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舟舟的愧疚

蓝宁对舟舟的感观还挺复杂的。

  一开始，蓝宁是嫉妒舟舟的，真的非常非常嫉妒，洛洛的其他属下也嫉妒舟舟，便是其他十个人加起来，嫉妒之意也不及蓝宁深。

  他们这些洛洛的属下们时常聚在一起，增进感情，交流情报，以便更好得听候主子差遣。

  此外，他们说得最多的，便是自己与主子之间的情分，说主子对自己有多好，蓝宁每次都能拔得头筹。蓝宁十分骄傲，还经常在同僚们面前炫耀此事，同僚们每次也总是被气得跳脚，却又对蓝宁无可奈何。

  可是……试想一下，原本对你最为亲厚之人，在你没大小的时候突然间就有了更为看中的人，你会是什么想法？蓝宁不理解，蓝宁难受得想哭，蓝宁嫉妒得面目全非，这种落差让人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

  不过，慢慢得，蓝宁就不嫉妒了，或者说是觉得自己的嫉妒毫无意义。眼睁睁看着洛洛如何待舟舟，又想想主子是如何对自己这些人的，蓝宁这才意识到，主子待他们算什么亲近啊，不过是礼贤下士罢了。

  主子待那个男孩子，才是真正的亲厚，如珠似宝，关怀备至。所幸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偏激的事情，更并未酿成什么大祸。

  蓝宁不再嫉妒舟舟之后，心态也随之平和下来。知道洛洛，自己是主子的属下，便要忧主子所忧，喜主子所喜。所以，蓝宁开始逐渐把舟舟当成自己人，好生与舟舟相处，其他人自是也同样如此。

  舟舟的出现，并没有让蓝宁他们有任何不如意，舟舟反而还给他们带来了福利，主子越发平易近人了，属下在主子面前也会轻松许多，甚至，偶尔犯了些小错误，主子也不会重罚，只是无关痛痒得斥责几句便罢了。

  再后来，蓝宁听说舟舟走了，蓝宁还有些感叹世事的无常，经常见面的一个人突然就走了，还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舟舟走后，洛洛能明显感觉到，主子好似变了个人，不，应该是主子比舟舟出现之前更没有人味儿了。这之后，他们在主子更是比之前谨慎了数倍，一个个的都夹起了尾巴做人，天天做白日梦，就盼着舟舟立时出现在主子面前，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就这么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舟舟却是再未出现，蓝宁他们也再次适应了主子的冷脸与冷漠，不再执着于让主子重新露出笑颜。

  “姐姐，咱们回寝殿再聊吧，在外面站着姐姐要累着了。”舟舟把不相干的人都赶走后，赶紧又跑到洛洛跟前，小声小气得说着。

  “嗯，走吧，带路。”洛洛无不可得回了一句。

  “好嘞！”舟舟瞬间激动起来，还小心得勾住了洛洛一跟手指，见洛洛没生气，舟舟直接牵住了洛洛的整只手，拉着洛洛往宣室殿走去。

  蓝宁听到洛洛与舟舟的对话，恍惚的神思才又重归平静，默默走在二人的身后。

  舟舟自然注意到了蓝宁，舟舟走的时候，蓝宁也不小了，容貌基本已经定型，舟舟自然能认出蓝宁。不过，舟舟正在想着如何跟洛洛认错求原谅，哪里有功夫跟蓝宁叙旧。

  “哼！”洛洛突然轻笑了一声，神色颇为愉悦。

  “姐姐，你笑什么？”舟舟疑惑得问，姐姐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你猜。”洛洛故意卖关子。

  洛洛的确想到了一件事，那时的情况和方才的场景，好似重合了一般。

  有一次，洛洛带着舟舟去赌坊，有个酒鬼看到了他们就开始嘲笑，那说的话贼难听了，他竟还想调戏洛洛，洛洛没搭理醉汉，转身就想走，自有属下收拾他，洛洛懒得动手。

  可舟舟却是忍不下去，说他可以，说洛洛半句不好也不行。舟舟就要上去打那醉汉，小小的身子死在壮如猪的醉汉身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上还骂骂咧咧得说着诸如“小爷要好好教训你”、“小爷要把你这个狗砸碎弄死”之类的话，只把醉汉揍得满地找牙，简直是凶相毕露。

  洛洛当时还在感叹，看来舟舟那些武功没白学。现在回想起来，倒有了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嗷。”舟舟见洛洛不答，只好无趣得闭了嘴。

  洛洛倒是一路上都显得很有兴致，边走边漫不经心得回应着舟舟的各种撒娇卖乖。

  承恩殿距宣室殿本就不远，再加上舟舟使了些小心思，径直带着洛洛从后门进入宣室殿，省了绕路的时间，不到半刻钟，他们就走到了舟舟的寝殿。

  “呦，这是哪儿啊，我怎么能随意进入旁人的居所呢？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洛洛一看他们身处的地方，又看看舟舟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就立马洞悉了舟舟心里的小九九，可还是故意逗弄舟舟，说着还真就迈脚要往外走。

  “姐姐，别。”舟舟眼疾手快得拉住了洛洛，“姐姐，这里是舟舟的寝殿，这里是整个皇宫最舒适的地方了。姐姐不要走好不好，姐姐走了，舟舟……会伤心的。”舟舟委屈巴巴得跟洛洛解释，话语间还隐隐带着些自豪。

  “哦，这样啊，那我考虑考虑吧。不过……你还会伤心呐，我还以为你不会伤心呢，当初你走得可是十分潇洒呢，莫说留恋，你都没有回去看过我呢。”洛洛戏耍完了舟舟，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舟舟是有苦说不清啊，心里真是又憋屈又心酸，当初他的确走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真的未曾再踏足过绵阳。

  舟舟心里的自责、愧疚、悔恨……各种负面情绪在极速蔓延，快要把舟舟淹没。此时舟舟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无法自拔。

  洛洛见舟舟低着头，一直没说话，以为他又在偷偷地哭了，便把他的大脑袋抬了起来，想训他两句，结果，就看到舟舟双目无神，像是快要生无可恋的模样。

  “好了，姐姐跟你开玩笑的，姐姐没有怪你。”不妙，这是玩儿翻车了呀！洛洛把舟舟拉到窗侧的软榻上坐下，心中无奈极了，实在看不得舟舟这副毫无生气的样子，赶紧出言安慰，“小舟舟乖，跟姐姐说说原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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