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八月四 早朝
“老爷！老爷！起床了老爷！！”
素汐在门外叫得很是卖力，总算是把林甫从梦中拉了出来。
林甫瞅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时外头的天色昏暗交加，林甫皱了皱眉。
“现在是什么时候素汐？”
素汐在门外回答：“寅时一刻了老爷。”
“今日怎么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林甫疑惑地问。
“老爷！您昨天交代，说今天需起得早些，要去礼部拿衣服。”
林甫一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赶紧窜出被子，手忙脚乱将衣服穿好，素汐适时进来，配合林甫洗漱。
二人随即匆匆忙忙来到中殿，关于今日要早起这事，林甫还没有告诉芷萱她们，不过素汐显然已经打点好了，中殿此时热喷喷的包子已经准备好了。
配着豆腐脑，快速吃完早餐，林甫带着素汐风风火火出了门。
等到到了皇宫时，正好到了卯时，距离上朝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不过林甫可不敢怠慢，他早就听说了礼部那些人的效率。
加速来到宏义阁，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大部分都属于皇上以及皇家。
但唯独宏义阁和体仁阁除外，这两个地方属于礼部，一般用来放置各种宫内需要用的杂物。
而四品以上官员的官服，同样需要在此处领取。
当然，大部分时候，四品以上官员的官服都是礼部的人亲自送上门去的。
只是林甫这次升迁本就突然，在加上礼部最近内部也不安生，因此没有将左相司直的官服送到林甫府上去，林甫也没觉得被冒犯，毕竟他性格在这方面倒也还算随和。
等林甫火急火燎到了宏义阁，大门口这儿已经站了不少人。
林甫仔细一看，倒不是和他一样来领官服的。
那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轻甲，戴有银饰的少年郎，领着一帮子人，堵在宏义阁门口。
那少年郎叉着腰，脸上很是神气的样子：“如何？去叫你们那孙大人出来啊？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出来！”
被少年郎堵门的礼部官员们脸上满是苦涩，却又无可奈何。
林甫仔细瞧了两眼，发现这位还真认识，便上去搭话：“徐欣欣，你怎么在这儿？我听说你最近被柳少将拉进宫来，打算好好训练训练你，怎么的，训练到宏义阁来了？”
那少年郎听到林甫的声音，神气劲儿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都瘪了下来，一脸尴尬地回头向林甫打招呼：“林大哥，怎么这么巧...”
“是挺巧的，我来宏义阁办点事，怎么，徐欣欣，你还不曾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呢？”
“啊，哈哈，林大哥你忙你忙，我我我，我就不打扰林大哥啦！”徐欣欣挠挠头，打着哈哈找了个时机突然撒丫子跑了。
那被他领来的轻甲们见状，脸上也轻松了些，纷纷打算离去，只有其中一个头饰和其他人略有些不同的青年留了下来，走到林甫身前，恭敬行礼：“羽林军主事张从义，见过林司直。”
林甫点了点头：“张主事，怎么让人拉来堵宏义阁的大门来了？”
张从义脸上也有些尴尬：“那徐欣欣是柳少将的亲戚，下官也很为难，还请林大人不要怪罪我等...”
林甫摆了摆手：“怎么会，你们都有自己的难处，我清楚，我之后和柳少将提一下这件事就行了。”
张从义一脸感激：“多谢林司直！”
林甫一笑：“张主事可还有什么事？”
“哦，下官告辞了。”
目送张从义离开，林甫走入宏义阁内，宏义阁的礼部官员都是一脸感激看着林甫。
其中一个捧着一只木盘，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套衣服。
“林司直！实在抱歉，我们这边近来入手不够，怠慢了林司直...”
林甫自然不会在意：“都是小事，我清楚得很，不过还请几位需要快些替我换衣服了，再拖一拖怕是耽误了早朝，那可大事不好了。”
两个侍女随即带着林甫走到小间，熟练替林甫换上新的官服。
比起原本户部郎中那套，这套司直的衣服繁杂太多，林甫心想着自己恐怕接下来真得让人伺候着换衣服了。
此时在宏义阁忙碌的，都是礼部的官吏们，严格来说属于基层，林甫自然都不认识，换好了官服后，林甫也只是和他们客气了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等林甫到了建章宫的时候，离早朝还差一刻钟的样子。
和众多官员一起排着队进入宫中，站好位置，口呼万岁之后，早朝就算开始了。
因为换了官职，林甫自然也不是留在原本的早朝位置上，现在他已经算是站到了群臣中比较靠前的地方了。
在他身前的，就是左相，右相，大相三位了。
而且今天不知为何，三相都缺了席，林甫恍惚间居然等于是站到了文臣之首的位置上。
群臣之中显然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在后面的，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
“今日右相为何缺席？”皇上自然也是一眼看到了文官一列的奇景，开口问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回圣上，右相大人今日早间突发恶疾，无法下床，因此让下官取了今日要给圣上看的折子，右相大人本人今日是上不了朝了。”
说话的是右相司直，同时还呈上了一本折子，宋公公取了上去。
皇上将折子放到一边，又问：“这大相今日为何缺席啊？”
群臣之中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大臣才大着胆子开口：“圣上，今日微臣来上朝路上，见大相府方向黑烟不断，听百姓说，大相府似乎昨夜走了水...”
皇上沉默。
走水，以大相陈培桡的年纪，家里走了水还真不好说能不能继续喘气了。
林甫此刻也有些头大，他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左相突然就没来上朝，而严格来说，如果左相出了问题，那就需要左相司直来做解释和代替着做一些事。
问题是林甫今天压根就没听到左相那边有任何信息啊？眼见着皇上先问了右相，又问了大相，似乎接下来就要问左相了，林甫冷汗都出来了。
“林爱卿。”
来了！林甫心想。
“臣在。”
“昨日，朕说柳爱卿年纪大了，多歇几日，想不到柳爱卿还真就耍上小孩子脾气，真就不来上朝了。”皇上说着，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对左相柳致远的做法，皇上并不怎么生气。
“但虽然柳爱卿要歇几日，可左相这个位置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林爱卿啊。”
“臣在。”
“昨天那扬州的粮库被盗案，接下来就由你去负责了，你算算，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解决啊？”
林甫稍作思考，他其实一早做了打算，只是真到了这一步，林甫还是犹豫了一下：“臣十天之内定能解决此案。”
十天？朝内一下子便起了喧哗。
“十天？林爱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回圣上，绝无戏言，给臣十天时间，这案子定然可破。”
皇上看着林甫，却也看不出林甫内心的想法来，于是一笑。
“大汉有林爱卿这样的能臣，是大汉之福，既然林爱卿觉得十天就可破案，那朕自然是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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