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对视
虞瓷手上动作一顿，脑袋忽然朝着某处虚空看去，第六感告诉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伺着自己。
成为一界之主后，她的感应就变得无限强大，可以敏锐觉察到任何在仙灵界内对她有想法的生物，即便只是瞬间划过的念头，也会被捕捉到。
她确定以及肯定，那里有人。
只是……会是谁呢？
虞瓷眸子微眯起，一道厉色划过，暗藏着世界之力的能量续起，朝着虚空攻击而去。
不论是谁，能够无知无觉透入她的世界，都不可能是友好的存在，兴许是修罗界不甘心被自己算计这一遭？
可若是它不贪心，又怎会上钩？
零的身影被能量洞穿，她不躲不避，任由那一缕稀碎的神魂被能量绞碎，又在顷刻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她如今，不死不灭，几乎没有能量可以伤害到她。
只是重塑的过程，还是会有点痛的。
就像是被数百道利刃穿身而过，没有一丝犹豫，下手稳准狠。
她轻轻拂过自己刚刚被撕开的痕迹，有点痛，但又有点……
说不出的快意。
即便是被她刀剑相向，都比那无尽的孤独来得舒畅。
好想，再被砍上几次。
零一瞬而过的念头，就连她自己的有些后怕，怎么会这样想？
虞瓷感知到对方还在，刚刚的攻击甚至没有将她的气息减弱一分一毫。
修罗界如今比仙灵界还要弱三分，不可能是修罗界动的手脚，结合对方到来的时间和系统收到轮回签证是几乎重叠的。
虞瓷得出，对方可能来自神域……
是主神手底下的人？
她心声询问系统，“系统，那主神是什么人？”
系统原本在虞瓷腿上撒娇地欢快，被这么一问卡壳了。
主神……要不要告诉主人如今的主神是她曾经的老相好？
它的CPU很少遇见这样高速运转的时候，脑门浅浅冒起白烟来。
虞瓷连忙给它脑袋变了块冰块降温，“好了好了，不用说了。”
虞瓷有些失笑，那么强大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小系统知道身份呢，自己问系统那不是在为难它？
系统缓过气来，看着主人的样子，还以为她猜到那位大人的身份了，抬手抱上去。
【主人，不要难过……】
“难过什么？”虞瓷有些莫名，捏了捏它耳朵。
系统一顿，感觉主人情绪不对啊，难道真的放下了？
放下好，放下好。
【没什么，就是照常安慰主人鸭~】它龇出大白牙，想要露出一个笑的表情来，可熊猫笑不动，看起来反倒像是生气龇牙。
脑袋瓜被胡六Duang地一拍，“不许对七七龇牙。”
系统抱头大哭。
零在一旁有些茫然，她听到了系统心中所思所想，可依旧看不透虞瓷。
这天下唯一看不透的，只有她。
系统说对方放下自己了吗？
零的胸膛又是难以抑制的痛，就像是被长枪钉在王座上，永恒地禁锢，撕裂破碎的痛。
她微微蜷缩起身子，将自己环抱住，鎏金色的眼眸里被无措包裹。
或许，她不该来的。
零的神魂回到神域内，继续看着怀中的梦昙花，须臾将眼眸闭上，一颗稀碎的晶莹从眼角滑落。
还未落在衣服上，就化作星辰砂，消散在半空中。
那定是，因为太痛了……而落下的……
忽然，她抬起头来，禁地传来了动静，零一个瞬移来到禁地内，此处是一片永恒停滞的荒芜，神座上一道血色的身影被荆棘锁链困住。
这是天镜之主，天境。
身为两大远古神祇，她们同这万物宇宙一同出现，不死不灭，只能够被禁锢或者流放。
零没有将她流放，并不准备杀死对方，万千世界有太多可能，兴许会给她逃脱的机会。
便这样困着就好。
天镜血色的面孔缓缓抬起，露出一张脆弱冷冽的面庞，眉心一点碎裂的银色镜片衬着她的冰冷。
眼中如同银沙一般流转的眸子盯着零，有些怒气，又有些恨意。
“你何时也会怜惜一株花了？”刚刚因为挣扎而流出弥漫神座的血液在她不挣扎之后，缓缓回到神躯内，眼中流露出些许讥讽看着她怀里的梦昙花。
她记得这家伙从来都是没有心的，就连她们身为天地之间最亲密的双生姐妹，也能下得了狠手。
虽然自己对她更狠，想办法湮灭她的神魂。
可这不是没有成功吗？
果然，她们就是一对不死不休，永远纠缠的姐妹。
零像是此刻才意识到，怀里顺手抱着的梦昙花，低头看了一眼，眸子一颤，随后将它收了起来。
“别挣扎了，你逃不了的，这是问心藤，等到你何时打心底认为神不可染欲之时，才能挣脱。”零看向她，眼中没有什么悲喜，两人就这样争斗了无数光阴，如今终于抉择出一段胜负。
天镜有些愤恨，“不可能，吾乃是亘古之神，掌天地变迁，欲望自诞生而来便有之，缘何要克制？！”
零和天镜生来不同，两人互相无法理解对方。
零几乎没有六欲，天生带着公正，维持平衡，那是她根植在灵魂上的印记。
而她也一直做的很好，在轮回的彼岸，引渡亡灵。
生命从未公平公正，但是在死亡面前，最终都要走向同一条道路，三途河畔，没有高官帝王，市井小民，只有一道道不同色彩的魂体。
只有踏出轮回，来到世上，在天穹之下，才会出现参差。
“过度的欲望，会毁了这些世界。”零没有和她急眼，只是一手幻化出被天道宠儿汲取榨干的世界，底层悲苦湮灭的生灵。
“那只能说明，他们该被淘汰。”天镜别开眼，不愿去看那些画面，作为神的悲悯她是有的，只是这样稳定的轮回，永远会有来去牺牲。
她想要创造一个神的世界，不死不灭，永恒的国度，三千大世界无数小世界，可以足够催生出数量庞大的神明。
她不喜欢分别离去。
两人依旧互相谈不拢，静默。
天镜忽然开口，“那朵花，有什么特别的吗？让你如此在意？”
零眼中划过警惕，“只是碰巧看到。”
“真的吗？”天镜那双银瞳盯住零，想要看出一丝破绽。
她笑得狂妄，在那一瞬间，捕捉到对方的心虚，有些欢畅笑道:“……没想到，我们的主神大人也会有喜欢的东西……”
“那我去毁掉她可好？”她银色的眼睫轻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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