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被燕大小姐发现了
“说起来真是奇怪,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怡红院?”平白挨了一顿板子的燕澄安正趴在床上,一脸郁闷地说道。
燕琉荆带了金疮药来为他涂抹,腰部的伤都被药厚厚覆盖着,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但臀部的伤却是燕琉荆不能看的,只能让燕澄安自己忍着了。
“听说是怡红院的春雨姑娘前来禀报的。”那日燕琉荆并不在府中,对于这件事也是后来才知。
“春雨,她怎么可能会出卖我。”燕澄安一脸不信,春雨在他心中最是温柔和善。这种出卖他的事情,他相信春雨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你若真想知道,姐姐也能替你去跑一趟。”燕琉荆瞧着面前抑郁的弟弟,轻声安抚道。
“真的吗姐?”燕澄安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奈何自己没有一月都下不了床,这件事便只能拜托燕琉荆了。
燕琉荆自是有条件的,她开口说道:“只是以后,你不许与那公主有任何往来。”
“你怎么也跟爹娘一样。”燕澄安有些纳闷,与孟暄和这两次接触下来,他觉得长公主也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入目。
“她是如何羞辱我燕国公府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燕琉荆袖子的手暗暗握紧,愤愤说道:“更何况这次,我觉得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眼里闪着暗涌的光芒,有些兴奋。
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孟暄和的把柄,一解当日之气。
燕澄安看着逐渐露出不善表情的长姐,心里一阵腹诽:这些女人好可怕。
燕琉荆是说干就干的人,当天下午就亲临怡红院。
老鸨有些纳闷,怎么近日老有女子来拜访她怡红院,莫不是又要向隔壁南风馆借人了?
说起来上次,那四位小倌自回去后,便一脸惊恐,似乎在怡红院遭受了什么不公待遇。导致她现在都不敢去南风馆,生怕被南风馆的掌柜兴师问罪。
“我来是找春雨姑娘的,这些银子够不够?”燕琉荆给了老鸨几两碎银,只见老鸨面露难色。因为这些银子,还不够见春雨一面的。
不过她能将怡红院做成汴京最大的青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略微犹豫了下,便笑容满面地将燕琉荆迎了进去。
春雨见到燕琉荆起初还疑惑,怎么会有女子特意来找自己。
燕琉荆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而春雨提起那日的事就有些抗拒。一想到长公主的话,又想到前段时间公主与燕大小姐的传闻,她此时面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瞧见春雨的眸光一直打量着自己,又吞吞吐吐的,一向潇飒的燕琉荆没了耐心。
“你再不说实话,本小姐就把你打包送到公主府,让你伺候长公主去。”
两人威胁的话都是一模一样,春雨欲哭无泪。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说也是去,不说也是去。
她思量了一下,燕澄安对自己极好,她就算报恩也得将此事全盘托出。
于是春雨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燕琉荆,燕琉荆一直揣摩着孟暄和的想法。她第一次觉得那个向来将情绪浮于表面的恶毒公主让她捉摸不透。
“那长公主不会是不想收面首,才将娘亲引来的吧。”听完春雨对于那日孟暄和的描述,以及她后来的种种举动,燕琉荆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过很快,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那个以色为先的公主,怎么可能放着美男不要。定是想捉弄澄安,看她燕国公府的笑话。
这个解释才符合孟暄和的人设,燕琉荆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她倒是很久没在京城里为非作歹了。以前在街上看上某个男子后,都是直接“强抢民男”。但这种事情好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自初春以来。
燕琉荆脑海里有一万个对于孟暄和的疑惑,想着想着,脚便不自觉地走到了公主府的大门前。
“闲杂人等休得靠近公主府。”公主府门前有侍卫守着,发现燕琉荆的行踪后顿时将她制止下来。
这些侍卫是一直都守在公主府的,平日里公主府也不会招待王公贵族,他们没认出燕琉荆实属正常。
燕琉荆听到此话才回过神来,拍拍自己的脸清醒一下。
她怎么就来了公主府,难道真信了燕澄安的鬼话,说孟暄和本人与传闻中并不一样么?
燕琉荆对这个想法无比鄙弃,但身子却比嘴诚实,偷摸着躲进了公主府后面的围栏里。
燕国公府是习武世家,素来认真的燕琉荆在武功方面早就远超常人。在这莫约十八九的年纪,便达到了内力四重。
她两步上墙,直接翻到了公主府的砖瓦上。并在砖瓦上稳稳行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轻功在这汴京里排第二,那便无人敢排第一。
她正准备摸索到主殿,公主府的后院里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燕琉荆只听了一声,便认出了那是长公主的声音。
但让她纳闷的是,有着孟暄和声音的人却是一脸麻子,黄黑皮肤,平凡不起眼,根本与声音不熟。
“我随嘉朗去趟醉仙居,酒楼时逢开业事忙,沉香记的事宜便交由你了。”孟暄和正对着嘉润说道。
嘉润嘉朗点点头,三人再度从后道溜出了府。
以燕琉荆的聪慧,自然听出了其中的端倪来。她此时更好奇了,孟暄和为了溜出府,堂堂公主竟愿意钻狗洞。
(孟暄和:我一个现代人,可没你们那么多风骨。)
燕琉荆一路尾随他们,去了醉仙居。听见醉仙居对孟暄和的称呼,燕琉荆直接怀疑起人生来。
没想到孟暄和,竟然是最近汴京城里名声大噪的经商娘子卫酸辣。
对于醉仙居的名声,她在燕澄安口中听说过,但对于这位奇女子,却没想到……是长公主。
“这位姑娘,是要进店用膳吗?”孟暄和声音轻柔,将燕琉荆从思绪中拉回。
她回过神来,看到孟暄和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的确,燕琉荆已经在醉仙居门口发了五分钟的呆了。她再挡在这里,人家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燕琉荆本想拒绝,却不知为何,直接踏了进去。
孟暄和的面容愈发和善,亲自带她去了最好的隔间,就是燕澄安每次去的那间。
“燕大小姐一路跟随,让本公主如何是好呢?不若跟燕小世子一般,这顿免单?”孟暄和笑意不减,话语里似乎早就知道燕琉荆的行踪。
“你知道?”燕琉荆有些诧异,她的轻功怎么会被孟暄和发现。
长公主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不学无术,好色荒淫的草包罢了,也难怪燕琉荆会这么惊讶。
但孟暄和不同,她从小修习画灵术,感知灵气。洞察力比常人强,更何况她已经入了绿道,从级别来看,与燕琉荆的四重武功平级。
不过燕琉荆的轻功也真厉害,若不是在她趴狗洞的时候发出了点声响,孟暄和也不会这么容易发现她。
关于马甲一事,她小心掩藏,宋禾余六都不知情。但她注意到燕琉荆时,自己已经出府了,所以燕琉荆肯定听到了自己跟嘉润嘉朗的谈话。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她也不打算打哑谜了,索性挑开了说。最坏不过是燕琉荆将自己的身份宣扬出去,无所谓,孟暄和不觉得有几个人相信。
“也是将将才确认的。”孟暄和点点头,招呼着店内人上菜,“尝尝醉仙居的手艺吧。”
燕琉荆沉默不语,品尝着被燕澄安夸上天的火锅,眼里难得闪过美味的光亮。
“这事我不会跟人说的,燕澄安也不会知道。”临走时,燕琉荆突然来了一句,似是承诺的话语。
她做人向来堂堂正正,义气凛然。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燕琉荆倒没想过拿这件事威胁孟暄和,更何况燕琉荆还有自己的考量。
“不过你再敢来燕国公府闹事,我可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名扬京城了。”
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似乎对那日孟暄和的举动十分愤恨。
“这是自然。”孟暄和也道了一句承诺,若不是孟子衍逼她,她怎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忙活完一整天的事情,入夜他们才回到府里。闻珍嬷嬷已经在主殿外候着,一是为了等孟暄和回来,二是怕公主不在府中,会有意外。
“嬷嬷。”孟暄和乖巧地喊了声,闻珍立马将手中的狐裘披了上来。
“如今正是容易风寒的时节,公主切莫着凉了。”闻珍嬷嬷看着她单薄的衣衫,担忧说道。
孟暄和吐了吐舌头,她也没办法,公主的大衣都太过华贵了,总不能穿这身当掌柜去吧。见嬷嬷又要碎碎念,她撒了撒娇,又装出一副瞌睡的模样。
“嬷嬷,我好困先睡了啊,你也早点睡。”说罢,孟暄和直接朝里屋跑去,心里多了分肆无忌惮,也多了一分温暖洋溢。
在人前,她是人人惧怕的长公主,亦是开了两家铺子的经商娘子。或许只有在闻珍嬷嬷和小七那里,她才能放心做自己。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坚决,不管未来如何,她都要护闻珍嬷嬷周全。这也是她经商的缘由之一,不管未来剧情如何发展,她至少能有一臂之力,安顿好想要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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