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奥冉的曾经
他们下去时，瑞尔已经开始跑了，奥冉在旁边计时。
“一圈你跑了3分钟？你之前跑去睡觉可不是这个速度。”
瑞尔看着在他旁边飘着的奥冉，他直立在空中，脚底的悬浮磁力器，让他可以在空中自由活动，甚至还能跟着他跑。
银白色的高大机器人飘浮在空中，跟随着一个人类绕着巨大的飞船跑步，好像游戏里的超大型挂件，还有点酷。
瑞尔没有说话，他在调整呼吸，呼吸要是乱了，就会加快体力流失，这会增加他的身体负担，对他接下来的跑步不利。
“说话，不然再加一圈。”
他咬牙抬头，却不敢停下“奥冉大人，我麻烦您讲点道理吧，我是人类，是有体力极限的，我要是一次性用完，我之后怎么跑？”
他飘到他面前弯腰，与他始终保持同样的距离“我就是要看看你的极限在哪。”
看着面前的银白机器人，瑞尔咬牙，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刺着，一圈，两圈，三圈…半，突然腿间一软，差点倒在了飞船后方，还是奥冉拉住他的后领才不至于倒下。
他勉强站立着，一步都走不了了，剧烈运动过后，他喘着粗气，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绯红，肺部剧烈收缩，膨胀，心跳加速，快到好像下一秒就能从喉咙跳出来。
穆邬好像是早就在等着了，缓缓从飞船另一头走来“最快的一次，3.2秒，是极限了吗？”
瑞尔捂着胸口喘气，胸口的闷痛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撕裂一般疼痛，可他却摇头。
“他先跑了一圈才开始全速跑，事先消耗了一部分体力…下午再跑一遍。”
瑞尔按住他，轻轻摇头，眼中带着哀求，他说不出话来，他很累，他不想再跑了。
奥冉淡定扫开他肩膀上的手“没得商量。”
他失去重心，后退两步差点摔了，还是穆邬把他扶住了“喝点水吧，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后面我们也好给你们设定训练计划。”
他还贴心的给了根吸管，但是瑞尔没用，他直接灌，然后后脑勺就被拍了一巴掌。
“用吸管慢点喝，不然会伤身体。”
瑞尔一脸懵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但是还是听话的慢慢喝，穆邬看着他这副乖宝宝模样，感叹“要是你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他现在只是累了，不过他好像状态不好的时候都挺听话。”
奥冉看着他若有所思，穆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摸上他的头，他想躲开但是没力气，只能幽怨的看着他。
“的确很乖，要是平常他早炸了。”穆邬见他没反抗，两只手一起上，揉揉头摸摸脸，越来越过分。
瑞尔恢复了些许力气，拉下他的手“你适可而止！”
话音落下，世界都静了，无他，因为瑞尔嗓子哑了！
他捂着喉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慌乱片刻，然后淡定喝水，因为现在该急的不是他。
奥冉和穆邬听到瑞尔说话的第一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怎么搞的？”
穆邬捏着他的脸“张嘴”
他听话张嘴，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幸灾乐祸。
穆邬回头“应该是伤到声带了，过几天就好了。”
“但是现在不是过几天的问题，她们随时可能下来。”奥冉也拿出了一罐奇臭无比的药剂“给他喝下去。”
瑞尔瞪大眼睛，转头就想跑但也是实在没力气，转身就跪下了。
没办法，作为人类跑个十多公里已经很累了，虽然他的身体素质会比人类强很多，要是不是全速跑的话，倒也不至于这么累。
但那是奥冉要求的，他明白这是为他之后往什么方向培养做准备，必须全力以赴。
穆邬把他转过来，他坐在草地上，惊恐的看着他们，嘴巴闭得死死的，还捂上了。
穆邬把他的手掰下来，一手掐着脸颊两边，脸都变形了，嘴是一点都不张，看得出来很嫌弃了。
他都气笑了“你自己做的出来的，还这么嫌弃。”
瑞尔闭眼再睁眼，红色印记显现，但是他什么都没看到，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
“再不张嘴就从你鼻子灌进去。”是奥冉！
不过失去了视力，其他感官突显，他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点了点穆邬掐他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他们顺着方向望去，当场愣在原地，纳斯克和芮锦怒气冲冲的看着这边。
纳斯克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都快碎了：瑞尔跪坐在草地上，被穆邬掐着脸，试图给他灌下什么东西，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不断发出呜咽声，却不愿张开嘴。
芮锦看到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纳斯克转头“这就是你信的人？”
芮锦推开他，语气冰凉“你去找无夕，我，清理门户。”
她放出蓝桉，抽出腰间长鞭，一甩
啪，破空声响起！
“咕噜！”蓝桉似乎被吓醒了，跳了一下，四处观望，然后就看见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它看着穆邬掐着瑞尔的脸“呜——”发出威胁声，看起来瑞尔脑们的洗脑方式很有用，不过只对单纯的有用，对其他人就只会嫌烦。
昨天晚上芮锦甚至想把纳斯克和无夕也收进胶囊里面，但是很可惜，胶囊对人类没用。
长鞭一甩，她冲上前去卷住穆邬的腰甩飞，再一甩，试图卷起瑞尔拉回，但是被奥冉抓住，拉直。
“我们在给他治疗，他跑累了。”
芮锦看了看瑞尔，他被奥冉捂着眼睛，紧闭双唇，有些呼吸困难，却依旧不愿张嘴，再看堪堪落地的穆邬手上的药剂，基本可以判断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跑累了为什么要用上这个？摔了？还有为什么要捂着他眼睛？”她没有试图收回鞭子——她拉不过奥冉。
奥冉没有回答，看向穆邬，穆邬回答“他把嗓子跑哑了，我们想让他喝点药剂这样好恢复，也能有点力气。捂着他眼睛是为了防止他对我们用他眼睛的能力。”
“你拿这个给他治疗？”芮锦转头怒视穆邬“他连涂手上都嫌弃，怎么可能会喝？你不是还有其他的药剂吗？”
瑞尔张嘴想说些什么，奥冉直接捂住，低声说“闭嘴”
他的眼睛被释放，但奥冉没有看向这边，他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鞭子，总感觉似曾相识。
一只白净的手伸长，握住鞭子，他低头，对上一只血红的蝴蝶，蝴蝶中间有一双湛蓝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将他的思绪吸入其中：
他看到一道如火焰般热烈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想要看清她，却始终模糊，她向他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然后给了他一巴掌。
他瞬间惊醒，就听见底下传来一道如公鸭嗓般嘶哑的声音“看到了吗？那是您的曾经。”
他屏幕黑了，揪着他的后脖梗把他提起来“你说，那是我的曾经？你在开什么玩笑？”
瑞尔眯起眼睛“您这是…看到了什么？”
“瑞尔！”芮锦把他从奥冉手上救下“你声音怎么哑成这样？我这有其他的治疗药剂…”
“瑞尔！我们来啦！”清脆的童声从远处传来，一道金光闪过，抱住瑞尔小腿，咦？
她抬头，芮锦手插在瑞尔腋下提起来，双脚离地，瑞尔的脸色不好看，有点红又有点黑。
他现在已经不喘了，憋着气，脸涨得通红，好像快要窒息了，就盯着芮锦，眼神淡淡，连动都不想动，宛若一具尸体。
他一眨眼把无夕吓了一跳！
“瑞尔，你还好吗？”她举起顺手捞的蓝桉“你看，蓝桉在这呢。”
瑞尔蓦地瞪大双眼，恢复了呼吸，看向他们“蓝桉？我起的名字？”
再一瞥，纳斯克站在远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才向他们走去。
芮锦把他放下，他还是没多大力气，腿有些软，差点倒进她怀里。
“瑞尔，你的嗓子怎么哑了？”
他摇头“没事，刚刚跑太快了，呼吸没调整好，伤到嗓子，奥冉大人本来想给我喝治疗药剂的，但是我嫌臭，不想喝。”
奥冉把鞭子一点一点收好，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邬冷冷看着他，就算他刚刚帮他说话，他也只是淡淡移开视线，看着芮锦。
芮锦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随意撇他一眼“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一下，我们单独聊聊。”
“这……”
“怎么？不敢？”穆邬现在语气很冲，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芮锦点头“不敢”
他顿了顿，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但随即冷笑出声“呵”，转身走人。
无夕推推她“芮锦，穆邬生气了，快去哄哄他。”
芮锦犹豫不决，她一向有点怕穆邬生气，但这件事的确是她理亏，他生气也是正常的。
瑞尔也推了推她“去吧，你要是不去不就成渣女了吗？拔了线就翻脸不认人的那种。”
芮锦迟疑片刻，还是去了。
他转头纳斯克停在他们两米远的地方，不再前进。
他向纳斯克走出一步，但是不动还好，一动就腿软，眼看着就要跪下了，纳斯克直接冲上来扶好他。他们的小臂交叠，纳斯克微微弯腰，头靠得很近，但他却别过脸，不去看瑞尔。
瑞尔不明所以，哑声道“怎么了？”
纳斯克猛的转头“瑞尔，你的声音怎么哑了？”
“刚刚跑太快了，伤到了嗓子，喝点治疗药剂就好了。”
“无夕，你可以帮帮瑞尔吗？”
无夕点头“好的”
她把蓝桉放下，飘起来捂上瑞尔的脖子，手上泛起光，像是水流涌动，又像是治疗系精灵发动技能时的光芒。
蓝桉抬头看着，这股能量…感觉有些熟悉。
“好啦，我的力量不够，纳斯克你还是先带瑞尔上去休息吧，他现在好累的，腿都在抖呢。”她落到地上，眼神飘忽。
纳斯克怒视奥冉，但他连看都没看他，专注研究着手上的鞭子。
瑞尔还是有些喘，那么高强度的运动没这么快能恢复过来，他向纳斯克靠近，呼吸打在他身上。
“他在试探我的极限，这是在准备之后怎么培养我，以及确定我们的训练方向。”青涩的少年音带着娇气，微喘着在他怀中，为他解释…为其他人。
纳斯克低头，语气平静“我抱你上去吧。”
他有一瞬间的僵硬，涨红着脸抬头，对上他淡然的视线“…好”
纳斯克抱起他，看都没看奥冉一眼，转身走了。
奥冉也没管他，他这么放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迟早会给他改过来，至于现在…
他把鞭子甩开，转动把手看着火焰在上方蔓延，红色的火焰在鞭上跳动，却并没有将草原点燃。
他伸手触碰，那火就像饿狼见到食物，刚一触碰就附着上他的手，侵蚀他的外壳，要把他吃穿入腹，并且还在一点点蔓延。
他再次转动，蓝光一闪，他把鞭子缠绕在手上，幽蓝的鞭子将火焰消散，手掌一片漆黑。
再一转，鞭子分泌出一些液体，液体流过之处，他的手复原，恢复成银白。
他看着鞭子出神，难得的，屏幕上出现迷茫的表情。
（我到底，忘了什么？）
神经主盘中记忆和情感是两个部分，即使记忆被删除，情感依旧存在，即使删除，也会留下它存在过的痕迹，只要那个被情感寄托的人，愿意再度与他相处……
无夕在一旁静静看着一切，看着高大的机器人屹立在湖边草原，看着他手上的鞭子，宛若一具雕像。
突然，奥冉感觉脚上传来滑腻的触感，低头一看，那个蓝色的小东西在他的脚上，一跳一跳的咬着鞭子尾部——他把鞭子又全盘起来了，只留下一小段。
虽然可以看得出来它很生气，嘴里的尖牙露出，有两颗特别突出像是虎牙，但是配上他圆滚滚的身体莫名有点可爱，像一颗跳动的小水滴。
但是奥冉，他没有心！一脚给它踢飞了，踢到了旁边的湖里。
“诶”无夕跟上去“别踢它呀。”
蓝桉不知道为什么，很执着于那根鞭子。
“咕噜咕噜…”它爬上来，再次在他脚下跳动。
他抓起它，摆在眼前，奥冉的手很大，直接就掐住它的脑袋后方那一段距离…后脖梗，提起来。
蓝桉张口在他面前咬空气，他甩了甩，成功看到那小东西迷茫的眼睛。
“为什么要咬它？”
“咕噜咕噜…”蓝桉用它的小肉蹼比划
奥冉没听懂，看向无夕。
“它说它感觉到一股很讨厌的气息从鞭子里传出，它讨厌这根鞭子。”
奥冉看看它，再看看无夕“你知道它是什么物种吗？”
无夕点头“知道，它是蒂亚斯…”她皱眉视线右移“那个星球的来着？”
奥冉把鞭子收回，摸摸她的头，抱起来“回去吧”
被丢在地上的蓝桉：……有时候真想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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