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一半幻境一半现实
她如一朵盛开在幽谷中的白莲，清雅脱俗，令人惊艳。就算是历经年岁的洗礼，却依然从容不迫，白衣胜雪。
华山之巅的云雾笼罩在她周身，与素白的衣裙融合在一起，仿若梦幻。
“师傅。”孟暄和不自觉地掉下眼泪，之前可怖的梦境还清晰地在她脑海里。
“你在哪里，为何会认识那个叫清一的老头。”
孟桑席面对她的问话，没有再隐瞒孟暄和，而是将她的疑问解答。
“他是天机阁的阁主，曾经，我也是天机阁的弟子。”孟桑席缓缓开口，眉宇间带着一片回忆与哀伤。
“我生来不详，身边人都因我而死。这是我的宿命，避无可避，哪怕我根本不想伤害他们。”
孟暄和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我是天煞星转世，所以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并且随着我年岁渐长，因我而死的人越来越多，我若还在那个朝代，估计早已民不聊生。”
孟桑席无奈地开口，她也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才离开了南北朝的年代，来到这里。
还好在这里，没有人会因她而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孟暄和怔怔地开口，握拳说道。
“每个人生来都应该是平等的，凭什么要受宿命的桎梏。那天机阁以守护苍生为己任，便要取师傅的性命来安定？”
孟暄和有些愤怒地说道。
“你知道未来的事情了？也对，你应该是知道的。”孟桑席皱了皱眉，但旋即又想起了什么。
天机阁的弟子有窥命的本领，那一场血泊里的刺杀，孟桑席是知道的。
“师傅，我不想你死。”孟暄和眼眶都红了，她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就是孟桑席。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你的宿命。”孟桑席苦涩一笑，接着说道：“回去吧翩翩，那里才是你归宿的朝代。”
“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孟暄和有些迷茫，她不是本该是21世纪的人吗。
“你一直以为那里是一场梦，这里才是现实。但若21世纪是一场梦，那里才是你生活的现实呢？”
“梦境与现实相伴相生，相反相对。正如暗中有光，光中有暗，缺一不可。你若以为南北朝是现实，那这里自然才是梦境了。”
孟桑席微微一笑，旋即手掌轻翻，一副遥远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
那是现在的北王朝，谢凛已经陷入沉睡，不理朝政。
整个王朝已经混乱不堪，天下民不聊生，战乱不断。
朝堂的官员贪污腐败，政治黑暗如夜，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农田荒芜，房屋倒塌，难民四处流散，哀嚎遍野。曾经繁华的街景如今空荡荡的，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昔日的喧嚣与繁华早已不复存在。
“怎么，会这样？”孟暄和愣愣地看着不同时空正在上演的悲剧，心里倏地疼痛起来。
“你觉得，嘉润嘉朗为什么会出现在21世纪？为什么你觉得应无归在现代应该是影帝，他就真的是影帝？”
孟桑席的话让孟暄和更加头皮发麻，容不得她细想，孟桑席便继续为她解答疑惑。
“不如说这里，才是一场梦境，是跟随你的心境而改变的。”
“但是我很意外，谢凛他竟然能为你做到这一步。或许其他人都是假的，但只有两个人是真真切切来到这里的。”
“一个是原本就属于21世纪的许佳艺，一个便是抛弃了整个北王朝，抛弃了所拥有一切，来你的世界找你的谢凛。”
孟桑席的话让孟暄和愈发头疼，她捂住脑袋不停地回想着这一切的一切。
经历过的所有画面都在脑海里涌现，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好像既定的宿命，可她真的有抗争的能力吗？
“弈淮之因为天机阁追杀我一事而耿耿于怀，更是在我走了之后疯狂想要报复世界。”
“他要毁掉整个天下，只为让天机阁付出代价。这是我造下的罪孽，我不能要求你替我赎罪。所以我要好好问你，你是否还愿意回去？愿意面对那一片混乱，愿意赌上生死未卜的下场。”
孟暄和若是答应回去，那便会不可避免地与弈淮之为敌。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是自己从小抚养，视如己出的女孩，孟桑席何尝不挣扎，何尝不痛心。
“我会回去的。师傅不是这里的人，谢凛也不是。若我珍视的人不在这世间，我也亦无法在这里安然活下去。”
孟暄和沉默许久，才将孟桑席的话全部消化。旋即她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追求的平静时光，早在遇到清一的那一刻就不复存在了。
若命运真的已经写好了剧本，那她偏要与这剧本抗争抗争。
“我从来不信命运，我更相信事在人为。师傅，送我回去吧，这一切的纠缠，都会有个了结的。”
孟暄和缓缓一笑，眼里带着说不清的坚定。
此番前去，早已与过往不同。
她不愿将谢凛牵扯进这样复杂且危险的事件中，所以去西域，去窥探天机阁，只能由她孤身独去。
“你真的，想好了？”
孟桑席的右手凝聚起灵力，孟暄和觉得周身的空间都已经开始逆转。
“嗯，想好了。师傅且放心，你的遗憾，我会替你完成。”
孟暄和双手紧握着，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被逆转的时空裂缝所割裂，完全割裂成碎片，又重新组合在一起。
别墅里，谢凛怀中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男人也因执念的离去而回归皇宫。
谢凛睁开眼，皇宫里依然清冷寂寥。香炉里缓缓升起的安神香似乎在告诉他，21世纪经历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梦。
他抿抿唇，只字未提地下床。
“果然有些本事，可孤为什么会再次回来？”
谢凛手指都在颤抖，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去往她的世界了。
“陛下别急，您能醒来说明是好事。”天机阁的人还在皇宫内，此刻被谢凛召来，他们也是意料之中。
“哦？你们可还有法子？”谢凛身居高位，俯视一众能人异士。
还是先前一般面色无波的眼眸，但对他们的态度已经转变许多。
“陛下能醒来，说明您心里的执念已经回归了这个朝代，陛下不必太过忧虑。只是时空的穿梭，不知道会将她投放到哪一片天地。”天机阁人解答道。
“是么？”
谢凛低头，喃喃自语。
翩翩，不管你在何处。只要是在我目所能及的地方，我便一定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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