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孟浪
淮瑾脚底一崴,险些扑跪在地。
他死死钳住乔铮的手臂站稳身形,在心底暗骂小混球不做人事,轻轻叹口气,说:“到了江瑀附近,提醒我。”
离得近了些,江瑀淡色的眸子瞧了瞧他,见他身上衣衫染了脏污,走路也不甚稳当,不由冷嗤了声。
小样儿,演的还挺像。
不会又弄一身伤博可怜吧。
心底怒气还没升上来,就见小白花柔柔弱弱的往他面前一倒,他心中微凛,下意识伸手接住了,随即又将人放在地上。
乔铮惊慌失措的摇着淮瑾:“公子你怎么了?这可怎么办?”
他的声音不算小,淮琅也听到了,提着油纸包就奔了来,气喘吁吁道:“哇!好可怜啊,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淮瑾握紧宽袖下的手,恨不得蹦起来踹小混球一脚,你能不能有点过渡转折,哪有见人晕了就往家里领的。
江瑀放下莲花灯,抱着酒坛晃了晃,坛中没剩多少,他抬手,一股脑泼在淮瑾脸上。
乔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救你们家公子呢,吵吵什么!”江瑀蹲下身,伸手夹着淮瑾的脸,左右看了看,“哟,长得还挺俊。”
淮瑾没想到刚见面,江瑀就跟个登徒子一样摸他脸,不由心底郁闷,果然还是老样子,这么好颜色。
他担心易容面具被发现,只能悠悠转醒,伸手捏住江瑀手腕,声音虚弱嘶哑:
“公子请自重。”
淮瑾绝对不会说的话,配着这沙哑嗓音一入耳,江瑀仿佛受了惊吓,触电般的收回手,疑惑的看向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厮。
难道认错人了,不该啊。
这身形明明跟淮瑾一般无二。
除了他还有谁骗人眼都不带眨的。
他看着艰难的从地上撑起身,抬袖擦脸上酒水的小瞎子,问道:“你不是刚刚那茶楼的琴师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淮瑾抬手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可口些:
“得罪了贵人,被赶出来了。”
谁还能有你贵,江瑀打量着纤长白皙的手,握过自己那么多回了,他觉得不可能认错。
江瑀从袖袋里取了帕子,伸手替他擦颈上的酒渍,指腹不经意划过耳侧,果然就见小瞎子呼吸一滞,颈上浮起绯红。
淮瑾耳朵敏感,后仰躲开他的手,低垂着头,像是有点不高兴:“公子……请自重。”
都露底了,还搁这装呢,江瑀蓦地贴近,正欲戳破他的伪装,忽然又觉得逗弄他挺有趣。
淮瑾正欲说出自己悲惨的遭遇,好让江瑀收留自己,谁知耳边拂来一阵热气,江瑀在他耳旁低声道:
“本公子缺个暖床的,可有意?”
淮瑾猛地攥紧双拳,眉头皱成了疙瘩,气得心口疼,还好他追了过来,要是真让江瑀遇见个美少年,那他还活不活了。
答应显得太过轻浮,与茶楼中不畏强权的行径不符,不答应又怕错过这天赐良机。
淮瑾着实有些为难,干脆将脸撇向一边,咬着唇并不答话。
“不说话算你默认了。”江瑀一把抄起他的膝弯窄腰,将人横抱起来,招摇过市的往回走。
除了屁颠颠跟在后头的淮琅,其余人下巴惊掉了一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众护卫:这还是他们温柔和顺的大公子吗,怎么开始强抢民男了?
虽不成体统,但瞧着真带劲!
乔铮摸了把脸上的易容面具,确定并无纰漏后,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着急忙慌的悄声喊:
“放开我们公子……”
他也就干嚎,要说上手去抢人,那是铁定没这胆的。
街上人多眼杂,但好在蜀地民风彪悍,多是吃过见过,乍然看到两个美少年抱在一处,也没人大惊小怪。
江瑀抱着人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始一上手,他就肯定自己绝对没认错。
都不知将人颠过多少回了。
怎可能这点把握没有。
淮瑾将头埋得很低,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仿似认命了般,靠在江瑀怀里生闷气。
他心里期待江瑀是认出来了,所以才会这般作为,可又觉得这不大可能,要是认出来了怎么不发脾气。
自己可是又骗他了。
直到进了房间,江瑀仍旧没放下人,抬脚将门掩上,低头就见淮瑾两个腮帮子鼓得圆乎乎的。
他沉吟少顷,覆在他腰间的手轻轻捏了一把,说:“这手感,比前头那个还好。”
淮瑾瞬间破防了。
他全力扭动身子,从江瑀怀中挣脱下来,声音嘶哑:“公子如此孟浪,实非君子所为!”
江瑀抬手扯散他的发带,暗积的怒气涌上心口:“我又不是君子,你见过哪个强抢民男的君子。”
还好意思说这话,谁先孟浪的,心里没点数吗!
江瑀再次逼近,淮瑾蒙着眼,什么也看不到,自然瞧不见他眼中怒气,他双手抵在身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他无意识的咽了咽喉咙,竟觉得口干舌燥,他在后退,可江瑀却逐步逼近,直到将人抵在了墙角。
江瑀伸指挑起他的下颌,指腹沿着脸颊与脖颈处细细抚摸,一边摸还一边说着调戏人的话。
他语气随意手法熟练,膝盖还顶开淮瑾膝弯,此番作态混着扑鼻酒香,像是惯来流连于花丛中的采花贼。
直将淮瑾气得胸口起伏剧烈,若不是一路上有弟弟跟着,他都怀疑江瑀找人练过手了。
江瑀就这房中烛火,又摸又瞧捣鼓了半天,竟找不出易容面具的贴合处。
他不由皱了皱眉,伸手在他脸上狠掐了一把:“这小脸,软的嘞,快让哥哥香一口。”
淮瑾伸手抵住他胸口,哑声怒道:“比前头那个还软么?”
江瑀看他脸上露出几丝褶皱,不过片刻又缓缓撑开恢复如常,轻挑眉梢,语调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公子别吃醋,往事如烟,以后哥哥只疼你。”
确认了易容面具,他可不客气了。
江瑀伸手扯落淮瑾衣带,将人托起,犹如剥掉鸡蛋壳一般,贴近细腻白皙的润肉,紧紧将人锁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往事如烟这几个字,将淮瑾炸得一愣一愣的,他攀着江瑀的腰,像个木偶一样靠着墙,泪珠从蒙眼的锦带下滑落。
有什么好气的,反正疼的都是自己。
他一遍遍自我催眠,可心中仍旧又是酸涩又是害怕,怎么江瑀忘掉往事,像是比现在脱他衣服还简单。
倒也不奇怪,他向来洒脱,当初就是这样一遍遍原谅自己的,丢掉自己时也干脆利落,才符合他的性子。
可是……若哪天自己暴露了,又该怎么办,他肯定会更加生气的,淮瑾越想越害怕,眼泪跟决堤了一样往下掉。
江瑀托着他屁股,轻轻叹了口气,语调略显无奈:“真不愿意吗?”
淮瑾哽咽着说:“愿……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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