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回宴消人散

次日睡来，虚连来报拓跋起半夜走了，徐布前怕出事，带人跟着去了。临走让给先生说他就先回去了，交待半夏看着乌云、王妃生产后再回来。阿塔娜说道也好。后来拓跋明玉得知，只说了一句：先生真真是个害呀!当归安慰了半夏说，也好，你俩个都小着了，过两年回去正好。无风说布前来了，也没好好招待一下，受委屈了。

  无风叫来叶向东，交待让跟着徐布前回去，带着信到长孙长平跟前去，好与徐布前有个照应。安顿向送来贺礼的众人一一拜谢。阿塔娜给了些路费盘缠，又给叶向东父母些银两，交待了战死病死士兵抚恤金，给每人一套战甲三匹战马、一套四季军服。婉儿来时，又将裁缝做的所有军服全都买断带来，至此，一旅的服装总算统一。一旅设宴与叶向东作别，将一些银票托与，嘱咐回去看望父母并照顾一二，实说情况告知一切都好。叶向东是村里来的最大的孩子，办事比较稳妥，虽相处时间不长，但众人都有些不舍，左一杯右一杯，把人生第一次喝酒的叶向东灌醉了，以至于升了旗，交了旗，唱了国歌，送出城很远，众王子还担心摇摇晃晃不会从马上掉下来吧，直看到叶向东与一班夏人士兵举的红旗不见踪影这才回去。这些夏人士兵全都家中捎来信息，有事招回。回家安顿后，有些留在家中，有些留在徐布前身边，有些率领商队往返东西之间，俱出类拔萃、成绩斐然、圆满善终，毕竟在无风身边呆见识总比常人高一个层次。

  吃了饭，洛蓝带维拉、欧尔佳与阿塔娜告别离去。斯克堡主撺掇西方势力夺斯克，洛蓝回去支应。阿塔娜设宴辞别，与洛蓝家人、堂妹等直送出城，一路上说了些女儿家的话。无风插空安顿，将两女带在身边各有利弊，好了可拿捏两堡主，不好是无疑是个定时炸弹，要特别小心。洛蓝说自有分寸。后击溃联军，撵至最西边，占鹿城。独孤奢在南里海边占拉特城，元疆域定，遂采取一旅计，与各方各平外交、友好通商，元只休养生息、发展壮大。

  贵霜、乌孙、大宛及周边小国均与元商定通商贸易协定，各取所需。无风携阿塔娜、邀洛蓝父亲和对应级别人员宴请相送，后一一离去。贵霜财政大臣十分高兴，醉的拉住无风手道：你要什么我给你支持什么，怎样做都行，就是不能断了贸易。边城夫人拉着阿塔娜手道：你爱吃的水果，我满年四季给你供应，你尽管吃，你家先生说怀孕吃水果，生下孩子皮肤就跟你的一样好、一样白。

  离石、乌云按无风意见，收拢参加婚礼的本国及愿意去的流民，秋收之后大会战，修通塞梅伊到都城、都城到西域的通商道路，国家提供粮草、积工分，换取上学、看病、生产必需品。聚拢人口、发展生产，后宿尉逐渐强盛，成为西域强国、通商咽喉，地位极为重要。半夏跟随前往，直至乌云生下大胖儿子离尔，返回阿塔娜身边，照顾生产。期间，从孤儿中选了两名女孩亲自教授妇科医道，雪莲、藏红终成名医。婉儿破天荒地参加了送别宴，赠了些做好的小儿衣帽，搬了两袋银子，离石、乌云喜、收。

  颇超盘桓近月，第一场雪已降，便带东女、黛芙妮及家人，卖了来时货物，拉了所需物品，迤逦而回。无风安顿捎话拓跋再一派一部去河北经营，一部去西域经营，所剩二部便会安稳。艾米拉父母、村长众人自是满载而归，好不欢喜。

  送别时，难得三女同时出场，颇超恨恨地说：照顾好我妹，不许再拈花惹草。无风道：凭什么你就可以，我就不行？颇超气道：敢欺负我妹，我饶不了你。无风道：你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看不出来吗？我这里你妹说了算。逗的众人笑。

  无风问依娜是否回去，依娜自是自是垂头不语。阿塔娜拉了依娜道：你打发走了妹妹，谁来代我伺候你和婉儿姐姐，倒羞红了依娜的脸，拓跋明玉自是偷笑不已，依娜便也留了下来。

  倒是婉儿挣扎着要带小雨点起身回去，哄的阿塔娜一把抱住道：好姐姐了，你这样子怎回去，有个三长两短，别人还说我容不下你。再说，我代你穿了婚服嫁了过来，你自然也是出嫁到这里了，还能走成？你现在要走，难不成你嫌我代你了？不行了你穿了婚服，让风哥来娶你？

  拓跋明玉笑道：你的小棉袄当嫁妆都陪过来了，你还能走成，怕是等病好了，再给我俩一人生一个小棉袄才成。

  婉儿急道：你俩浑说什么，这么多人。

  拓跋明玉脸上一暗道：要走，也是我走，我也该走了。悠悠暗暗地看了无风。

  阿塔娜道：想的美，来了就想走，谁也不许走。我还没用你呢，倒想走？

  侍女前来催，说行李收拾停当，右大都尉催了几次了。阿塔娜一急，推了无风道：你个死人，还不快去打发了。

  无风叫来右大都尉及王子、左大当户王子，说随右大都尉回去，两王子有些不舍，无风说再好的宴席有散了，再说回去有任务，这是军令。对着右大都尉王子说，皇太后让你选一班人，像监察塞梅伊一样监察蒙各城，每城过后写出报告，分析现状、找出问题、提出建议，只报可汗、皇太后和我，以后以卜布卦之名报信。对着大喜的右大都尉道，回去传皇太后谕，右谷蠡王接任左大当户守南龙庭，左大当户赴东海建新城。安顿极有冒险精神的左大当户王子，带一个班回去后协助其父在东边靠海、海参多、有个海湾的地方建新城，又屏退所有人如此这般交待了一件事，让对包括左大当户在内的任何人不说，今后同校以左布同之名联络通信。当日，拓跋明玉、洛蓝阿布、众王子设宴送别。众王子的小伙伴这些天走了几人，再见不知何年何月，都有些感伤，饮酒不多，但都有些醉意，送到城外，列队唱歌、授旗，看着分出的红旗在更远处没影了还舍不得回。

  羌胡八部也走了。无风让参狼给青衣带信：青衣王子到中原拜师学艺，学成自当归来。又让参狼雪返回，按模式管理八部，打通西域通商之路。这样戎、羌逐步形成拓跋、参狼部为首的稳定结构，慢慢产生对通商贸易的路径依赖，必会与蒙、元、宿尉、夏形成贸易共同体。戎的拓跋起已回，羌派参狼雪回去，中间有徐布前沟通，暂时会很稳定，必然的结果就是贸易。

  送走参狼雪，一旅众人呆的更久才回，都觉虽送了战甲衣服红旗，但似乎少了一个表明身份的可以留念的东西，无风说党徽，众人问是什么，无风再没说，让商议做出一个比指甲盖大些的，有红旗有红星可佩戴东西，分金银铁三种：铁代表普通士兵，金代表一个旅长三个团长和诸王子，除此外，只徐布前、叶向东佩戴。剩下干部兼戴银。后来一旅商议，果然做了出来。再后来，一旅后人只要拿着这个徽章，总会有人接济安排寻个好去处，是可造之材的直接吸收进来。

  最后送走的是罗德、罗期、斯克堡庄园主和他们的漂亮公主们，也是让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将西方、南边物产运往塞梅伊各取所需。庄园主位见政策已定、形势一片大好，自是欢天喜地返回。阿塔娜与阿芙拉

  每日一拔一拨人马打发走，出城、进城总不见人少。洛蓝阿布愁的说：这么多人，再不走养活不起了，治安负担也重，卫生也差，冬天已到，再不做安排要饿死人的。

  一旅商议，可各行业留些人，剩下的可去元蒙给无风的二百里地——一旅取名中华，全城发出告示，约定5日后在北城外集合出发，去中华安家落户、建城贸易，去的路上每人管吃管住、发一两银子，过去后提供土地、住房，但必须无条件出工建城建房，每月上交一定的租金。起初，无风对这块地没在意，直到拓跋山单独说不能光想着别人，自己也要有块落脚地，以备不时之需。拓跋明玉道：独孤休奢的儿子找到了，可成了平民，有些对他不起，总得想办法给占块地。无风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一旅想法，派拓跋山带虚连、艾米拉去安家，这地方对自己有没有用不说，但总算给拓跋明玉、拓跋山、艾米拉、虚连有个交待了。

  一切安排妥当，将塞梅伊监审出的问题及建议向洛蓝父亲反馈，审计组提前一月结束，报无风后早去伯利亚开始监审。经此一事后，无风将洛蓝阿布当自己人，洛蓝也嘱咐阿布一切听无风计。无风便将洛蓝阿布带到城里转一圈，一边转一边讲：为什么塞梅伊会成为东西贸易中心城市，城市要以人为本首要的是聚人，才能人聚城起，推行一旅的管理模式，为什么要建学校、药铺等大略说了些，为什么一定要按28班交待的来办，等等。

  无风问洛蓝阿布明白了没？

  洛蓝阿布显然不明白，但还是说了句，一切听先生的，一切听28班的。

  旁边一人道这是我活了五十岁，听到过最好笑的了，塞梅伊这个破地方怎么会成为世界中心？

  尽管翻译官没翻译，无风还是听懂了，一年多的时间无风的外语水平见涨。看时，只见一与五十来岁满头白发的欧洲人一脸不屑。无风看了看洛蓝阿布，老阿布对跟前人挥挥手，几人就要架走。老人笑道：看吧，谎言总是怕人知道！见无风无动于衷，又道：原来传说中神乎其神的东方先生是个大骗子！老人又被抬走两步，见无风笑了，又道：罢了，罢了，也不过如此！

  颇超勇都听出讥讽之意，一个眼色过去，手下过去差点推倒老人。无风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管了。

  旁边两个年轻人挤开人群，扶了老人，一人肤色稍黑，一人却肤白貌美，显然是女扮男装。无风想起前世的事，笑了一下。那老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传言是对的，果然轻浮好色、言语不实，不过是传奇的光环耀花了世人无知的双眼而已，有其表没有其实，太让人失望了。算了算了，回去吧！就当白来一趟。

  那女扮男装与老人定定地看着无风道：还是不多说的好，小心恼羞成怒找父亲的麻烦。

  无风一愣，自己想当然了，原来二人是父女。前世见过太多的老教授带年轻女弟子，以科研之名行苟且混乱之实，不由得先入为主。

  虚连实在听不下去了，从未有人敢如此说先生，正待打将上去。只见无风拉了拉他，徐行跟前，弯腰一躬道：小子唐突，有失礼之处还请老师见谅。伸出手与三人一一握手，众人均感意外。互相介绍后才知老人叫阿波洛，女子普尼亚，男子布鲁图。

  无风又道：治国之道，还请老师指教。

  阿波洛道：人本！

  无风道:何为人之本！

  一切从人出发，一切从人考虑。只要是人需要的，为政者都要设身处地考虑，保证人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娱乐生产，让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是根本也是基础，人人幸福快乐，社会才能安定，世界才能和平。

  尊重生命、尊重个体，一切从人的发展着想。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尊重每一个人，就要从每个人的实际出发，因材施教、发挥特长，引导从事擅长的职业，进而在某个领域精益求精、有大成，有成就感、获得感、满足感、幸福感，最终受到人们的尊重敬爱。

  尊重人没错，可人有善恶，又该如何？

  这好比幼苗要修剪才能成材。为国为政者，需定律法扬善?恶，需让人各就其位、各负其责，只有人人有序，社会才能有序，人人进步，历史的车轮才能向前推进。

  这是理想，可现实能做到吗？

  飞蛾扑火虽知身死，但因此就不去寻找光明了吗？

  无风无语。早叫过来众王子，围在跟前听此论断。一行人迤逦绕了大半城，小雨点在无风怀里都喊累了，这才回去。

  无风请了师徒三人入府，与一众王子没日没夜地论政。起先，众王子都只听的份，慢慢地便提出疑问，你一言我一语地各抒己见。阿波洛老师职业病泛滥，像小孩一样与众王子争辩。众王子哪能争辩过老人，又不想堕了无风盛名，便领着看了钱庄、学堂、医馆、商铺、客栈。阿波洛师徒三人颇为震惊，阿波洛闭门思考了一整天不明就理，便去找无风寻个究竟，却找不到无风，连众王子也不见身影。好不容易从府内杂役打听到，今晨起程北上，估计这会城主在城外送行。

  阿波洛许多“学问”没弄明白，心里猫挠似的难受，急急出城去寻无风，竟没留意街道人烟稀少、冷冷清清。

  注：海参崴夏季气候温暖潮湿、多雨，7月份平均气温24℃，冬天比较寒冷，1月份平均气温-14℃。

  海参崴，来自于满语“奇集崴子”，“奇集”汉语意为“海参”；“崴”意为山水弯曲之地，因为盛产海参，所以近代中国人就把这个地方叫“海参崴”。

  海参崴在1860年以前属于中国，唐代中期为渤海国“定理府”辖地，辽代属东海女真“率宾府”，金代属“恤品路”，元代属水达达路永明城辖地，明代属奴儿干都司双城卫辖地，清代先后属宁古塔将军、吉林将军、珲春协领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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