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场精彩的戏码
太后在旁陪着,见状,不由严声喊了一句,“陈太医!”
陈太医又是刻意沉吟了一会,终神色遗憾地禀告,“启禀太后,小皇子身体其他方面皆很好,但患了一种嫡繎病……”
“嫡……然病?什么意思?这是什么病?”太后立即打断他的话,平日里的淡然神色,再也无法维持,整个人也显得慌张起来。
反观陈太医,眉头渐渐舒展,还给太后一个无需担心的安抚,解释道,“这种病自娘胎带来,一般来说,应该趁着刚出世就医治,医治办法是,患病者只需用自身的血,融合父亲的血,饮下之后便能药到病除。”
听完陈太医的解释,太后惶恐之色多了一份疑惑,细眉皱得更深。
这世上,竟有这种病?她活这么老,可是头一次听到呢。再说,根据这解毒的办法,婴儿有这种病,是父亲导致?然而……冷花柏的贱种,怎么会平安没事?
“陈太医,那你的意思是说,要解除小皇子的病,必须用他本身的血,融合皇上的血一起饮用?”这时,冷花柏走近过来。
刚才,她一直留意着太后,也觉察到太后的困惑,心想自己要开始进入计划的角色了。
“回皇后娘娘,正是!”陈太医也不着痕迹地附和着。
于是,冷花柏嗓音一急促,吩咐宫奴,“你们,赶紧派个人去养心殿,把皇上请来,说是小皇子已经出世,但出了点小问题,急需皇上解救。”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谢秋雨殿里的太监总管立即接旨。
就在他准备转身出去之际,一声尖细洪亮的传报自门外响起。
“皇上驾到!”
只见门口一道光影闪过,古骁高大挺拔的身躯跃进众人的眼帘。
大伙迅速低首,跪拜迎接,“皇上万福!”
古骁淡淡地说了一句平身,人已来到太医和冷花柏等人跟前,听到陈太医第一时间禀告的情况,剑眉蹙起。
“皇上,这事千万拖不得,请您配合太医吧。”冷花柏又是按照计划催促道。
连太后,也发出了救援,这估计是她头一遭求古骁吧,低下的语气略显着不自在,双眼中,昔日的锐利被期待取代,“皇上!”
古骁眼神高深莫洲,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下在场所有的人,而后,对陈太医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陈太医命人准备半碗冷开水,用消毒过的长针扎破小嘤儿的手指头,在一声凄厉的哭啼中,几滴鲜红的血落入碗里。
接着,轮到古骁。
陈太医毕恭毕敬,郑重地对古骁说了一句“皇上,臣冒犯了。”,也赶忙抓起古骁的手,用另一根针在食指一扎,滴血几滴,滚进冷开水中。
然而,当陈太医搅拌的时候,问题出现了,婴儿的血,与古骁的血无法融合!
等得很心急的太后,见陈太医办这么点事竟然耗时这么久,不觉斥责了出来,“陈太医,你这动作未免也太慢了吧!”
“陈太医,还没弄好吗?”冷花柏也上前一步,佯装关切地道,美目朝着碗里瞄了一下,惊呼声即出,“这……这血怎么融合不了?”
太后也奔来,一瞧,面色大变。
古骁没有看,只是沉着脸。
正好这时,伴随着一股骚动,一个魁梧的人影出其不意地冲了进来,直奔古骁面前,噗通跪下,“皇上,请让草民救救孩儿,请皇上开恩!”
来人长得浓眉大眼,身材健硕,虎背熊腰,正是暗卫萧华!
萧华话音刚落,紧跟着进来一名侍卫,侍卫神色惊慌,先是对古骁行了一个礼,随即拽住萧华,“你快跟我出去,这是柔妃娘娘的闺房,不是你能进来的。”
“不,我不出去,我要救我的孩儿!”萧华推开侍卫,冲到陈太医面前,“你是太医吧?快,用我的血,我才是孩子的父亲……”
他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无不被震住。
瞬息之间,古骁已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俊颜阴霾,嗓音森冷,“你是何人?你说谁是你的孩子?胆敢闯入朕的后宫,你不想活了?”
霎时间,萧华浑身颤抖,连带声音也结巴打颤,“皇……皇上请饶命,草民这是不得已,草民不能眼睁睁看着草民的孩儿失去性命……”
“谁是你的孩儿?”古骁声音震天,房内的摆设似乎都在隐隐晃动。
萧华一副惊吓状,怔然了片刻,才手指颤抖地指向襁褓中的婴儿,“草民的孩子……是……是他,他是草民和柔妃娘娘所生。”
哗——
顷刻间,房内纷纷响起无数道抽气声!
太后已经冲到萧华的面前,她的脸色,已非言语能形容。她目露凶光,紧紧瞪着萧华,冷声质问,“你是何人,你胡扯什么?是谁教唆和指使你这般陷害柔妃?”
太后自己做惯了教唆和指使,因而马上想到别人也这样。
萧华一阵凛然,惶恐盯视,一时忘了应答。他装得太逼真了,果然是个好戏之人,古骁找他,算是找对人了!
冷花柏也开始上前,嗓音相对比较温和,“你到底是谁?整件事怎么回事?给皇上如实招来!”
萧华又是愣了一会,继而跪下,断断续续地坦白出来,“草民叫萧厚,京城人士,靠种菜为生,有幸李侍卫携带,每天为皇宫提供蔬菜。一年前,草民有次送菜进宫,无意中见到柔妃娘娘,柔妃娘娘大方得体,容色端丽,草民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子,顿时……被吸引住了,但草民知道,她是皇上的女人,便也不敢痴心妄想。熟料命运弄人,有天李侍卫告诉草民,原来柔妃娘娘并不得宠,为了争夺后位,她准备找个身体硬朗的男子配种,演一场狸猫换太子……”
“大胆刁民,你胡说!”听到此,太后已忍不住叱喝出来,气得脸都绿了。
古骁同样是盛怒无比,骇人的神色俨如一头想吃人的狮子,不过,他是命令萧华继续说下去。
萧华来回望着古骁和太后,往下阐述,“经过几次努力,柔妃终于如愿以偿,草民更是高兴无比,直至某一日,李侍卫神色凝重地找到草民,叫草民务必远走高飞,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草民顿时恍然大悟,草民真心喜爱柔妃,柔妃却只是利用草民,还狠心想杀人灭口。为了活命,草民只能含恨离开,但草民终究放心不下,因为草民想起,家族遗传的嫡繎病。”
“明知回来会死,你还敢回来?”古骁冷哼了一句,怒火不减。
“孩儿是草民与柔妃共同拥有,见证了草民和柔妃的美好,所以,即便是要草民的命,草民也势必保住他!”萧华说着,朝襁褓望了一眼,眸中蓄着浓烈的依恋,目光回到古骁身上时,发出乞求,“草民自知有罪,死不足惜,但孩儿是无辜的,恳请皇上大发慈悲,让草民先把孩儿的病治好,皇上要怎样处置草民,草民绝无怨言!”
故事已经讲完,在场的人皆再次陷入震撼当中,整个室内,一片静默。
只有太后,暴跳如雷,连仪态也不顾,指着萧厚破口大骂,最后甚至冲到床前,摇晃因为分娩而耗尽力气、此刻正沉睡中的谢秋雨,丝毫不顾谢秋雨的安危。
人证、物证俱全,再也不容抵赖,古骁不顾太后阻拦甚至哀求,当场下旨,将萧华收押天牢,听候处斩,谢秋雨则被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至于出生婴儿,视为野种,也是立斩无赦。
本是一件天大喜事,转眼之间便成了一个悲剧,怡然宫的人,无不震惊、悲叹和忧愁。他们本以为,自己的主子能够母凭子贵,让他们也沾点儿光,孰料结局是,一场欢喜一场空,有些人,甚至在为将来的去路而犯愁。
眼见萧华就要被压下去,冷花柏及时阻止,遵照计划,对古骁发出哀求,“皇上,大人固然有错,但小孩是无辜的,恳请皇上饶了这个小孩。”
“柏儿——”古骁继续沉着脸,轻斥她的多管闲事。
冷花柏仿佛没见到他生气的神色,继续恳求,说得有的放矢,“请皇上给柏儿一个面子,让柏儿做一次好事,也为霄儿继续积德积福。”
这下,古骁即便再怒,也暂时忍住了,最后在陈太医的劝解,还有萧华的苦苦乞求之下,终赦免了婴儿的死罪,还准许萧华放血拯救婴儿。
整个风波,总算告一段落,萧华已被押下去,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被一名嬷嬷带出宫,送往孤儿院,说是看在太后和左丞相的面子上,谢秋雨暂时准许禁足寝宫中,等月子坐完再做最后处决。
古骁怒气腾腾,片刻不留地离去,还带上冷花柏,不过,他们才出到院子,太后便赶来了。
太后气喘吁吁,满面怒容地瞪着古骁,直截了当地怒问,“一切都是你的诡计吧?”
古骁回她一个冷冷的瞥视,不理她,拥住冷花柏,来到龙辇前。
“你假意妥协,实则顺势设局给我扪踩,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真够阴险!”太后声音抑制不住地拔高,恨得直咬牙。
她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短短时间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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