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漫长的夜
望着那道月白清瘦的身影转过屏风后消失,她脑子里全是湿衣裹紧身子显露的蓬勃线条。
他什么都没脱,可在她眼里,却比脱了更诱人。
易卿颜拍了拍完全被他身影占据的脑袋,泄气地往水里缩了缩。
刚经历了一场风雨,她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方才和皇甫容玦纠缠,不觉得有多累,现在骤然松弛下来,强烈的疲乏感随之袭来。
就在她打算起身更衣之时,一只宽大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臂。
易卿颜立刻清醒了几分,知道皇甫容玦的意图,她蜷了蜷手指,并未甩开。
“这手一日两日可好不了。你打算这段时间都这么亲力亲为照顾我?”
右手臂上的棉布被剪开,露出那道蜈蚣似的结痂。看着刀口被水泡得浮肿,皇甫容玦脸色阴沉得可怕。
反复感染,加上没好好休养,伤口已经开始红肿。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果断道:“不。”
“是往后,都由我来照顾你。”
易卿颜不置可否。
他喜欢乱承诺,便由着他去。
这世上多的是胡乱承诺,又忘性很大的人。
不必太将这些挂心上,若真听进去,到头来对方忘得一干二净,岂不成了笑话。
他敷药时下手很轻,当她是瓷娃娃似的,深怕碰坏了她。
易卿颜看了眼伤处,唇抿成一条线。
思忖片刻,她用下巴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匕首。
“将那把匕首给我。”
皇甫容玦拧眉睇了她一眼,依言把匕首递了过去。
易卿颜接过,拿在手里把玩。
那处伤口红肿得将皮肤撑得油亮,裂口处渗出丝丝黄白,显然已经灌脓。
若是有大罗仙丹,这点伤不出一天就会愈合,并且不留一点疤痕,哪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她实在有些想念那些药丸。
“再帮我拿块干净的布巾和白酒。”
皇甫容玦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像是不信,问道:“你要做什么?”
易卿颜笑得有些疲惫,“光敷药怕是不够。放脓血,清洗患处,伤口会好得快些。”
这是除了使用抗生素以外最有效的治疗手段。
除了中毒,皇甫容玦还是第一次听说,治疗外伤也会用到放血。
尽管不知其中原理,他没有任何犹豫,起身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趁他转身,易卿颜咬牙,直接握住匕首刺向红肿处,瞬间更多的脓血流出,落了一地。
皇甫容玦折回,见了地上一摊触目惊心的红,惊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易卿颜已穿好衣衫,她惨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皇甫容玦快走两步,搀住她。
“胡闹,为什么不等我来?”
放脓血时的挤压,堪比受刑,易卿颜疼得额角出了一层细汗,面色又憔悴又疲惫。
“这点伤,我自己能应付。”
又是这种独立过头的话,皇甫容玦阴沉着一张脸。
他先将易卿颜扶上床榻,这才道:“你能不能放下一些,让我替你承担?”
易卿颜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今日确实有些累,不想再过多纠结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她躺下去,背对着皇甫容玦,声音有些发闷。
“除了自己,谁也无法替别人承担。”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皇甫容玦知道她有心结,想敲开她的外壳绝非易事,只能徐徐图之。
她逞强不在人前示弱,或许是因为他不够强大,以至于她从来未想过要自己交付给他。
皇甫容玦暗自叹了口气,将沾了白酒的棉团凑近伤口,叮嘱道:“疼就叫出来。”
高度白酒虽比不上酒精的杀菌效果,但刺激神经的疼痛程度却是如出一辙。
尽算如此,易卿颜抿着唇,仍旧是一声不吭。
只有紧绷的肌肉在时刻提醒皇甫容玦,动作要再轻柔一些。
挨过堪比酷刑的清创,易卿颜已困倦得无法睁眼。
在将睡未睡之际,感觉到有人倾身靠近自己,她迷迷糊糊睁眼瞥过去。
皇甫容玦抱着一床褥子立在床边,意图明显。
她又闭上眼,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床是我的,你的软榻在那头。”
她还当自己在画舫。
皇甫容玦神色不变,直接在床边坐下。
“房里只有一张床。”
易卿颜这才勉强记起,他们现在在宝船上。房间里还有两把太师椅,可总不能叫他枯坐一夜。
她再不废话,慢慢侧过身,往床里侧挪了挪,空出床沿的位置。
身侧的床下陷了半寸,清冽的松木香从背后弥散到易卿颜的鼻尖。
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
连她自己都不由钦佩自己的胆识,确实胆大包天,不惧世俗的眼光,和外男不清不白,还能坦然处之。
她合上眼,逗他,“我们无媒苟合,若是传出去,我是要被浸猪笼的。”
“你不怕吗?”
皇甫容玦没应她,只静静瞧着她的背影出神。
他怕什么,若真有人敢伤她一根毫毛,他会叫那些人后悔活着。
本来困意浓重的易卿颜,因为皇甫容玦,越躺越清醒。
或许是床头的烛火太影响入睡,易卿颜调整了一下睡姿,轻声问:“你睡了吗?”
依旧没动静。
她都没睡着,比她还晚躺下的人,总不能一秒就去见周公。
易卿颜好奇得心痒痒,想看看皇甫容玦究竟是否入睡。
她刚转过身,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易卿颜心里抖了一下,硬着头皮迎向他的目光。
“为何不应我?”
皇甫容玦淡淡道:“我也想问,为何不应我?”
同一个问题,却是不同的深意。
易卿颜垂眸,像是在认真思考他这个问题。
良久,抬眸盯着他瞧。
他的脸白净如玉石,没一点瑕疵,比姑娘的都要好上几分。
那身白色里衣,领口微敞着,露出里面紧实的胸膛。
穿衣有型,脱衣绝对有肉。
美色当前,这下睡意全无。
易卿颜很想伸手去摸摸。
身体比脑子更诚实,她刚有这个想法,手已经摸上去。
皇甫容玦瞧着那只不安分的小手,血液瞬间沸腾。
“我说过,再靠近我半寸,我无法克制。”
“你可想明白了?”
易卿颜心悸得厉害,只想顺从心意,她的手顺着胸口摸向他的脸。
眸子垂下来,只管盯着皇甫容玦的唇瞧。
他唇形流畅,薄厚适中,口感丝滑,她很想再尝一尝。
易卿颜不由凑过去,温热的气息在他鼻息间流转。
“亥时了。”
“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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