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闭嘴，回去
秋芙震惊得说不出话，手中的药包掉到地上。
小融公公又急忙问她，有些语无伦次：“本该死掉啊，就是那个本该死掉的，本该死掉的太子在我们这啊，怎么回事啊？殿下，怎么......怎么又突然，跑商府去了？”
她下意识往外走去，想去商府。
小融公公脸上的潮红根本褪不下去，叫住她：“商大少爷在宣政殿求情。”
秋芙将这话听进，往宣政殿去。
小融公公看秋芙走远了，双手抬起，拍了拍自己发热的小胖脸，看着地上的药包，弯下腰捡起，帮秋芙拿回屋中，放到桌上。
地上的万物的影子渐渐融成一片。
秋芙用最快的速度跑着，天上的乌云在她身后追着她，企图将她的影子也吞没，与后头一大片阴影融为一体。
她跑到宣政殿门口，上气不接下气。
逢公公上前来想拦住她，可她旁若无人，一把推开逢公公走了进去。
逢公公的脸皱成了包子，在她身后想抓她的衣袖，没抓住。
殿中。
商为序独自一人跪在天子脚下，背挺得笔直。
秋岩修站在高位，背手而立，只需要一眼就能将人压得喘不上气。
旁边还有一人，秋芙看到他的那一刻，身上止不住发出冷汗。
秋久安！
金龙盘柱，施予威压，偌大的宣政殿只有这几人。
“小妹？”秋久安最先开口叫她。
秋芙眼皮眨得有些快，止不住，双脚像被绑上了巨石，每一步都迈得艰辛，她上前去，在商为序身旁跪下：“父皇。”
她往旁边看去，可商为序没有看她，整个人没什么反应，也没有表情。
“你又跑来做什么？”秋岩修看着秋芙严厉道。
秋芙抬头，对着秋岩修不苟言笑的脸，道：“父皇，白玉迟的事是......”
“闭嘴！”商为序突然高声打断她。
秋芙不解，转头看向商为序。
商为序仍旧低着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跑到这来，想落井下石吗？”
话音刚落，上头的秋岩修就冷声接道：“商为序，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朕的女儿？你敢这般同她说话？”
“臣失礼了。”商为序平静下来，弯了背，将头磕到地上。
秋芙哪管得如此多？她此时只想为商府解释：“是......”
“小妹。”秋久安又跳出来打断她，“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听见你皇兄说的了吗？”秋岩修接道。
秋芙一下子有些无措和不耐，怎么每个人都不听她把话说完？
她再次试图解释，商为序又开口道：“回去。”
“不回，这事是我......”她的话头被商为序的眼神吓得止住了。
商为序终于看向她，可她接不住那样的眼神。
秋芙还是第一次见到商为序用那种眼神看她，第一次对她那么凶。
“我让你回去，这事不用你管，你听不懂人话吗？”商为序咬牙道。
“够了。”高位上的秋岩修此时发话，“胡闹，来人！”
“皇上，奴才在。”逢公公走了进来。
秋岩修吩咐道：“将三公主带回去，派侍卫将蓉华宫守着，别让她像上次那样再跑出去了。”
逢公公弯着腰，低头应道：“是，皇上。”
随后，从外头进来几个侍卫将秋芙从地上拉起往外推。
秋芙此时不管不顾，回头高声对着秋岩修喊道：“父皇，白玉迟的事是我干的，是我偷偷将他放进商府的，和商府的人无关！”
秋芙的声音消失，殿中重新归于平静。
商为序垂下眼眸，声音透着疲累：“皇上，那些话是臣教她说的，臣想让她为臣扛罪，都是臣一人之错，臣把她教坏了。”
“你教的？想让她扛罪？”秋岩修似乎并不相信，“那你现在又为何要招？”
商为序下了决心：“事情瞒不住，臣怕罪加一等，索性招了。”
他没有办法了，人证物证俱在，他不扛的话秋芙就要扛了，秋岩修虽是秋芙的父亲，可也是一国之君，秋芙做出这般事，不会轻罚的，就算有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在也难说。
“你倒是拎得清。”秋岩修道，“说说吧，将那白玉迟劫下，藏在商府是想做什么？”
商为序没有答话，他现下还没有想好借口。
幸好秋久安在这时上来为他解了围，恶意的解围：“父皇，那日史安康史尚书与朋友有约，回来得晚了，却不巧，在路上撞见押送白玉迟的队伍被劫了，便躲在胡同偷看。”
“带头的正是商大少爷，史尚书听见白玉迟与商大少爷说，万义国虽被灭，但国土上有一处地方，只有他知道，里头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说商大少爷将他救下还不够，还要保证他的衣食起居，他才肯将那处地方所在位置说出。”
秋岩修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当真？”
商为序抬头，看了秋久安一眼，眼中的仇恨就快溢出，又转过头，看着秋岩修，紧咬后槽牙：“回陛下，千真，万确。”
秋久安低下头，看着他，嘴角上扬，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秋岩修动了怒：“商府那么多钱财还不够花吗？就为了这事？”
“谁会嫌钱多？”商为序自嘲一笑，又磕了头，提高了声音，“是臣利益熏心了，此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商府其余人无关，还请陛下手下留情，放过商府的其他人，臣一人承担此罪！”
秋岩修坐了下来，语气不容拒绝：“你当这是儿戏？”
“那恳请陛下，留商府的人一命。”商为序道。
秋岩修毫无征兆笑出了声，随后又冷了脸：“你倒是会讨价还价，念在你爹做丞相那么多年，为朕分了不少忧，这事是你一人所为，他人也实在无辜，流放吧。”
商为序再不争论：“臣，谢主隆恩。”
“但是你。”秋岩修又道，“你不必流放。”
这下不止是商为序，就连秋久安也不理解。
“父皇，这是为何？”秋久安发问。
“你不是说将芙儿教坏了吗？那你便留下赔罪吧，只是，你不再是人人尊敬的丞相之子，商府大少爷。”秋岩修挥着手，觉得头又疼了，“行了，都下去吧，朕乏了。”
商为序与秋久安二人不敢多嘴，应了之后就出了宣政殿。
出去后，才走了几步，商为序就抓住秋久安的手臂。
秋久安想将商为序的手扯开，可商为序抓得太紧了。
他抬头望了下方才晴空万里，如今乌云密布的天：“商大少爷，再一会儿便要下雨了。”
商为序明人不说暗话：“你如何知道？”
秋久安轻笑一声。
秋芙每次都帮着商为序，想坏他的事，上次是，这次也是。
现在是时候了。
秋久安凑近商为序，低声道：“那日，你在长乐宫外等了很久吧？你猜猜，这么久了，小妹都和我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和你说，只是和我下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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