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为帝之道

西域舞女们正在奋力献舞、乐师正在激情献奏的时候，李承乾带着刘仁轨回来了。李承乾的到来，舞女们和乐师们，都纷纷驻足原地、停止吹奏了。

  李承乾插着腰，闲庭信步的来到李德志身旁：“苏定方老将军他们，教过你兵法与统军的学问吗？”

  李德志起身点头：“嗯，老将军他们、薛叔叔、裴叔叔他们都会跟我说这些。”

  李承乾点头：“嗯，趁着朕还在，朕带你去战场上，学一学如何杀敌。至于破阵、看势、统军，眼下大唐没有这种环境，以后只能靠你自己领悟了。”

  郑丽婉询问道：“来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百斯骑来的情报，大概也就两三万。”

  郑丽婉点头：“嗯，事后你在那里处理一下吧。”

  “朕把御骑军带走，如何？”

  “御骑军啊...大概要多久？”

  “把愔弟的北域军也调度起来的话，左右两个月差不多了。”

  “嗯，这样的话预算还能承受。”

  刘仁轨见此上前拱手道：“陛下，既如此，臣便去中央都督府传达军令了。”

  “嗯，去吧。”

  李承乾看向李德志：“去了以后，好好看，如果你有胆子，也可以上阵。记住，战场上没有道理、没有律法、没有原则、更没有人性，只有你死我活。撇弃所谓的四书五经、人伦道德，只要记住用你所有能用上的手段，把眼前的所有敌寇变成尸体即可。”

  “朕教你一句战场上的处事态度。只要不是自己的战友，不是自己的胞泽，其余的都可以视作牲畜，生杀予夺由你手中的利刃、乃至是你的双手决定。大唐的律法，不保护任何非唐民以外的东西。”

  李德志神色坚定的点头：“嗯，儿臣记住父皇的教诲了。”

  二凤愕然道；“不是...大郎，你的意思是说塞外有...”

  李承乾淡然道：“快了。”

  郑丽婉起身来到李德志身旁，摸了摸李德志的脑袋：“不要怕，战场上没有比你父皇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放开胆子和双手，撇弃所谓的人性与原则，把杀戮这种原始的本性，培养起来。以后，你父皇与本宫不在了，你只能用你染血的双手，去消灭其他想要对你施以杀戮的人。”

  “你天生就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但你自己也要具备杀人的能力。人不狠，站不稳。只有你自己拿的起刀，双手沾染足够的鲜血，才有人臣服、畏惧你。假若有一天，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对你不利，那就将在战场上的哪个你唤醒。”

  郑丽婉弯腰看着李德志：“还记得母后跟你说的那句话吗？做人，最基本的是什么？”

  李德志眼神坚毅：“宁损他人千万，不损己身分毫。宁可错杀万千，毋宁放过一人。”

  郑丽婉满意的点头，微笑道：“嗯，这才是母后的好儿子。”

  郑丽婉看向李承乾：“去吧，本宫对云琅有信心。”

  “父皇、母后，儿臣先行告辞了。徐慧，传召三省六部、中央都督府、市产监到立政殿议政。”

  郑丽婉带着徐慧、左右凤仪直接离去了。毫无疑问，郑丽婉也不拖沓，也说明李承乾最迟明天就要出征了。

  李承乾挂着微笑，摸了摸李德志的头：“你母后不负你母亲分毫，的确把你视作己出教导。但为父要告诉你，这还不够。为帝者，生我者不可，余者无不可。若你够狠，则一家安然。倘若你不够狠，那就从远到近，杀到再无后顾之忧为止。记住，这是为父从人子、到为人父的今天，以皇帝的身份，告诉你的为帝之道其一。剩下的，只能你自行领悟，亦或者你母后启发你了。”

  李德志脸上满是震惊，渐渐的收敛了震惊之色，点头：“儿臣...会记住父皇的教诲，逐渐做到那一步的。”

  李承乾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皇室成员，那道目光饱含杀伐之气的果断决绝，令不少人都纷纷低头回避，不敢直视！为帝者，便如李承乾，就是最佳的模板。

  “儿臣告退。”

  “孙儿告退。”

  李承乾伸出手，攀搭在李德志的肩膀上，十三岁的李德志已经一米七的高个儿了，父子二人也不像从前那样相差悬殊了。

  “这是为父此生，唯一能够亲自带你走的一程路。”

  二凤沉默的看着父子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笑了...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夫妇要的云琅啊！”

  二凤把目光看向在场的皇室成员们，很多都是他的兄弟，其次就是李泰、李治、李福少数几个自己的儿子。

  “看清楚了，那就是将来掌控你们全家老少生死的下一位大唐主宰。他，也是下一个承明皇帝。希望你们，永远记住他。因为，你们现在能活着，是因为承明皇帝，而你们未来能不能继续今日这般衣食无忧的活着，就只能祈祷哪个小家伙，能不能成为下一个承明皇帝了。”

  “儿臣（臣）等谨记父皇（陛下）叮嘱！！——————”

  二凤靠在高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殿外，感慨道：“父皇...您的好圣孙，没有让您老人家失望啊。您的玄孙...也将是一位中兴之主啊。咱们大唐...兴盛四代，不是梦啊。”

  长孙皇后看着二凤，不由得出声：“二哥...”

  二凤温和一笑：“天赐李唐郑皇后，育我李唐新帝王。怎料其父承明帝，旺我李唐四代人。高明、丽婉，比我们更适合教育后生呐。云琅手上沾染敌寇的血，总好过沾染其他宗室子弟的血，不是吗？”

  李世民这和煦的微笑言语，令长孙皇后无法辩驳。没错，与其让李德志将来手染自己至亲的血，还不如去染上那些敌寇的血。毕竟，这就是人性之一。皇帝，手上不染血，那你也没什么出息了。想要干大事，狠是最基础的，对任何人都要狠，乃至对自己狠！

  李世民，对这件事情，最有发言权。因此，他明白李承乾、郑丽婉的教育方针，也认可。毕竟，好过自己不是吗？虽然情况不同，但...本质上，李德志足够狠，就能像李承乾一样，直接镇住所有宗室子弟。让他们自己、也让自己，根本不会走上同室操戈的道路。

  翌日晌午，开远门外，三千御骑军列阵城外，李承乾带着李德志一同前来。此次，没有随军将领、监军等人，由李承乾直接统帅三千御骑军，以李承乾的能耐，独自统御个一万大军都没问题。李德志，由于没给他量身打造板甲，因此穿戴的是李承乾过去二凤给他准备的明光铠，也算子承父业了。

  三千御骑军，肉眼可见的都处于亢奋阶段。没错，人在亢奋、战马也在亢奋，毕竟御骑军很少有机会上战场，上一次还要追溯到二凤亲征高句丽了，个个胯下纯正的汗血宝马，比其他部队的战马还要好。

  李承乾轻车熟路的策马来到三千御骑军阵前：“都是老熟人了，朕也和你们一样，许多年未曾策马扬枪、冲杀敌阵了。诸君，虎胆尚在否？”

  柴哲威第一个高喊道：“三千御骑！！死战不休！！”

  “杀！！——————杀！！————————杀！！——————————”

  “死战！！！——————死战！！！——————————死战！！！————————”

  李承乾提着马槊，牵着马缰，悠闲的调转马头：“此次，塞外乱迹乍现，秉承咱们兵贵神速的道理，战场之上，冒头则死。因此，此次我们没有后勤，你们驮马上的干粮、水袋，就是你们的依靠。待到抵达北域城，你们就可以休整一二了。”

  “此次，没有指挥、没有统筹、更没有约束！一如昔日北掠塞外，自由狩猎，诸君自取。”

  “哈！！——————杀！！！——————杀！！！——————杀！！！——————”

  一句自由狩猎，瞬息间激起了三千御骑军的最高战意。无它，自由狩猎，无战场纪律，全凭自己的喜好，肆意妄为，无需克制。哪怕杀错了人，也只能算遇到他们的人活该。

  李承乾：“但朕只有一个要求，看到朕身旁这个小子没有？三万北域军，将会将所有乱军围困，狩猎场内，你们自行狩猎，但多个心眼，帮朕看着他，你们狩猎时，遇到他陷入围困，搭把手！明白没有？！”

  “谨遵吾皇圣谕！！！————————”

  李承乾点头：“嗯。至于朕，也会陪你们一同上阵。朕的能耐如何，没有比你们更清楚的了。朕就一个儿子，到时候杀红了眼，搞不好顾及不到他，不然朕也不会带你们去了。”

  “恭请吾皇安心！！！！——————我等誓死顾全殿下！！！————————”

  “很好！就由你们三千御骑军，作为此次皇长子的战场恩师！教会他，何谓冲锋陷阵、斩敌破阵、驰骋疆场！让皇长子明白，我大唐雄狮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

  柴哲威高举马槊：“唐军所致！！！诸国退避！！！灭绝敌寇！！！死战不休！！！”

  “唐军所致！！！——————诸国退避！！！————————灭绝敌寇！！！————————死战不休！！！——————————杀！！！——————杀！！！！——————”

  李承乾策马扬蹄：“出征！！”

  “哈！！！——————哈！！！————————出征！！！——————出征！！！——————————”

  柴哲威策马在阵前呵斥：“各旅校尉！！速速调整队形！！以小队为列！！出征！！”

  一瞬间，三千御骑军，每一个千人旅，迅速以各自的十人小队，列阵一排，调转方向，一排一排的策马出发，朝着北方而去。

  李承乾看向身旁的李德志：“战场上，打起精神，流矢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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