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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城破人伤


只见藏锋一转身,将所有箭挡在身后,所幸身着铠甲,伤不得分毫。兰姿急问没事吧,藏锋见兰姿关心,虽有一两支箭穿透铠甲,入身不深,但钻心似的疼,仍挤出灿烂笑容,似淡定地说没事,这哪能逃过侠女敏锐细致入微的眼睛。

  二人下得吊桥,吊桥这才完全升了起来。跳过护城河的敌军见此,忙调转马头试图越过护城河回去,马儿无炮声惊吓,再也爆发不出刚才的弹跳,大都掉进护城河,还好护城河有一段快被人马填平,士兵弃马逃回。逃不及的,只得弃刀投降,被带回城里。

  夏戎羌联军再无进攻,开始救治伤员,准备攻城器械。藏锋拔了箭,便与兰皋守军商议,派人疏通护城河,否则人马积在护城河里,堵住河道,抬高水位,城墙不用攻就被水淹塌了。对面自然能看到城内意图,也派人阻止,一来一往双方拉锯,互相损伤人马不少。

  此一战,一旅伤亡过千,辛夷极力救治些人马,也不过百余人,这已是救治的极限了。

  藏锋召集一众议事,这才清楚对手是谁。拓跋部留在兰皋的人马原有一万两千多,但被羌六部出其不意打了个措手不及,损伤一小半,幸得逃回城里。拓跋部留守士兵说羌八部里只参狼和东女没来,其余全来了。夏联军里的戎是费听、往利两部,不知因何与夏、羌勾连在一起。

  接下来便是在四门将所有人马安排防御,实行三班倒,战时全上,不战时轮着休息。将城内所有的粮食收集起来统一安排使用,作打持久战的准备。保护水源,防止敌军下毒。将滚木、石头运到城头,对付攻城士兵。安抚发动百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旅在无风日日操练下,诸事都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准备妥当,只等敌军攻城。

  第二日,夏联军成百架抛石机整整打了两个时辰,趁城里一旅众人抬不起头来,填了一段护城河,在一段护城河上搭了木板,扛着攻城器械便到了城下,从中午时分一直攻到傍晚,城上石头、滚木、开水、冰水箭一齐招呼,有一次被攻上城头,还好士气正旺,体力不错,战力尚佳,很快便丢下十几具尸体。第一日便在一旅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安然渡过。

  第二日、第三日同样上早上一起来便开始攻城,一旅明显疲惫,第二日被攻上两次城头,第三日被攻上三次。

  城里也就两万人,而城外足足是城内的四倍,自然越来越疲惫。一旅伤亡也在每日倍增,第一日百,第二日双百,第三日三百,夏联军更大,每日伤亡千余人。本身攻城一方便不占优势。但吴谦攻的很有技巧,除第一日四门全面进攻外,第二日便只三门,第三日成两门,每门只万余士兵。

  也就是说,第一日四万攻城后,便休息了一天,换另三万攻城,五万人休息,第三日干脆六万人休息。而城内所有士兵均不得休息,每门就五千人。好在实在撑不住了,便向城下扔一个炸药包,炸飞一片,缓一缓攻势。三天下来,炸药包也就剩下二十余包,每门只五包,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再用。夏联军也学精了,尽量将人分散开来,减少炸药包的损伤,越到后来伤亡越小。

  第三日夜,众将士边吃边议,猜测明日会攻哪个门,各自报告了伤亡情况,总结了成败得失,又调整了排兵步阵,都说太累了,这么下去,打不死也会累死,骂了半天敌军,各自回去睡觉。

  无风这两日本想与藏锋和一旅将士睡在城墙下,但被藏锋强行送到自己窑里,说在城墙上还要招呼你,不如回去睡觉我们好安心杀敌。这日睡到黎明时分,便听到南门轰一声巨响,随后杀声震天。紧接着北门、东门炸药爆炸声传来,明显示警。唯独西门无声响,说明没有敌情。显然吴谦不按常理出牌,发动了第一次夜袭,无风暗道大意了。吴谦出其不意,我方有些悬。

  兰皋城毕竟是民间修建的,河窄墙矮,这几日弊端就显出来了,很轻易便让夏联军爬上城来。无风穿戴整齐,急急出的门去,兰姿已在门外等待。兰姿本也随藏锋,藏锋见其太累,让随无风一道休息,也好保护无风。乔远山要跟着去,无风说算了,你留下照顾李唐,李唐累的这么大动劲竟然还能睡着。

  出了大门,却听得一人叫无风,应了声,便听到几声弓箭响声,身边几个侍卫倒地不起,兰姿拔掉几支箭,闪身到无风身前。两人上前缠住兰姿,一人主攻,一人不时地旁边递一招,间歇还问兰姿,你师傅是彼岸花?此人杀了我师弟,此仇非报不可,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免得伤了和气。

  兰姿起初被绕的静不下心来,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手的空,一会功夫身上便有几处伤,只得对着无风道快走。

  无风哪里走的了,二人缠斗之际,一小队人便围了上来,无风见势头不对,向着那些人扔去手中的火把,拔腿就跑,也不敢回院子里,怕李唐、乔远山受害。黑暗中也不管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就这么跑着,那一小队人也不敢高叫,只在黑暗中仔细听着无风的脚步,紧紧地跟着,不时放一轮箭乱射一通,就是如此,无风还是中了腿上中了一箭,这时也顾不得疼痛了,拼命的往前跑。

  所幸一小队人快追上来时,已看到北门的冲天火光,城门已破,士兵正在拼死抵抗,任无风大声叫喊无济于事,只顾着一刀刀劈向敌军,眼看着自己置身于火光之下,那一小队人越来越近,无风想:此命休矣。

  忽城门火光中冲出一大队人马,一刀刀将夏联军砍于马下,收势不住直冲到无风跟前,一人看清是无风,一箭射向无风。无风无奈地偏了一下身子心道:这下完了。不想那一箭射向身后,啪地一声,射掉射向无风的箭,双双掉落地上。

  无风愣了半天,直至马掠过身旁,才清醒过来,没死。只见这队人马直冲敌小队,只一合便将其屠杀贻尽。再次打马回来,这才认出领头的是参狼雪。

  无风带参狼雪和一小队人马,打马回家。参狼雪的大队人马在北门打扫战场,北门经参狼雪近6000人的有生力量一冲,再无攻击之力,北门将士合力将城门堵住,关门打狗,入城的敌军已不成气候,北门算防守成功。

  无风很着急,路遇浑身带伤的兰姿,回到窑洞,见乔远山、李唐仍然安睡。还是不放心,将二人叫了起来,带在身边,这才放下心来。

  兰姿这才得空说:你走后我静下心来,以佯伤诱敌杀了一人,另一人虽拼了命但乱了章法,被我伤了多处,听得马蹄声,这才跑了。

  无风说了北门情况,怕这次夜袭只是为了我,独留下与我窑洞最近的西门未攻打,好趁机让敌袭小队进来。

  兰姿听到此情况后,不管伤势,急忙去东门找藏锋。

  后来,藏锋说:深夜我军士兵休息正酣,城头哨兵大多犯迷糊。敌军悄然摸上城头,从内将东门打开,如潮水般一拔一拔涌来,我军奋力抵抗,一批一批将士在身前倒下,眼看抵挡不住,节节败退之际,兰姿带一小队从暗夜中如风般掠过,敌军纷纷倒地,我军乘势关了东门。

  藏锋感慨道:如果没有兰姿,今日定会城破身亡。是兰姿挽救了我们,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兰姿如女神闪现的那一瞬间,我似乎浑身充满了力量,心中燃起了希望,以至于后来多少回梦里还闪现那矫健的身影。

  众人笑,谁的人向谁,明明是参狼雪带队扭转的局面,生硬说成你婆姨的功劳,怕梦里还对你笑了吧!

  又有人说,梦醒了没干别的事?

  藏锋道:我婆姨不对我笑,难道要对你笑?我婆姨么,我想干啥就干啥!

  有人笑道,你有那本事,怕人家想干啥就干啥吧!

  是呀!打又打不过,只能听人家话了,人家让动几下就几下。一、二、三,使劲,加油!众人哄堂大笑。

  藏锋说:你管不着,你们爱着吧!

  藏锋带东门有战力士兵,随兰姿小队支援南门。北门平定后,一众将士也前去支援南门,彼此南门早已血流成河,将士所剩无几,溃败向后撤,被夏联军紧紧咬住脱不了身。南门本是战力仅次于东门的存在,苦于无人支援被打了个穿,夏联军见南门易得,瞬时涌入更多人马。

  东、北门两军合在一处,与敌军僵持不下,隐隐有败退迹象。正此时,联军鸣金收兵,攻入南门联军心有不甘,又快速冲了个来回,所过之处,城内士兵非死即伤,这才撤出城里,对着城内将士和百姓道: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无风吧!

  无风到时,城门已关,城内一片死寂,众人安静地瘫坐在地,只辛夷叫声回荡:按住,紧紧按住,不要让流血!拿带子绑住!远处几个伤员挣死亡命地喊疼。

  城内百姓见联军已走,纷纷探出头来,有人高叫着父兄子侄的名字,有人看到亲人倒在血泊中已死去,放声痛哭,一时城内哭声一片。

  百姓见无风走过,一边哭一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有人甚至用手连连指着无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不知何时,有人向无风身上扔了鞋,慢慢土圪塔、烂材、破布、断手、断脚一齐向无风扔来。

  参狼雪护着无风上了城头,边走边说:没有无风城早破了,你们早死了。

  有人说无风不来,何来的城可破。

  藏锋大叫道不要听信敌军馋言,中了诡计。百姓那管的了那么多,只肆意发泄。

  无风上得城头,只见夏联军营中四处火起,人马四散,一队人马穿过阵营,向南而去,大概是拓跋的人吧,也可能是离石他们。

  天渐渐亮了起来,城内各家各户挂起了白幡白布,白花花的刺人的眼。

  注:在中国古代,人们把一昼夜划分成十二个时段,每一个时段叫一个时辰。十二时辰既可以指一天,也可以指任何一个时辰。十二时辰是古人根据一日间太阳出没的自然规律、天色的变化以及自己日常的生产活动、生活习惯而归纳总结、独创于世的。十二时辰对应的时间点如下

  子时:(23时至01时)夜半,又名子夜、中夜。

  丑时:(01时至03时)鸡鸣,又名荒鸡。

  寅时:(03时至05时)平旦,又称黎明、早晨、日旦等。

  卯时:(05时至07时)日出,又名日始、破晓、旭日等。

  辰时:(07时至09时)食时,又名早食等。

  巳时:(09时至11时)隅中,又名日禺等。

  午时:(11时至13时)日中,又名日正、中午等。

  未时:(13时至15时)日昳,又名日跌、日央等。

  申时:(15时至17时)哺时,又名日铺、夕食等。

  酉时:(17时至19时)日入,又名日落、日夕等。

  戌时:(19时至21时)黄昏,又名日夕、日暮、日晚等。

  亥时:(21时至23时)人定,又名定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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