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凄凉

接下来的日子估分报志愿，综合了身边很多人的成绩和老师的建议，报完了志愿。我的第一志愿选择了兴海市的S大学，如果能考上这所大学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其实能考上任何一所大学我都会高兴。毕竟上一世我连大学的门都没摸过。

  录取通知书的邮寄地址跟爸商量后写了他的单位。

  这个假期同学们彻底解放了，好多女同学在高考过后没几天就彻底改头换面了，烫了头发，染了颜色，做了指甲，戴上了隐形眼镜，穿上了高跟鞋。

  有的同学选择悄没声息地去整容，再见的时候，已是面目全非，不好辨认。

  条件好的一些同学选择去毕业旅行，或是跟父母一起，或是约着同学一起，给自己一个毕业留念。

  ……

  放肆张扬的季节，恣意飞扬的青春。

  头发我只喜欢黑色的，指甲我也只喜欢它自然的样子，有幸这一世保护得当我没有近视，我活得风风火火也穿不得高跟鞋，耽误走路。

  最重要的是，我可没有钱做这些事，不管被哪所学校录取，我都得继续赚学费。

  现在，成绩未下，暂时还不能考虑去哪个城市打工，去徐姐那里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跟她联系上，她表示十分欢迎，还说想我了。

  到徐姐店里时是下午两点多钟，徐姐正在吃盒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跟她一起。

  徐姐看见我，依然让我去楼上的房间安顿一下。

  我依然把爸爸送我的小熊端端正正地摆在房间里，简单整理一下东西就下楼了。

  徐姐还没吃完，“吃过饭了没？我再给你叫一份。”

  这都两点多钟了吃的是什么饭啊，“不用了，我来时吃过了，现在也不是饭点了啊，怎么才吃饭？”

  “我俩都不会做饭，盒饭也吃够了，对付一口罢了，不饿时也吃不下去啊！”徐姐说。

  “徐姐，你又这样，还不会做饭啊。”我真的有点担心她一直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

  徐姐这个人其实一点都不懒，但就是不爱做饭，也是愁人。

  “是啊，我试了两次都特别难吃，就放弃了。”徐姐表示很无奈。

  我趁她们吃饭的时间把超市货架整个看了一遍，变化还是有的，但是也不大，我可以很快上手。

  一下午下来，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个新来的名叫“小珍”的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徐姐叫一步动一步，不叫的时候就坐在那里发呆，有时会跟别人发个短信。

  晚上五点，她就下班了。

  “小雪，我们今天吃点好吃的，我带你出去吃。”徐姐提议。

  我是个穷人，很怕浪费，“不用了，徐姐，我做给你吃，不费劲的，今天做两样快手菜，一会就好。”

  “那也好，一直很想再吃你做的菜，今天终于能吃到嘴了。”此刻的徐姐像个馋嘴的孩子。

  很快，菜上桌了。

  “小雪，我可太想你了，发自肺腑地想你。”徐姐认真地说。

  “怎么样，最近有没有轻松一点？”看着她也雇人了，我猜总比她一个人忙活强吧。

  一说起这个，徐姐打开了话匣子，“轻松啥呀，你看我雇这个丫头，眼里也没活啊，一天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那时劝我雇个人，我想想跟你在一起那段时间确实轻松很多，雇个人也应该挺好的。可是在你之后，换了好几个人了，都不理想。有把店里东西往家拿的，有上班时间总是没完没了打电话的，有嫌我这上班时间长的，换到小珍这已经是第四个了，我都懒得再换了。

  “本来找个本地的，是想着晚上就不用供她住宿了，跟她们不比跟你，不熟悉不习惯住一起。可这本地的姑娘真是金贵啊，做每样事都得等我吩咐，束手束脚的，啥也不多干一样。我也想让她跟我一起吃，我俩换班做下饭。她说我作为老板应该在工作时间内供她吃饭，如果让她做饭那是另外的价格。每天上下班时间也卡得死死的，早上八点来，晚上五点走。有时忙，想让她多留会，她说那是加班，得给加班费。

  “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员工了，不计较工作时长，给我做饭吃，还给我出点子。跟你在一起，我干活一点都不累。人哪，说来也奇怪，在以前漫长的时间里，我都是自己在经营，但你来了又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干活总觉得多了点凄凉感，突然就需要有人陪了。”

  徐姐憋了一肚子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来。

  “这还真不容易，我可以在这做一段时间，但是也不会太久，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我就打算去大学的城市提前熟悉环境，再去那边找工作了。”我诚恳地说。

  “没问题，你来这段时间，我也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做，突然就有点厌倦了呢，不想做了。”徐姐道。

  第二天，徐姐还是把那个小珍辞退了，多给了她100块钱。小珍没多说半句话，想来她也并不想在这做了，毕竟工资也不高，也没有什么前景。徐姐说就算以后我走了，她也不能用这个小珍了，不合拍。

  徐姐跟我在一起，每天有说有笑的，但确实能感觉得到，对这个超市，她没有那么上心了。

  有时会约着我出门逛街，门就关起来了；有时会叹气说自己有点弄够了，不太爱开了；有时会看着我说真羡慕我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可是她居然连个亲人都没有了。

  我一面帮忙干活，一面给她做饭，一面帮她疏解情绪，她的状态逐渐好了一点。

  她也没让我白干，每天的工钱从一天三十涨到一天五十，我们俩没说的，我总说她给得多，她总是想偷偷给我塞点。能遇上这样的姐姐真是幸运。

  我一面工作着，一面也忐忑着，录取通知书一天不下，心总还是惴惴的。

  徐姐今天让我出去送货，有个老人家原本是超市的常客，这两天腿受伤了下不了楼，徐姐并没有开展送货上门的业务，可是这个老太太没有亲人，给她打电话了，她是一定要送的。

  徐姐说，也许自己老了的时候也会如此生活，没病还行，有病的时候就可怜了，想想都觉得凄凉。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用了“凄凉”这个词，这才多久，心态变化居然这么大。

  我送货上门的时候，老太太勉强给我开了门，把准备好的零钱给我，还对我和徐姐千恩万谢。人老了无人照顾确实可怜，以后力所能及地过来帮帮忙吧，我想。

  回来的时候，徐姐正在和一个男人争吵，吵得很凶。

  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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