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想抽支烟
早上七点不到，顾晓彤身穿职业正装已经站在楚留香房间的门口开始敲门：“起床了，快起床！”。
没等她喊第二遍，楚留香就穿戴整齐打开了房门，看到顾晓彤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有些奇怪问道：“咦？你是来串门了吗，还带礼物来？”
顾晓彤瞪他一眼：“起的还挺早啊，快过来换衣服！”说着就进了房间，把外套、T恤、运动裤、运动鞋都拿出来，楚留香疑惑道：“换什么衣服啊？我这不穿的好好的吗？”
“别墨叽！让你换你就换！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换好衣服，我在大厅等你！”顾晓彤说完就走。楚留香无奈只好换上她拿来的衣服。
当楚留香再次出现在顾晓彤面前时，顾晓彤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楚留香，不住地点头赞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高帅哥回归本色了啊。”
楚留香本身就比较白，顾天纵十分注重形象，他的衣服都是高档的，淡蓝色休闲夹克、浅蓝色运动裤配上柔软的白色T恤让楚留香帅气十足，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的气质更是让他显得卓尔不凡。
楚留香微微一笑，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手势，“美丽的姑娘！我请你共进早餐好吗？”
顾晓彤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手上，笑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请，你想请我去哪里呢？”
楚留香潇洒道：“当然是这里最好的地方—豆花香。”
“还油条呢！你直接说豆腐脑不就得了！”顾晓彤掩唇笑道。
“那咱们可以走了吗？”
“快走吧，路上还会堵车呢！”两人笑着出了军区招待所。
顾晓彤就把车停在离招待所不远处，两人上了车，驶出了军区大院。
楚留香当然不知道哪里的早餐好吃，顾晓彤带着他来到了一家名为吕记早餐的小店，店里十分干净，有四五种早餐，还真的有豆腐脑和油条，顾晓彤给楚留香点了一份豆腐脑、一笼蒸包，自己点了一份小米粥和两个水煮鸡蛋，两人找个小桌坐下，顾晓彤说：“以后你少吃那些油炸的食物，对身体不好。”又把一个鸡蛋剥好递给他，楚留香边吃边点头，连连称赞这里的豆腐脑和蒸包味道真不错。顾晓彤则小口的吃着鸡蛋和小米粥。
吃完早餐，楚留香要去结账，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带钱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顾晓彤笑了笑：“嘿嘿，先借我点钱呗，我忘带了。”
顾晓彤眨眨眼：“哟，你这请客的，竟然不带钱....先借你一百，不过记得要还哦”
“一定一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楚留香接过钞票去结账，回来还结余七十多元。想把剩下的钱给她，顾晓彤挥挥手道：“你先留着吧，还的时候好算账！”
楚留香道：“真仗义！”顺手就收了起来。
等两人行驶在省城的大道上，顾晓彤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她已经接到命令，今天十点在省体中心开始测试，顾晓彤专心致志的开车，一路上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看楚留香一眼，楚留香则微闭着双眼倚在座位上，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半小时，九点半到了省体中心外围。这里是省城设备最先进最齐全的运动中心，曾举办过多项全国大型比赛。离中心还有五百米，顾晓彤就感到气氛异乎寻常，中心五百米外她就看见自己的同事戴着无线耳机在执勤，外围的交警已经进行交通管制，其他车辆已经禁止通行。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名武警站岗。她的同事看见顾晓彤的车，上前打个招呼，对着耳机说道‘全体注意！顾组长已经到达！’又重复了几遍。
离省体中心大门越近，站岗的武警战士越来越多，几乎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名武警或者国安战士在执勤，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顾晓彤的车上。顾晓彤缓缓地把车开到省体中心大门处，只见这里停着的全是武警和国安的车辆。
顾晓彤把车停好，她和楚留香下了车，立刻就有两名她的同事走过来低声说道：“顾组长，请跟我来，郭厅长在里面等着你们。”
顾晓彤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楚留香，她在担心楚留香是不是有些紧张、不习惯。但她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她发现楚留香是出奇的平静，这样的气氛下自己都有些紧张和不适，但楚留香反而比平常更为冷静，神态更为优雅。难道他越是面临异境就越从容？难道这才是他真实的展示？
楚留香露出最为迷人的微笑，温柔的看着顾晓彤轻声道：“谢谢你！”
他的微笑也让顾晓彤紧张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几人快步走进了省体中心运动场。
他们走的是工作人员专用通道，所有的观众通道和运动员通道都已封闭，门前都有两名武警站岗把守，通道并不是直的，长大约50米，两边是办公室、监控室和更衣室。他们拐了个弯走到通道的出口处，看见郭宗伟一身浅灰色西装手拿一部对讲机站在十几米外的跑道上等候，旁边放着一个黑色工具包。顾晓彤的两名同事送到这里随即返回撤离。
两人来到郭宗伟跟前，顾晓彤上前报告：“厅长，高格已经到达，请指示！”
郭宗伟看了看顾晓彤身后的高格，依然是面无表情，他看了下表，说道：“十点钟开始正式测试，测试人员为郭宗伟和顾晓彤两人，郭宗伟负责记录、核实、监控测试成绩，顾晓彤负责与测试对象沟通、现场发令、监督测试过程。测试地点分为室内和室外两处，每处测试两次。现在离十点还有二十分钟，，你们抓紧时间准备。”
“是，明白！”
郭宗伟又拿起工具包递给顾晓彤：“这里面有世界最先进的电子发令枪，单线对讲机，终点处安装光感应摄影机，你告诉高格一定要完全冲过终点才能减速。”
“是！”顾晓彤接过工具包，看了下里面还嵌着一瓶矿泉水和毛巾。郭宗伟转身向监控和技术室走去。
省体中心采用的是目前世界最先进的欧米茄计时设备。当发令员扣下这一全新装置的扳机时，三件事情会同时发生：发令声响起，闪光亮起，触发信号传递至计时装置。终点摄影机是一种线性扫描摄影机。这种摄影机会扫描终点线的前面部分，每秒达2000列，终点摄影机的视野稍后方安装一对光电子眼可用于为每个选手精准地计时。
顾晓彤看了看楚留香，他正在跑道上转脖子、压腿、拉筋一脸轻松的做着准备活动，顾晓彤看了会儿忽然一拍手喊道：“坏了！忘了一件事！”
楚留香一边压腿轻扬眉毛问道：“什么坏了？怎么了？”
顾晓彤连连以拳击掌急得直转圈：“我忘了给你拿运动短裤了....这下可麻烦了！”
楚留香看顾晓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着脑袋轻松道：“我当是什么坏了呢，原来是这点小事，这又不是什么正式比赛，没关系，我就穿这个跑就行。”
顾晓彤紧皱着眉头：“那怎么行！要是影响了成绩，我可怎么担当的起啊！”
楚留香转着脖子惬意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还不了解我吗？”
“了解你个大头.....你真的不受影响？”
“不会的，我向月神发誓！”
顾晓彤这才略微放了心，嘟囔着：“还动不动就发誓呢！爱发誓的男的心里一定经常有鬼！”
楚留香......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郭宗伟的声音：“五分钟准备！”
顾晓彤回答：“明白！五分钟准备！”又对楚留香说道：“把外套脱了，准备开始，你选条跑道。”楚留香问道：“1到9你喜欢哪个数字？”
顾晓彤毫不犹豫道：“1！”
“为什么？”
“因为国安永远争第一！”
楚留香边走向1号赛道边说：“啊？这也行？你也看足球吗？我可是S队的球迷！”
顾晓彤笑道：“你倒挺会联想啊，这哪跟哪啊！快去！”
楚留香站在1号赛道上，踩了踩起跑器，感觉不错，对起跑器他也熟悉。以前和杜明尚训练时也经常接触起跑器，当然学校里的和省体中心的起跑器无法相比。
楚留香拍拍腿、抖抖手做着最后的准备活动，顾晓彤站在起跑线外，左手拿对讲机，右手拿着电子发令枪。这时对讲机传来郭宗伟声音：“30秒准备！”
顾晓彤答道：“收到！30秒准备！各就位！”她的神情变得严肃专注。
“10秒准备！”
“10秒准备！”
楚留香这次采用蹲踞式起跑，他蹲下身子，脚掌踩在起跑器上，做好了起跑准备。
“开始！”郭宗伟下达了开始测试的命令。
顾晓彤高高举起发令枪，手指紧扣住扳机，大声喊道：“预备！”
楚留香全神贯注，身体前倾，两臂自然下垂，手掌撑在起跑线上，左膝着地，身体重心低并稍前移，臀部高于肩部，左脚掌着起跑器，右脚放在另一个后蹬器上。
“啪！”发令枪响。
楚留香用力一蹬，有力地摆动双臂，低着头瞬间就冲了出去。
顾晓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监控室里的郭宗伟更是双眼死死盯着显示器，现在的计时装置完全是自动化的，操作起来十分简单，为了这次测试，郭宗伟调用了一个连的武警、一个中队的交警和几乎全体国安人员负责场外安全保密工作，绝对不让任何信息泄露出去。
监控室和计时装备让专业人员取消了缓存、硬盘存储功能，测试完不留任何痕迹。他虽然对自己的出色的部下顾晓彤有着充分的信任，但他们测试的成绩让他实在不敢贸然相信。事关国家软实力的提升，他绝对不敢掉以轻心。他必须亲自操作最先进的计时设备，亲眼看到测试过程才能确定事实。
最紧张的还是郭宗伟，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楚留香起跑的过程，毫无问题！
当然，人类的眼力是有限的，最终成绩由计算机自动生成。他的直觉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
何止是快！楚留香的速度已经超过人类目前的想象能力，他双腿交换的频率让人根本无法看清，楚留香低着头全速冲刺。优秀运动员一般是在30米之后才把上体完全抬起，在30米之内上体是逐渐往上抬的。这样做也是为了取得更好的加速效果。
但楚留香不同，他浑厚的内力让他起跑后瞬间就达到的最高速，几乎没有过渡期！几乎没有！绝世的轻功无人匹敌，他闭着眼睛就能感知周围的一切。他不需要调整呼吸，华夏武功博大精深，作为顶尖高手的楚留香更是将其发挥到极致。
依然是破空的声音，楚留香觉得今天的风的阻力稍有些大，他把重心放的更低，他沉浸在疾风吹过的心境里，在这一闪即逝的风中他又化身为誉满天下的楚香帅。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里有他挚爱的女友、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兄弟还有那些时时刻刻欲治他于死地的强敌.....
100米的距离是如此短暂，回忆就像划过天际的流星，楚留香还想抓住什么，可是流星转瞬就消失了，红色的终点线已在疾风中掠过，他，又回到现实里。
当楚留香掠过终点的那一刻，“嘟”的一声计时装置响起。郭宗伟眼都不眨的看着上面的成绩，然后就听他的胸腔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开始还有节奏的响，到后来就咚咚咚的一阵乱响，天呐！....竟然是....竟然是这样的成绩！....还是逆风!这个看起来并不特别健壮的小伙儿竟然跑出这样的成绩！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郭宗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脏咚咚、咚咚的乱跳，他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地消化着眼前的事实，“冷静！一定要冷静！我必须再次确认！”郭宗伟边用力地给按压着胸腔边控制自己的情绪。
几年以后，当顾晓彤问起郭厅长当时的感受时，郭宗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哪里是测他啊，分明是你俩测我啊，要不是我这心脏还算争气，不然可就要去见马克思喽！”
楚留香慢慢地往回走，他试图找回刚才的感觉，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眼神茫然，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顾晓彤看到这种情形也来不及在意成绩如何，赶紧放下发令枪拿了水和毛巾跑了过来。来到楚留香面前，扶住他的胳膊急切问道：“高格，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拿起毛巾擦拭楚留香的额头。
楚留香这才回过神来：“哦，我没事，谢谢！”
顾晓彤依然关切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先喝口水，要不我给厅长请示下，等你身体好了再测试?”
楚留香喝了口水，重新回到眼前，抱歉地笑了笑：“没关系，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朋友。”
“哦？没事就好，刚才你脸色苍白，真吓着我了。你先休息一会吧”
两人一起走到起跑处，楚留香忽然道：“一分钟后第二次测试开始！”
顾晓彤惊诧道：“那怎么行？你还没休息呢，不用着急！”
楚留香凝神缓缓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一分钟后测试开始！”
顾晓彤见他如此坚定，只得向厅长汇报：“厅长，高格要求一分钟后第二次测试开始！请指示！”
“啊？”郭宗伟坐着正在喝着水稳定情绪，第一次测试带给他的冲击还未散去，听到顾晓彤的话，立马站了起来，差点呛出水，他咳嗽两声，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回到：“你确定一分钟后开始？”
“是的，我确定！”
“那好吧....我同意！”
“是！一分钟后第二次测试开始！”
郭宗伟赶紧调整呼吸，又一次站在计时器前，好在有第一次测试的心理准备，现在他的心脏不再咚咚乱跳了。
一分钟过去，顾晓彤再次举起发令枪，楚留香更加熟悉设备和场地，“预备！”
楚留香心无旁骛，静心等待。
“啪！”身后的扩音器传来清脆的枪响，楚留香再次出发，这次的起跑更加流畅，他要在极速的冲击下寻找脑海中最真实的记忆。
绿色的跑道上此刻无风，楚留香感到这次更加舒适，伴随着呼啸而过风的声音，他又看见了胡铁花正在大口地喝酒、快网张三正在湖边烤着香喷喷的鲤鱼，‘小胡！我来陪你喝酒！哈哈，张三！这条鱼是给我留的吧！’这次他清楚地知道，原来极速的冲刺可以带给他真实的感觉，好像他真的回到前世里。有了这个发现，楚留香开心极了，离终点还有十几米时楚留香微微腾空而起，使了一招蜻蜓三点水直接掠过终点。他潇洒从容，负手而立。
“咚！”顾晓彤手中的发令枪掉到地上，她又一次感到迷茫，眼睛发直，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楚留香。
“嘟！”计时装备再次响起....
郭宗伟艰难地扭动脖子看了眼计时器，片刻监控室里再次响起‘咚咚、咚咚’的心跳声。
楚留香有了新的发现心情十分舒畅，带着笑容轻吐一口气，回身走向顾晓彤，“咦？晓彤怎么不动了？”楚留香走到她身边时，顾晓彤的黑眼珠还在跟着他的身影不动，“诶！又成呆头鹅了！”
楚留香照旧一股内力发出，顾晓彤打个激灵，喃喃道：“跑完了？”
楚留香拿起发令枪，对着天空连着扣动两下扳机‘啪！啪！’又用内力吸住枪身在手掌下快速转着，猛地一停，气沉丹田，轻声喊道：“打完收功！”
顾晓彤多少有些适应了，逐渐恢复了正常，拿起对讲机请示道：“厅长！第二次测试完毕，是否准备室内测试？”
郭宗伟还想再看一遍刚才的测试过程，可是按照他的指示系统里根本没有存储记录，听到顾晓彤的请示，他再一次等心跳慢慢恢复正常，顾晓彤正纳闷怎么这么久没有回复时，对讲机里传来郭宗伟低沉的声音：“不需要了....测试结束，直接去我办公室，返回！”
啊？结束了？这么快就结束了？
顾晓彤有些诧异，但是上级已经下达命令，顾晓彤便通知楚留香说：“测试结束了，咱们回去吧。”
楚留香点点头表示无所谓，拿起外套，又和顾晓彤一起收拾好工具，两人走出运动场。
在出口处，顾晓彤明显感到异常，一排狂闪着警 灯的车辆在整装待发，最前面的是交警，后面有武警的也有国安的，其中竟然还有郭厅长的哈佛H9越野车。
这时一名国安同事过来对顾晓彤说：“顾组长，把工具包交给我，出发时你的车排在郭厅长后面。”顾晓彤点点头，把工具包递出，和楚留香上了自己的北京现代。
这时最前面的警车鸣了两声警笛，车队开始启动，郭厅长在第三位，他的车已启动，顾晓彤就跟了上去，后面的武警和国安的车辆开始启动直奔国安厅。
见这阵势，顾晓彤打趣道：“你可真威风啊，我们厅长都亲自为你开路。现在就这样，以后你还不得飞上天啊！”
楚留香笑道：“押犯人时也这样，你这可是私家车，回头别忘了找他把油钱给报了！”
顾晓彤.....
郭宗伟坐在车里紧闭着双目沉思着，他突然对助理开口道：“小马，给我支烟。”
小马听到这句话十分震惊，他惊奇问道：“厅长....您不是已经戒烟二十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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