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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医


“起来咯,小公主,”少年拿着一根草戳程云归的耳廓,不见她醒来,换另一个耳朵戳。

  程云归痒得强行醒来,看着眼前被放大的脸,都没力气后退,少年见她醒来,放下手中的草,拿了放在旁边的西瓜。

  “吃西瓜了,快起来,我刚偷来的,”说着用手劈开西瓜,掰了一块递给程云归。

  程云归不敢接,她还什么都没弄清楚,怎敢吃他人的西瓜,更何况,她现在没有伸手的力气。

  少年看她没接,便自己吃起来:“我叫无忧,无忧无虑的无忧。”

  无忧咬了一大块:“好甜啊,你真不吃?”

  说完自己埋头狂吃,也不管旁边躺着的小女孩。

  第一次。

  程云归想哭了,第一次被人忽视,第一次被人不关心。

  不能说话,不能动弹,植物人都不如。

  无忧很快吃完半个西瓜:“饱了,小公主快起来,我们要上路了,”看向旁边的小女孩。

  这时的程云归早已失去意识,全身发烫。

  无忧伸手碰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收回手:“好烫,”想到自己没有生过病,不知怎么对付,一下子慌起来:“是不是要死了?”

  “神医,神医,神医,”无忧自言自语来回走,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方法,他把自己吃完的西瓜皮放在她额头上,让它为她带来一丝凉意,再把她拖到树下乘凉,希望树荫能为她遮挡一些暑气。

  “我去找神医,你不要走开啊。”

  无忧轻踏在树枝上,轻轻跳跃,离开树林。

  亥时。

  少年骑着一匹马奔驰而来,后面一位女子紧跟着骑马,女子压低上半身,抓着马绳,超过无忧,无忧看她超过自己,让马跑的更快,两人在路上比马,越过了程云归的位置……

  子时。

  “什么?你把一个九岁的女孩放在深林里,而且还是神志不清的小女孩?”蜀锦驾着马,伸手打无忧的头:“说不定人小女孩已经被野兽给吃了。”

  “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不跟我比骑马,我还能走过路?”无忧反手抓她的头发,蜀锦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头发了,右手弯曲,袖子里拿出三根针:“不放手把你手给废掉。”

  无忧还是宝贝自己的双手,立即放手,掐眉赔笑:“到了。”

  月亮慢慢地从云层逃出来,银色的微光均匀的照在大地上,小女孩身上披着一件浅紫色的斗篷,流云纹若隐若现,在森林中格外显眼。

  不知是她幸运还是这片森林里没有动物,没有受到外伤。

  蜀锦立刻下马来到程云归前,手抵在额头上,烫得可怕。

  “烫成小火球了,这得不死也要疯啊,”蜀锦弯腰抱起程云归:“赶紧回城。”

  “为什么?”无忧双手抱胸的姿态,懒洋洋地,没有一点危机感。

  “夜晚森林湿气重,她中了慢性毒,再不针灸治疗,要死了。”

  “哦,”无忧独自一人骑马率先离开,美其名曰:“我引路。”

  蜀锦用程云归的斗篷,把自己和程云归绑在一起,避免骑马时,她摔下马,对着眼前逐渐消失的少年背影翻了一个大白眼。

  “早晚要毒死他。”

  ……

  两人来到客栈,蜀锦下马,抱着程云归上楼,无忧跟在她后面:“不要用太贵的药啊,我最多能出二两银子,其实死了也无所谓。”

  “闭嘴,”蜀锦嘭地关上门,把他搁在外面,无忧懒卷懒卷地双手抱头,打哈欠:“小神医脾气真大。”

  无忧走进隔壁房睡大觉,蜀锦打开自己的针灸袋,脱下程云归的外衣,一个一个给她灸针,一下子插满了全身。

  下楼吩咐掌柜的拿三桶热水过来,继续投入到程云归。

  无忧在隔壁房望着屋顶,手中拿着一根草划来划去,外面响脚步声,无忧放下手中的草闭上眼睛。

  蜀锦推门进来,手中拿着蜡烛,往无忧走去:“睡了吗?”

  床上的少年打呼噜,看起来睡得很香,蜀锦把蜡烛按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手术刀,不紧不慢的解开层层布料。

  许久没有动静,无忧稍微睁开一只眼睛,看到烛光下闪耀的刀刃正对着自己,吓得跳起来后退:“你,你干嘛?”

  蜀锦将手术刀怼准他脖子:“她是你什么人?”

  无忧一只眼睛在刀刃上,生怕蜀锦一不小心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我妹妹啊。”

  手术刀离无忧的脖子近了一寸,只差一厘。

  “真的是我妹妹,对天发誓,神医姐姐我真没骗人,”无忧举另一只手做发誓:“等她醒了你就问,或者滴血认亲?”

  手术刀触碰脖颈,鲜血不断地流出来,无忧不敢动,他之前见识过这位小神医的手术刀的锋利。

  就一个小小的刀,可以轻松地切断人的骨头,他不敢拿自己的脖颈开玩笑。

  “她的一件斗篷值三百两银子,身中慢性毒药已三个月导致她无法开口说话,还有,她是武学天才,但是银脉被封印,无法习武,导致身体脆弱。”

  蜀锦逼近无忧,手中的刀没有再往前推:“你一个江湖郎,何来这种身份的妹妹?”

  无忧一改儿戏的神态,目光沉着,声音低有力:“我来自欢星城,家族被歹人杀害,我把妹妹救出来委托在父亲生前的朋友家,本以为她在那里活的好好的,这一次去见她,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带她走,所以我把她从那里带出来了。”

  “真的?”蜀锦半信半疑,自己跟无忧认识不到一个月,没有一次是好事,在见到小女孩时,她第一个想法是,无忧把良家闺女拐出来卖给别人。

  要不是无忧草的恩义,蜀锦绝对不会跟这一路的人打交道,师傅教她做人要踏实,善良,懂得感恩。

  她一心学医,为了造出忘情水,出谷寻无忧草,正好无忧草在无忧手里,就这样两人绑在一起。

  蜀锦帮他三次,无忧会把无忧草给蜀锦。

  已过去25天,今日终于帮了他一次,还剩下两次,她就可以得到无忧草。

  “真的,骗你是小狗。”  无忧一手轻轻推开蜀锦的手术刀,“神医姐姐,你真的下手不轻啊,疼死我了。”

  无忧下榻,用袖子擦拭血迹,蜀锦看着他邋遢的样子,眼前一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出去了。

  无忧擦完血,看着窗外的月亮:“发誓有用的话,我早就死千百次咯。”

  天未亮,蜀锦骑马去寻需要的药草,无忧睡了一个好觉,天亮后洗漱,偷偷地进程云归的房间,看到椅子上的斗篷,蹑手蹑脚,拿了斗篷去当铺换钱,去新安城最大的凤仙楼吃大餐。

  程云归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身体比以往的轻了很多,好奇下床走两步路,推开门瞄了一下外面,没有任何人。

  奇怪,昨天的那个假和尚呢?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难道是被他卖到这里了?这里不会是青楼吧?

  按照程云归看过的古装剧流程,外面肯定有人守着她,要跑肯定要走窗户。

  程云归打开窗户,想要从这里逃走,当打开窗户一看,下面不是斜着的房屋,往下跳不至于丢性命,但是会缺胳膊瘸腿。

  二楼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小孩的身体轻,把被子扔在地上,自己在跳下去,大概率不会受伤。

  程云归本来就是一想即做的性格,把两套被子折叠扔下,以防万一,再把枕头也扔下去了,掰开裙摆,刚要跳下去,外面进来一名骑着黑马的女子。

  白衣少女手握缰绳,背着竹篓,眼眸里带着几分冷眸,风尘仆仆。

  程云归被她吸引目光忘了跳,蜀锦被地上的被子吸引,再往上看,看到窗前的小女孩。

  蜀锦轻盈的跳到马背上,一个踩力点,轻松跳跃到窗前跳进来,抓住程云归的肩膀把她拉进屋里。

  “为什么要逃?”蜀锦看向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寻思程云归跳窗的原由。

  “哎呀,谁扔的被子?”店小二的声音传来。

  蜀锦抓着程云归,头伸出窗户:“我的,麻烦换一套过来。”

  “啊……好勒。”

  程云归眼睛不眨,盯着蜀锦,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蜀锦也感受到她警惕的眼神,想到她没见过自己,便解释:“我是你哥哥的熟人,昨天你晕倒在森林,我们把你带过来这儿的,不用害怕。”

  哥哥?

  程云归选择不反驳,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做无谓的举动。

  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世界,容不得她走错一步路,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我去上山采药,等治好你中的慢性病度,你就可以开口说话了,也可以学武,”蜀锦亮眼发光,拿背上的竹篓:“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熬药,我可好奇解这个毒了。”

  蜀锦说完后出去,程云归突然肚子咯咯叫,饿得瞬间没了力气,也没有自己的斗篷,是不是留在森林里了呀。

  有医生给自己治病是好事,但是她说的哥哥是谁?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公主醒了吗?”外面传来耳熟的声音,少年一身红衣,手上拿着两个包子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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