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必须……

当提及水月洞天的位置时，龙博的话语仿佛触动了龙婆内心深处的陈年记忆，令她心头泛起一阵温柔，她揽过尹天雪，感慨万分地道：“提到这个地方，我真有一肚子话要说。天雪，你也了解我和龙博之间的过往。想当初……”

  “我怀抱幼小的龙博亡命天涯，最终将他安置在水月洞天之内，才让他得以保全生命。”“那个所在……”

  “位于大明与大理交接之地，从我们滨海城前往那里，路途遥远，普通人单程行走就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他却能在一个月内完成往返，实属不易。”“因此……你可能误会他了！”“龙婆！”

  尹天雪并非愚钝之人。

  尽管她对龙婆所述之事早有耳闻，但她此刻却像在龙博面前撒娇般地执着于自己的小情绪，故而表现出如此不可理喻的态度。

  她凝视着龙婆，正欲开口，却被龙婆打断，后者转移话题关切地询问：“天雪，你如今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没有……”

  尹天雪下意识地摇头，但她明白龙婆此举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因此她坚决地将话题再次引回：“龙婆，我不信！”

  “如果他真的急于赶回，凭他的能力，十天足矣，为何他耗费了二十多天，还在梧桐山事件中插手，还获得了‘龙神’这一尊贵名号？‘龙神’啊！”

  她脸上带着冷笑，言语间满是对龙博的质疑与讽刺。

  尹天雪聪明绝顶，却又顽固异常，这一点龙博十分清楚，但让他意外的是，即使明知自己的处境，她依然坚持己见。

  面对这样的尹天雪，龙博只能苦笑不已，不再争辩，而是直接从怀中取出血如意交给尹天雪，坦诚地说：“这确实是龙博的失误。我曾许诺三五日内即归，却延误至今，让姑娘挂念，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我无言以对。看，这是血如意，现在，物归原主了！另外……”

  他瞥了眼尹天雪手中的血如意，又看了看她那张略带倔强的脸庞，微微摇头，苦笑着说：“今日姑娘因入魔而疲惫不堪，虽然已由我治愈，但我猜想姑娘定已劳累，不宜久留。就此别过，姑娘请尽早安歇吧！龙博告辞！”

  话音刚落，他化身为龙，转瞬消失在视线中。“你……”

  尹天雪未曾料到龙博会如此果断离去，她原本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并非真心想赶他走。望着龙博远去的身影，她伸出的手臂僵在空中，最终无力地垂下。

  “唉……”

  自尹天雪说出那番责难的话开始，龙婆便一直保持着沉默。待到龙博离开，看到尹天雪满脸怅然若失的样子，龙婆终究还是轻叹了一声：“博儿这孩子，离开也不跟老身告别一声！哎……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样了，他将你体内的魔性力量转移到自己体内，又将自己的力量渡给你，这才彻底治愈了你！”

  “什么？”尹天雪闻言大吃一惊，感觉自己体内突然充满了力量，迅速从龙婆怀中坐起，目光震惊地看着龙婆，声音颤抖地问：“龙婆，你的意思是……他……”

  她心中有着期盼——期盼龙婆所说的只是一种虚构，事实上龙博并未那样做。

  “是的！”然而，龙婆点头证实了这一点，那一刻，龙婆的言行如同巨石般狠狠撞击在她心上，使她心如刀绞，面色苍白如纸。

  “这……”她怅然若失，仿佛置身于虚无之中，找不到任何依托，也无法抓住任何依靠。

  最终，她看向龙婆，明亮的眼眸中已然挂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声音颤抖地问：“龙婆，天雪……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他……”

  “不！”龙婆沉默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摇摇头，对尹天雪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不是吗？而且……即便你那样对他，他不是也没有怪罪你吗？也许正如他所说，他认为这是他的错误，所以他其实并没有真正责怪你！”

  尹天雪轻轻重复着这句话，“是啊！”泪水滚烫而晶莹，滑落脸颊。她反复回味着龙博的话语、表情，以及龙婆的讲述，那些回忆如同尖刀一般，每回想一次就在她心上划开一道伤口，最终让她的心灵变得千疮百孔，痛苦而又无助。

  然而，尽管如此，她仍然无法宽恕自己。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她体内魔性力量存在了十多年，那种痛苦时刻煎熬着她，她深知这股力量的恐怖。然而，龙博却将这所有的痛苦承受下来，把光明留给她，每当想到这些，这个善良的女孩内心怎能不感到痛苦？

  “不行，我要去找他！”过了许久，尹天雪似乎从震撼与迷茫中清醒过来，大声喊道：“我必须……”

  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之际，龙婆突然靠近她，轻轻一掌拍在她后脑勺上，尹天雪无声无息地昏了过去。“哎……”

  看着熟睡中的尹天雪，龙婆眼中流露出怜爱之情，叹息道：“可怜的孩子……既然龙博都没有责怪你，那你又何必如此自责，让自己难受呢？”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她忘记了正是由于自己的那番话，才导致尹天雪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

  尹天雪的闺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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