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狡猾

看来这些马车装载的应该是来自神秘领域的谷物，山仪对此并未产生疑虑。

  作为杜明礼的联姻家族，山仪对仙灵醇的秘酿流程略有耳闻。尽管杜明礼不亲自酿酒，但他作为灵酒贩售者，每月必须购入一定的神秘谷物供给仙灵醇工坊。

  山仪朝着杜五微微点头致意。

  然而，他迅速从城楼跃下，察觉到了这支商队中蕴含的杀伐之气。久经战阵的勇士，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会在体内积聚无形的煞气。这种气息，常人或是感知力不强的人无法察觉，就如同屠夫身上的气息会让猛犬本能地扑咬。

  山仪虽只是县尉，但作为山氏要塞的指挥官，他曾带领族人与异族激战，虽非正规军，却拥有敏锐的危险预知。

  “立刻停下！违令者，杀无赦！”山仪喝道。

  命令下达，刚穿过内环护城结界的商队成员不约而同地停住了步伐。他们看到内城的巨型石闸已落下，这意味着此刻他们被困在内环，无法再进入主城！

  同时，城楼上百名士兵紧绷弦箭，如临大敌！

  “山爷，山爷！究竟发生何事？”杜五见状，急匆匆跳下马车，他那至少重百斤的肥硕身躯竟以惊人的速度奔至山仪面前，笑盈盈地问道。

  山仪面色一沉：“这些人是何来头？”

  “这些都是东家新招募的助手！”杜五回答。

  “少给我打马虎眼！”山仪说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杜五悄然走近山仪，低语：“东家有意开拓西域的商路，您也知道，出了我们魏国的领域，那路途就危机四伏。所以招募了一些前朝的武士。”

  杜五的话语中，真假参半...

  杜明礼确有意愿踏足西境商路，计划将从东晋低价购得的丝绸，高价售予西境诸国。此事山仪心知肚明，而对于杜五口中的前朝士兵，实则乃后赵国度的勇士，彼时后赵大军巅峰时竟逾四十万，然而羯族一族就算妇孺并算，也无法凑足这数目。故此，后赵军队中，羯人、匈奴人、鲜卑人之外，也混杂着众多汉人士兵。

  后赵帝崩，这些军队或归顺冉闵，或趁乱脱逃。此类变故非个例，山仪对此并无疑虑。

  “这些货物来源没问题吧？”

  “杜五保证道：”绝无问题，杜五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朝代更迭，天子换位，臣子易主。

  山仪身为政界中人，仍有些忧虑：“告知杜爷，西境的财路并非易走，这些人若能不用，最好不用，否则便是满门抄斩之灾！”

  “卑下明白！”

  山仪挥手，令士卒放下千石闸门，开启城门放行队伍！

  那一夜，怀县四野充斥着喊杀声，驻有千余士兵的怀县终究失守。

  全城百姓在恐慌中度过了一整夜的不眠时光。

  黎明时分，怀县百姓被告知，这一切只是军事演习。他们是蓝方阵营，按照演习规则，他们将接管怀县防卫，百姓生活不受影响！

  次日清晨，董润得知蓝方军队出现在荥阳汜水镇，虎牢关以南的消息。

  董润摊开地图，荥阳距黄河南岸三十里，是北渡黄河的必经之地。此刻，董润心急如焚，若任由蓝军渡河，威胁邺城，这场演习便无法继续。

  董润急令苏觉的背嵬军与呼延群的苍狼营火速赶往荥阳。

  正当苏觉与呼延群大军出发一个时辰后，董润又传来洛阳东邻偃师失陷的消息。

  偃师离洛阳极近，不足八十里地，对魏军而言，仅是半日急行军的距离。

  紧接着，董润收到消息，蓝军在陆浑城南露面，意图突袭，却被守军发现。作为洛阳南翼的屏障，陆浑城同时也是抵御晋朝荆州威胁的二线战略要地，驻扎着曲六屯约一千四百名士兵。

  董润在地图上标注出荥阳、偃师，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难道张温的目标是洛阳？

  须知洛阳乃晋朝故都，虽已残破，但在冉明、陈逊击退氐秦军后，洛阳曾大规模修缮。

  洛阳虽非魏国都城，却与长安同为副都，且一旦魏军南征，洛阳将成为后方补给基地，储备大量粮草，丰富的箭矢与各类兵器。若张温夺得洛阳，即便红军占尽兵力优势，恐怕也难在洛阳城下占得便宜！

  董润紧急召集星辰参谋部共商对策，星图上的蓝色军团显露七成迹象，预示着他们意图席卷洛阳！若荥阳失守，凭借汜水关的天险，至少能牵制赤焰军半载之久，红军需损耗一万个英勇战士的生命才可打通洛阳的通道！

  一万五千人的牺牲或是漫长的半月时光，董润绝不甘心承受，一旦如此，赤焰军将未战先败，蓝色军团将不战而胜！

  董润怒火中烧，咆哮道：“张温，你这幽冥骑士，我并未夺走你的挚爱，为何对我这般狠辣？”

  祸不单行，风雨交加之际，董润正调集西部边军，又闻怀县沦陷的噩耗。

  诚然，怀县在此次幻境对决中并不起眼，连董润也曾忽视其存在。此地，古称武陟，与郑州隔江相望，位于荥阳东北，关键在于，怀县距魔都邺城仅三百余里，骑兵日夜兼程，朝发夕至。

  东汉时期，怀县为河内郡的重镇，亦是洛阳的外围屏障之一。此外，怀县堪称中原工商业最繁荣之地，加之临近帝都，更建有怀宫圣殿。

  张温的奇袭让董润措手不及，来不及细究，他连忙下令段钦的疾风卫轻装回防。

  平皋、温县一带也传出蓝色军团的踪迹，董润几近疯狂。

  蒋干确有奇谋，擅长捕捉敌方破绽。蓝色军团除相山城外，无一处设防，而赤焰军则面临豫州、司州的双重威胁。蒋干提议张温弃城，以相山为诱饵吸引红军，再用疑兵之策拖慢红军攻势。待红军包围相山之际，蓝色军团突袭红军后方。

  尽管董润坐拥强军，但要防守两州百城，十万大军分散开来，平均每城不过千余士兵。一旦分兵，战局将更为艰难。中原大地无险可守，四通八达的路径无法形成有效防御。

  更何况，蒋干的计策颇为狡猾，毕竟这只是场幻境较量。规则规定不得扰民，无法扰民便无法仔细排查过往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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