿下来。
“小二，一间房。”他给了小二一些碎银。
店小二赔着笑脸收下，随后伸出一只手带路，“好嘞，客官这边请。”
二人随着店小二上了客栈二楼的最里间。
秋芙推门进去，商为序随在其后。
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起码干净，如今的情况也没什么好挑的。
秋芙让店小二去给他们准备两桶热水，用来沐浴。
店小二应了声就走了。
走了许久，二人也都累了，此时坐下，相望无言。
商为序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店小二带着两个壮丁上来，将两大桶热水抬进了浴房，后便出去了。
商为序听见动静睁了眼，抬脚就要往浴房去。
秋芙起身拦住要进浴房的商为序，“我要先洗，我身上好难受。”
商为序扒开她，“凭什么你先？我先。”
她紧紧抱着商为序的手臂，道：“不行，我先，你不许洗。”
商为序的身子一瞬间打了个颤，因为那种诡异的柔软一下又贴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一下子抽出手臂，不耐道：“去去去，赶紧。”
秋芙得意笑了下，哼着曲就进了浴房。
秋芙进了浴房。
商为序又坐下，趴到桌面上，想小憩一会儿。
可是浴房里传来的水声和淡淡香气让他睡不着，身上忽然燥热，他抬起头，看向紧关着的窗户。
肯定是这窗户的原因，什么破客栈，连窗户也不开来通风散气，不知道会闷热吗？
下次再也不来了。
商为序站起身，将窗开了，凉风一下涌入，他好受了些，就继续站在窗边吹着，反正也睡不着。
吹了好久，没再听到浴房的水声，倒是听到了秋芙的喊声，“商为序！”
商为序皱着眉转头也回应了一声：“做什么？”
“你过来！”秋芙喊道。
叫他过去？
可她不是在洗身子吗？
叫他过去干什么？
商为序不知道要不要迈腿，就又问了一遍：“你要干什么？”
秋芙又喊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叫你过来就过来！”
“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凭什么你要我过去我就该过去！”商为序道。
“你不过来我出不去！”秋芙喊道。
商为序心中奇怪，还是迈出了腿，向浴房走。
越靠近浴房，融融暖气和香味就越浓，他的心中也不知为何越紧张。
他来到浴房前，看着紧闭的房门，道：“我来了，做什么？”
秋芙的声音很近，听上去就在门口，“没有衣裳穿。”
“什么衣裳？”商为序问道。
“换的衣裳啊，我洗完了，怎么可能还穿之前脏的？”秋芙道。
“就你麻烦，你等着。”商为序道，“赶紧回水里先泡着，待会儿着凉生病了我可没工夫照顾你。”
“要你照顾啊？”秋芙反驳道。
秋芙嘴上是这般说，可是水声还是传了出来。
商为序心中满意，转身便去找了店小二，给了店小二最后的碎银，让店小二去为他们置办两身衣裳。
店小二办事效率挺快。
商为序拿到衣裳后，走到浴房前，道：“开门，衣裳买来了。”
水声响起，接着是脚步声。
“吱呀......”
那扇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秋芙洗浴过后的香气一下子犹如破空利刃冲进商为序的鼻腔，比之前更浓郁，让他一瞬间有些晕头转向。
“哪呢？哪呢？”秋芙叫道。
商为序回过神来，便看到秋芙洁白如玉的手臂从门缝中伸出，在空中上下左右乱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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