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相隔一整个时空
那夜，望春楼的客人们死伤大半。
因为魇梦一事太过玄乎，为了不在长安城中引起恐慌，谢凛上朝的第一要事就是将这件事情彻底封锁下来。
望春楼也随之闭门歇业了，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
孟暄和近日来总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修习时注意力也不太集中。
德艺双馨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小艺还是同以前那般叽叽喳喳，活泼开朗，但小馨近日来总是不大能见到人影。
孟暄和没将江娆的事情与谢凛讲，如果她真要前往西域的话，谢凛一定第一个不同意。
她把玩着手中的玉简，就那日江娆刚塞到她手上时散发出了一阵白光。
除此之外就是一枚寻常的玉简，怎么也想不到这东西会跟传说中的天机阁挂钩。
西域，这是在剧情中完全没有提及的一处地方。
那里是什么模样，孟暄和一概不知。
在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她想自己是不会只身前去的。
见过闻嬷嬷后，她想起了还未见过的燕琉荆。当时她匆忙前往别蕃，也不知道燕琉荆会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忧虑。
不过想来燕澄安如今在长安养伤，二人都在京城，想必他自然会找燕琉荆，道明一切的，所以孟暄和也没有太多担心。
反倒是江娆的话，在她心里升起了无尽的疑惑。
她像是专门在望春楼等着自己前来一样，又偏偏凑巧地碰上了本在西域才能诞生的魇梦。
这一切都恍若交织的线网，细细密密地缠绕在孟暄和身上，仿佛还有很多她本不知道的真相。
窥见到孟暄和心事重重的神情，谢凛抬手，想要将她眉心处的褶皱抚平。
“在想些什么，嗯？”
望春楼的事情告一段落，谢凛暗中在查探那神秘公子的身份。
按理说他手下的禁卫遍布全国，消息神通，但一连十日过去了，都没有任何线索。
“那日躲在暗处的神秘男子，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错觉。”
孟暄和回答道，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那感觉孟暄和绝不会感应错。
“整个北王朝都在我的掌控中，但暗卫搜寻十日都没搜到那人的下落，只有一个可能。”
“他应该是西域之人，如今已经躲入了西域。”
谢凛的想法与孟暄和不谋而合，既然他与江娆有联系，江娆又是西域人，那神秘男子的身份自然也与西域有关。
“你对西域了解吗？”孟暄和侧目问他，对于西域，她所知甚少。
“那里距离长安很遥远，是个神秘且危险的地方。一般来说，历朝历代的南北朝人都不会与西域有过多的交集。”
“西域明面上是被以西国统一，实则势力错综复杂，在隐处的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虚无之地还有那日魇梦一样的怪物作祟，是个混乱不堪之地。”
谢凛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孟暄和，瞧着她愈发出神的模样，忍不住在她锁骨上咬下一口，惹得少女吃痛一声。
“别想太多，一切问题我都会处理。”
谢凛伸出舌头，在她锁骨上舔舐，惹得孟暄和一阵激灵，绯红迅速爬满整个面颊。
谢凛真是待她越来越过分了，虽然他们仍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该做的也做不少了。
孟暄和真怀疑谢凛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了，对其他事情都不上心。她突然觉得自己是祸乱君主的妲己褒姒。
谢凛温暖的吐息洒在她颈窝边，少女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胸膛。当呼吸交织在一起，二人的体温与心跳瞬间提速。
每每情动时，谢凛都会带着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唤她公主。
今夜也依然如此，沉沦在爱欲与旖旎的声色中。
身旁的男人搂着少女沉沉睡去，原本稀松平常的入睡却在这一夜变得不太平凡。
香炉内的金银蝴蝶蛊猛然散发出一阵猩红的烟雾，进入孟暄和腰间放置的玉简中。冰凉的白光与妖冶的红光交织，形成了一个个复杂玄奥的灵气旋涡。
旋涡散发出淡淡光华，疯狂地吸纳天地间的灵气。直至旋涡内灵力充沛，孟暄和眉心间的画灵术逐渐由蓝色转变为紫色。
沉沉入睡的谢凛将整个公主府的往事都再次经历了一遍，心底陡然升起一个荒唐且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他离开公主府的最后一天，身边的画面一转。
周围是高耸林立，他从未见过的建筑。马路上跑动的汽车呜咽着，这是谢凛完全陌生的时空。
他蹙蹙眉，不知道在梦境中自己来了何地。
马路的另一头，红灯转为绿灯。原本在人群中等待的少女也迈开步子，从马路中间穿横而过。
人潮拥挤，川流不息之中。
谢凛站在白色的斑马线上，看着少女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谢凛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想要叫住她，拉住她，想让她为自己停留。
但少女好像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呼唤，也感受不到谢凛的触碰。径直远去，奔向马路的另一头......
与此同时，在孟暄和的梦境中，四周的景色轰然破碎了，又被零零散散地拼凑而起。
光线变得紊乱，时而明亮如白昼，时而昏暗如午夜。
一段混沌中，孟暄和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色。
熟悉的高楼大厦，街景繁华。霓虹的灯光正在高处闪烁着，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她这是，回到现代了么？
一阵恍惚之间，孟暄和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沉香记门前。不是那个她在古代开的商铺，而是属于她师傅孟桑席的铺子。
沉香记门前，孟暄和只看到一个背影，便直接认出了孟桑席。
“师傅！”
孟暄和站在她身后大喊一声，昏暗的小巷子里，孟桑席已经疼痛得无法支起身躯。
冷汗顺着孟桑席的额角落下，与身上的鲜红血液融入在一起，滴落在青石台阶上。
孟暄和目眦欲裂，她从未想过，在她眼里一直疼爱她呵护她长大的师傅如今会是这样的危难场面。
孟桑席的画灵术高超，早已超越了紫道。但如今却还是有人能将她重伤，孟暄和觉得不可置信。
她身上破了许多小口，像是被利剑划了数百道。
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将孟桑席的白衣染成了红色，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孟暄和匆忙跑到她身边，凝聚起画灵术想要为孟桑席疗伤。但孟桑席目光涣散，好似看不到她一样。
而自己的画灵术也不对孟桑席起任何作用，光亮只是穿过了孟桑席的身子，没有半分用处。
孟暄和心底一沉，这果然是自己的梦境，她并没有回到现代。
那她现在看到的一切是什么呢？
每当她迈入一个新的境界时，剧情总是会带她看到一段影像，而那段影像会在不远的未来发生。
一如燕国公府被灭满门的影像，亦如别蕃的战事。
那她师傅，会不会也在未来的某一天遭遇这样的绝境？
在古代发生的事情，她尚还有回转的余地。但如今她跟师傅相隔了一个时空，自己又该如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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