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嫁衣神功
同时,郗愔视财富胜过生命。失去手中的财富和利益,对他而言,恐怕比丧命更为痛苦...
郗愔的脸上布满了哀痛与无奈,仿佛是被黑暗魔法侵蚀的林中精灵。而庾希,他的愁容堪比凋零的橡树,自从庾亮、庾冰两位英勇的法师陨落后,失去了太后在宫廷中的庇护,庾氏家族的光辉也如日落西山,比郗氏更为黯淡。毕竟,庾氏并非依靠军功崛起,他们的力量源自庾亮之妹成为晋明帝的魔导皇后,然而外戚的命运如同潮水,皇后在位时繁荣昌盛,皇后离世则衰败无援。何况庾亮在战术上并无显着成就。就这样,郗氏与庾氏一同走向低谷,更加担忧陆氏掌控军事力量,那将是对他们致命的打击。
陆氏一族在领地内本就拥有深厚的影响力,一旦握有兵权,不单是郗氏与庾氏,整个北方贵族群体的利益都将受损。众人无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蔡谟。
蔡谟微微一笑,说:“即便是最温顺的兔子在绝境中也会反抗,猪在赴死前也会奋力挣扎。我们是人类,若没有生路,我们会奋力抗争。难道你们甘愿坐以待毙吗?”
王述回应:“我们自然不愿如此。”
郗愔坚决地说:“我们郗氏绝不会轻易屈服。”
蔡谟再次审视庾希,他知道庾希与琅琊王氏有些嫌隙。他忧虑,若是琅琊王氏牵涉其中,庾氏或许会避而不战。然而庾希却说道:“蔡老大人对我庾希的为人还不清楚吗?唇亡齿寒,我们庾氏不会坐视自己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存亡之际,大不了以死明志。”
“抗争当然是必要的,关键是该如何抗争。”王羲之提醒道,“要知道,尽管褚太后是个女性,但她的手腕,呵呵,重要的是要让众人明白,法不责众!”
蔡谟言道:“我们都是大晋忠诚的守护者,面对太后的独断,我们必须让她知道何为正途,何为歧途。正确的道路应前行,错误的必须修正。老夫还有一些门徒旧部,稍后我会通知他们。”
郗愔回应:“虽说我郗氏已不如昔,但我们仍有忠实追随者,我们将与蔡大夫同舟共济。”
王述与王羲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羲之说:“在下近日染上了风寒,恕不便于接见宾客。”
王述道:“老夫旧病复发,不得不在家静养一段时间。”
郗愔沉思着说:“我明白了。”
蔡谟宣布:“老夫要回去休息,谢绝访客,专心养病。”
永和十年三月初六,这并非什么盛大节日,却是每月一度的朝廷集会,不论官职高低,无论世袭还是荫封,只要有京城五品以上职位,无论是文官、武官,或是二十四部的官员,都需参加早朝。然而,这天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奇异之事...
整个雅安城的法师与政要,超过半数莫名地“沉睡”了,也有人宣称家族中有异象,说是祖辈精灵受创,需在旁侍奉治疗。
巫师们呈上的请假函堆叠成三座小型法术塔,由魔法学徒恭敬送入宫殿。即便是大法师长、枢机议员这样的核心权贵,也都“疾病缠身”。
宏大的宫廷会议上,仅剩寥寥数十位参会者,无一例外,全是来自东澜世家的法师学徒或门徒。
年仅十二岁的少年王司马聃,虽年轻,却已算不上新王,他登基已满十年。即便不明真相,但见众多重臣未如常出席朝会,他稚嫩的脸庞上透出了冷冽,即使在慈祥的褚蒜子亲自教诲下,他早已具备王者的威严。尤其自冉明插手,解除了他的魔法禁制,又教授太乙养元拳,使他体魄日益强健。
如今,要他在十九岁时因病离世,几乎成了不可能之事。
朝堂上,群臣连大气也不敢喘,他们感受到了王身上弥漫的寒意。
司马聃胸膛剧烈起伏,猛然高声道:“散朝!”
话落,他挥袖离席,步向王座之外。
褚蒜子望着儿子怒火中烧的模样,内心感到欣慰。
绵羊无法驾驭群狼,唯有比狼更强的狮王,方能统治百兽。身为千万人之上的王,亦是人中王者,褚蒜子心中无奈,放眼整个司马皇族,可用之人屈指可数。特别是她唯一的儿子,自小体弱,这令她倍感心灰,幸好冉明出现,揪出了幕后黑手,赋予了儿子新生。
思绪至此,褚蒜子对冉明的怨恨悄然减轻。
褚蒜子转向身旁的大司命穆郎:“传令伊川美奈子,第十七号任务终止,十七号和十九号暗影,立刻撤离。”
穆郎回应:“老奴遵命。”
在王述的提示下,褚蒜子忆起冉明的弱点。
冉明与其父冉闵一般,情感丰富,是一位光明正大的大英雄。项羽虽英勇,却不敌刘邦那样的枭雄,就算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赢不了刘邦。
这就是枭雄与英雄的差别。
如此人物作为朋友,是最佳盟友,但对于一个不择手段的枭雄来说,却略显不足。
冉明无意间带给褚蒜子莫大的希望,将司马聃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司马聃是她的希望,投桃报李,她决定放弃劫持谢道韫的计划。
自从借助伊川美奈子的力量建立暗影组织,褚蒜子已在各大世家安插了许多暗影,他们都是不归之影。连负责训练的伊川美奈子,都不知他们的真实面目,对他们一无所知。
因为他们都戴着面具参与暗影训练。
若褚蒜子欲令晋国任何一位大臣或世家重要人物在深夜陨落,那人必定无法迎接黎明...
褚蒜子轻声呢喃:“或许是妇人的慈悲,但仅此一次。”
当她的凤辇降临显阳殿,殿内的悲号如同哀鸣的幽魂,直冲云霄。
“打,狠狠地打!区区一介邪魅宦者,竟敢对朕言语冒犯。”
这名宦官实在命途多舛,适逢登基十年来首次百官集体抵制朝会,这场无声的反抗令司马聃倍感耻辱。若他仍是个懵懂少年,此事或许可忽略不计,然而跟随智谋超群的冉明为师,他早已提早成熟。
偏偏此刻他想借茶消解怒气,却烫到了手。若是心情舒畅,此事也就罢了,偏偏此刻他心绪烦躁,亟需找个借口发泄。
宦者在殿将军的巨棒下,很快便没了声息。
一名殿将军禀告:“陛下,人已经没了气息!”
“死了正好。”司马聃淡漠地说:“拖出去,喂野兽吧。”
司马聃凝视着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显阳殿内的宫女和宦者们终于领悟到,“伴君如伴虎”,即便是最幼小的帝王,其威严亦无法揣测。
冉府后院,金奴依旧习惯隐藏真实面容,那张金色的恐怖鬼面具成了他的标志。尽管他的双手腕骨折断,但伤势并不算致命。
骨折愈合后,金奴就能自由活动。即使不能动手,他依旧是不可忽视的强大助力。
随着金奴伤势渐趋稳定,铁奴的生死危机也得以解除,尽管他还无法下床,至少生命无忧。
金奴并未催促冉明为铁奴寻求解救,他知道冉明这段时间并未闲着。冉明已连续向魏国发送了数十封密函,他坚信冉明绝不会让他失望。
这时,冉明开口:“起风了。”
金奴不明所以,他望向枝头,树枝静止如常,疑惑地问:“二公子,没觉得有风啊。”
“树欲静,风却不止。”冉明感慨道:“风暴前夕,风满楼的预兆啊!”
杜聪向冉明提供了天眼最新搜集的情报,北方各大士族正暗中串联,似乎在策划什么秘谋。可惜的是,天眼成立不久,潜伏在各家族的情报员地位不高,未能探知核心机密。
尽管如此,冉明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褚蒜子会让陆纳组建新军。
这分明是在打破南北士族的平衡,也是动摇晋朝稳定的危险之举。若褚蒜子只是政坛新人,冉明或许还会认为她是无心之过。然而,褚蒜子是谁?那可是历史上闻名遐迩的女政治家,权谋之术堪称出神入化,这样的女子会犯下如此昏庸之策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可能。
况且,褚蒜子才三十二岁,远未至更年期,怎能犯下这般严重的失误?...
冉明推测,褚蒜子此举必然蕴含深远的魔法意图,只是他这初涉政界的菜鸟,虽略懂一些阴谋诡计的影子,但说起权力的魔法,却是一窍不通。若王猛或谢安在侧,他还能寻个顾问。如今谢安已至艾尔斯特城,而王猛身处遥远的昆提亚,远水救不了近火。
若要谋策,来回之间,只怕事情早已成定局。就在此刻,杜聪带来了最新的情报:“北方贵族联合百官抵制朝会,抗议褚蒜子独断专行,任命卢纳为护军将军的咒令。”
“呵,”冉明瞥见这消息,立刻笑道,“这下东晋的魔法盛宴可有得瞧了!”
不过,这份欣喜并未持久,冉明渐渐领悟其中深意:“真是心思缜密的女人!”他感叹,“可惜,可惜!”
杜聪困惑,用手势问道:“主人惋惜什么?”
金奴惊讶,没想到冉明竟然通晓手语,身边竟有聋哑之人。莫非陛下传授了他“天地无声”的秘密?可杜聪又显得陌生,显然并非“天地无声”组织中人。据他所知,“天地无声”的五部二十七曲,军候以上者中并无杜聪,或许他只是“天地无声”中不起眼的角色。毕竟,“天地无声”中隐藏着诸多死士,这些是他所不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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