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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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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陆斌开出了怎样的筹码,我也不知道许萱要价几何。

  关于许萱和陆斌的谈话内容,她暂时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只知道,他们应该是真的断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所希望的一个结果。那时我的心态有些复杂,无法用三言两语就将它阐述明白,但是我又不愿意为这么点小事就做出长篇大论。于是,我选择沉默。

  吴晓夕要走了我的联系方式,但是她并没有联系我。而我不知是否会打扰她的生活,也没有联系她——或者说,我还是一个胆小鬼,没有胆量主动找她。

  我单独和许萱喝了一次酒之后,我们的生活不再是互不打扰了。她下班到家之后,我会邀请她一起坐在客厅里吃零食、看电视,会一起聊天、说笑。

  她喜欢用扑克牌算命。晚上,她会将茶几收拾干净出来一块地方,一边看电视一边算命,我则被挤到沙发一隅,叼着烟看她自己玩牌。说是算命,实际上是一种利用规则开解扑克牌的游戏,类似电脑上的“蜘蛛纸牌”或者“空当接龙”,许萱管这种玩法叫做算命。她没再在我面前穿过吊带,但是却一直穿着休闲短裤。我没有杨二郎的天眼,也没有比干的七窍玲珑心,无法做到同时观看电视、纸牌、腿,也无法一心三用。于是,我的眼睛需要忙不迭地在电视屏幕上、扑克游戏上、许萱的腿上转来转去。

  我发现,许萱住进我家之后,我确实开始变得庸俗和低级趣味了。

  许萱遇到难以开解的牌时,总是会盘腿坐到沙发上,捏着下巴,皱眉盯着茶几上的扑克。往往这时,我会凑上前去,和她一起想办法解牌。如果发现可以移动的牌时,我会指给她,她则恍然大悟地挪动扑克。不过大部分情况是,她看了半天,找不到开解的道儿,我盯着看半天,也是一无所获,她只能将牌打乱,重新洗牌、摆牌。不过,每当我们一起解开一副牌时,便会兴奋地击上一掌,以示庆祝。

  除此以外,她还会准时地收看一部当时热播的言情电视剧。我本不是很喜欢其中的某位演员,但是她恳求我的样子,让我不忍拒绝。于是,我们就一起观看。她会对其中的一些演员评头论足,向我述说他们的八卦时,如数家珍。

  和她在一起逐渐相熟之后的生活,与霍晓莹那时有些不同。

  首先是心态上,我对霍晓莹完全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而对许萱却有所不同,自从得知她和陆斌彻底断开之后,那种“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和观念完全被打碎了。我开始幻想,幻想着能与她发生一些什么。在我的心底,一种难以言表的观念牢牢套在她的身上——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以言表的心态,而是我那时的道德标准和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用一些粗鄙的词语去诋毁一个为了追求向往幸福的生活的可怜姑娘。而在十数年后的今天,我可以坦然面对那时道貌岸然的我,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们,在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用我最卑劣最恶心的丑陋之心对许萱的最低贱的认识就是:她是个只要给钱就能随便上的妓女。至少我在那时得到的信息所给予我的感觉是这样的——虽然我的想法并不对。

  其次,霍晓莹和许萱给予我的“家”的感觉完全不同。通过和许萱接触的这几天,我才发现,霍晓莹在的时候,我们之间居然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我想要悉心去照顾她,我们把对方当做家人。而和许萱住在一起之后则不然,我们各过各的,虽然也会一起聊天玩耍,但是没有亲人的那种感觉,更像是大学的舍友。

  对于我来说,霍晓莹和许萱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在这之后,还会有几个不同状态和感觉的姑娘陆续走进那间小屋,然后再从那里走出去,从我家的大门走出去,直到最后一个江小晨。她虽然也从小屋走了出来,但是她没有从大门走出去,而是抱着铺盖卷走进了我的屋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距离现在还有些遥远。

  还是说说许萱吧。

  临近周末的一个晚上,我们站在茶几前,面对着将死的牌局愁眉不展,谁也找不到开解的方法。正在这时,许萱的手机在屋里响了起来,她从沙发上下来,说:“你再看看还能不能解开。”

  我点点头,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走回屋里。她接起电话,用家乡话和那边沟通起来。我想,可能是她的母亲或者弟弟吧。

  许萱和电话那边没说几句,忽然情绪激动起来,用我听不懂的话和那边争吵着,然后她就把门关上了,我只能听见小屋里隐约传来一阵用方言极速地吵架声。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悄悄地走到小屋门外,轻轻把耳朵贴在门缝处。

  实际上,我无论怎么偷听也是白搭,除了能听出语气严厉以外,根本听不懂内容。我一直以为,北方的语系大同小异,而真实的情况是,极速的乡音难以让外乡人辨别。我听了不到一分钟,便放弃了,又悄悄地走回茶几前,把已经无解的扑克牌打乱收好,点燃一支烟,盯着小屋的门,抽了起来。

  几分钟后,小屋安静了,争吵声消失了——我是说我能听到的许萱单方面发的脾气结束了,这一刻,只有电视里节目的声音和我吸吮香烟时轻微的“毕毕剥剥”的声音。我把烟揿灭在烟灰缸中,再次走到小屋门前,这次我故意发出声音,装得不那么畏缩。

  我敲了敲门,然后打开它,小屋里黑着灯,隐约中发现许萱正背对着我坐在床上。我伸手摸着门边的墙上,找到电灯开关,按了下去,小屋瞬间一片光明,但是许萱的背影似乎仍是处在黑暗中。

  “别开灯。”许萱说。

  我又把灯关上,站在门口,问她:“怎么了?我听见你好像跟谁吵架了。”

  许萱叹了口气,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她有气无力地说:“我妈。”

  “又朝你要钱了?”

  “不是。”

  “那怎么了?”我往屋里走了几步,站在床尾。说实话,这是许萱搬过来之后,我第一次走进这间屋。

  许萱又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事儿,出去接着玩牌吧。”

  她下了逐客令,我不好意思继续呆在她的闺房之中,只得讪讪地走回客厅。她跟了出来,看到我已经把牌收好了,便说:“算了,不玩了,我没什么兴趣了。”

  “你妈跟你说什么了?”

  许萱摇摇头,表示不想说,我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了,虽然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萱坐到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电视,我蜷缩到沙发的角落里,看两眼电视,看两眼许萱。

  少时,电视剧演了一段母慈女孝的感人情节。这种庸俗的段落和夸张的演绎早已无法令人感同身受,但是我发现,许萱居然双眼噙泪欲滴。我赶紧坐起,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递给她。她扭头看了我一眼,眼泪便止不住地开始流淌。我拿起遥控器,拨到了一个播放战争剧的地方台。许萱一直默默地流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类似抽泣的动作,她的眼睛就如同两汪源源不断的涓涓细流。我想靠近她,但是又怕被她拒绝后很没面子,便接连抽纸递给她。

  我掐着表,八分钟后,她的泪似乎流完了,眼睛好像干涸了,虽然还在闪着浅浅的波光,但是不再淌泪。她抿着嘴,用力地咬着嘴唇,双手用力地抠着用来擦泪的纸。

  人之所以会痛哭,并不代表着他真的痛苦,而是他需要别人的理解、关怀和宽慰。

  我谨慎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侧过头,凝重的表情渐渐缓和,最终叹了口气,说:“你帮不上的。”

  “什么事儿呀?能给我讲讲吗?”

  她依然摇头,眨了眨眼,然后认真地看着我。我被她突然的认真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似乎是想笑,但是马上憋了回去,淡淡地说:“明天我和同事一起去游泳,你去吗?”

  “我只会瞎扑腾,去了多现眼呀,”我有些为难,“再说了,我也没有游泳裤衩呀。”

  “我也不会呀……泳裤嘛,可以现买呀,”她说,“就当陪我去散散心,行吗?”

  “你们同事几个人呀?”

  “就一个,比我大几岁,她和她老公一起去。”

  “我还是算了吧,”我说,“太现眼了,真的,到时候去了那儿,人家游得好,我一下水就会狗刨……主要是也给你丢人呀。”

  许萱的情绪好了一些,她说:“我什么也不会都不怕丢人,你好歹在水里淹不死,有什么可丢人的。”

  “那,好吧……我得说清楚啊,我可不是为了看你穿泳衣才答应你的。”

  “去你的吧,”许萱终于笑了,“讨厌!”

  47

  许萱说,她的这个同事姐姐是带她的师傅,对她很好,平时在公司里很照顾她,中午会在一起吃饭,偶尔会拉着她翘班去逛商场,待她如同妹妹一般。

  在我看过的所有动画片中二人组合往往都是反差感极强的角色,基本都是一瘦一胖,一高一矮,一聪一痴,一美一丑。我想,许萱应该是二人组合之中的那个瘦高美丽的女子,而她的同事一定是一个矮冬瓜。

  实则不然,她的女同事虽然不及许萱漂亮,但是很有风韵。

  我开车载着许萱到了相约的游泳馆的停车场,停好车后,我们下了车。许萱站在车边,拿着手机给自己的女同事发短信,我则四处踅摸有没有小卖部,因为我需要去买一条泳裤。

  游泳馆正门的边上有个小门,门口处挂着一堆半瘪的游泳圈和水球之类的东西,我知道那里一定有卖泳裤的。

  我指着那扇小门,对许萱说:“我先去买条泳裤,你要不要回车上等着,外面有点晒。”

  许萱点点头,我把车钥匙丢给她,告诉她按哪个钮是开锁的。她尝试着按了一下,车子发出“咔嚓”一声,她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我则快步走向那个小门。

  “老板,您这儿有泳裤吗?”我看着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挂着各式泳衣,明知故问。

  “十块的,二十块的,三十五块的。”老板低头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有什么区别吗?”

  “质量不一样呗,你要是不打算滑滑梯的话,十块二十的就没问题。”

  “要是滑滑梯呢?”

  老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要是跟一帮小孩去抢滑梯,他们的家长能怼死你。”

  “那给我来一条二十的吧。”我打开钱包,抽出二十元钱,放到柜台上。

  老板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条红色泳裤,扔到柜台上,我拿起看了看,问:“还有别的颜色吗?我不喜欢红的。”

  “二十的就只有红的了,要不然你买三十五的,有蓝的和黑的。”

  我又从钱包里拿出十五元,放到柜台上,说:“我要黑的,三十五的。”

  老板生怕我反悔,他先把钱收了起来,然后站起身,从边上的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条黑色的泳裤,说:“你先比划比划,要是上了身就不能换了。”

  我拆开塑料包装,比划了一下,应该合身。

  “行,就它吧,”说罢,我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我看见游泳圈,想起许萱说不会游泳,便回头问老板,“游泳圈怎么卖?”

  “大人的还是小孩儿的?质量好的还是一般的?”

  我指了指一个粉色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泳圈,说:“这个呢?”

  “四十。”

  我又指了指边上的一个瘪瘪的水球,问:“那这个呢?”

  “你要是两个都要的话,给五十吧……这个水球单卖的话,要十五呢。”

  我掏出五十,递给老板,让他给我找一个新的泳圈和水球。老板走到柜台外面,从小卖部一角的箱子里翻找一通,终于将两个充气玩具放进一个塑料袋中,交给了我。

  我接过后,问:“为什么十块和二十的泳裤不能去玩滑梯?”

  “也不是不行,如果你不想屁股上被磨出窟窿而丢人现眼的话。”

  我拎着塑料袋走出小卖部,发现许萱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她正和一男一女聊着天。女的是短发,个子不高,比许萱略矮,不胖,但是挺丰腴的。男的剃着光头,腹部隆起的啤酒肚就像是即将临盆的产妇。显然他们是她的同事和同事的老公。许萱见我回来了,向我介绍:“江乐,这是我师傅张姐,这是姐夫。”

  我客气点了点头,叫了声“张姐”,但是不知道是否应该随着许萱一起叫“姐夫”,于是中规中矩地叫了一声“大哥”。

  张姐看了看我,对许萱眨眨眼,说:“别‘师傅、师傅’的,咱们之间干嘛这么客气。”

  许萱笑了笑,拢了拢头发,说:“张姐,姐夫,这是江乐,是我的……房东。”

  房东,多么奇怪的一个称呼。

  许萱又解释:“他也是我同学的外甥。”

  张姐夫忽然一笑,张姐扭头看他,他说:“我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动画片。”

  张姐问:“什么动画片?”

  “《纯情房东俏房客》,”说完,张姐夫还解释了一句,“日本的。”

  张姐拍打了一下张姐夫,嗔道:“你别胡说八道。”

  张姐夫说:“正经动画片,你别想歪了啊。”

  张姐拉住许萱的手说:“你姐夫这人就是这么没溜儿……咱们进去吧,别在这儿晒着了。”

  张姐夫这人就像他妻子说得一样,很是没溜儿,嘴也很贫。我们才认识不到十分钟,他就在男更衣室里旁敲侧击地问我和许萱之间的关系,得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之后,略感失望,于是便开始下流地数说女人的优劣。我很反感一个陌生人和我说这些东西,他们总是认为所有人和他们一样无耻。当然,我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我在念大学的时候,也会在宿舍夜谈的时候和他们聊及女人,但那都是在我们已经互相熟识的情况下。我从来没有和陌生人谈过这些,我认为,就是装也得装得矜持一些吧,怎么会有人一上来就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示给别人?操,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直到我们淌过消毒池,他还在喋喋不休地絮叨着。我不再搭理他,而是深吸一口气,对准游泳圈的进气口,猛吹起来。

  平日里频繁吸烟和缺乏锻炼的坏处很快就体现了出来。我把一个游泳圈吹完,蹲在地上,头晕脑胀,大汗淋漓,似乎缺氧一般。张姐夫忽然住嘴了,他抬起手对着我后背的方向热情地打着招呼。我随着他的声音回过头,只见张姐和许萱款款走来。

  我的目光全在许萱身上,并没有仔细观察张姐露在外面的白皙溜滑的皮肤和小腹的赘肉,以及她走起路来时被分体泳衣紧紧包裹着的颤抖的乳房。

  许萱没好意思买比基尼式的泳衣,而是穿着一身包裹严密的绿色连体泳衣。这抹靓丽的绿色,让我想起了曾经在我的望远镜中出现过穿着绿色内衣的霍晓莹。许萱的身材修长,小腹平坦,双腿纤细笔直,乳房并不是很大,但是臀部却很翘。我猥琐地想,或许曾经的陆斌会很喜欢拍打这个看起来很有弹性的屁股。许萱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用手把头发束起,她的嘴里还叼着一条黑色的皮筋圈,样子极为诱人。她把头发束好,单手从嘴上拿过皮筋,将头发捆好,然后戴上泳帽。

  “你还要用游泳圈吗?”许萱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她的腿离我只有不到十厘米,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温度,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慌忙站起,说:“你不是不会游泳吗,我怕你淹着,特意给你买的。”

  轮到许萱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咬着嘴唇,轻声说:“谢谢你啊。”

  “你拿着吧,”我把泳圈递给她,说,“我还买了一个水球,一会儿咱们可以在水里玩。”

  张姐双腿交叉,一只胳膊搭在张姐夫的肩上,一只胳膊叉着腰,张姐夫一手搂着张姐的腰,另一只手轻抚着自己的大肚子,两个人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许萱有些害羞,她看了一眼张姐,笑了笑,拿着泳圈走到泳池边上,蹲下来摸了摸池子里的水。我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将两条腿耷进水中。许萱问我:“凉吗?”

  我来回摆着腿,说:“反正腿不凉,不知道下去之后凉不凉。”

  忽然,一个肉球“扑通”一下掉进水里,溅起无数冰凉的水花到我们身上。许萱吓得“啊”了一声,往我这边躲了躲,我下意识地护住她,防止她摔倒。张姐则站在岸上一边大笑一边鼓掌。水里冒出一个泛着水光的秃脑袋,张姐夫抹了一把脸,怒气冲冲地指着张姐,骂着她的伯父。张姐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远远地躲到一边,生怕张姐夫报复地把她拉下水。

  “水真凉啊。”许萱说。

  张姐夫换了一副笑脸,对许萱说:“下来吧,水里没那么凉,也就刚下来的时候刺激一下。”

  许萱不信,她看了看我,我也挺害怕突然刺激到皮肤,但是在女孩子面前,我又不想软弱,不想让她看不起,于是,我硬着头皮缓缓地从池子边上溜了下去。即使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泳池里的凉水浸过我的身体时,我还是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哆嗦着对许萱说:“有一点儿凉,你小心点儿。”

  许萱把泳圈套在身上,模仿着我,小心翼翼地坐到池子边上,将两条小腿放到水中。她说:“还是挺凉的。”

  张姐走到她的身后,低声说:“用不用姐姐帮你一把?”

  许萱吓了一跳,赶紧把两条腿从水中抬起,说:“别别,张姐,你别闹,我害怕。”

  张姐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她走到泳池的一角,那里有伸向水中的梯子。张姐蹲在池子边上,缓缓地往自己身上撩着水,对许萱说:“小许,你先往身上撩撩水,适应一下水温,再下去就不冷了。”

  许萱将信将疑地坐下,把泳圈取下,放在一边,伸手捧了一点水,慢慢地倒在身上,瞬间打了一个寒颤,我在水中,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大腿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张姐已经顺着梯子下到水里,她招呼着许萱也尽快下来后,便双臂拨水,向张姐夫的方向走去。张姐夫招呼许萱把岸上水球扔给他,许萱拿起球,用力扔了过去。水球是充气的,很轻,许萱只把它扔到了池子边上,我捡了起来,把它用力地打向张姐夫的方向。水球从他的秃脑壳上飞过,他转过身,游向水球的方向,张姐也跟了过去。

  “你下来吧,活动两下就不冷了。”我已经适应了水中的温度,对许萱说。

  许萱再次坐下,依然把双腿放到水中,淌着水,说:“容我再做做心理准备。”

  我走到池边,说:“我拉你下来吧。”

  许萱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慢慢来吧。”

  我见她一直磨叽着不肯下来,便突然往她身上撩水,她尖叫着,同时用力摆动双腿,掀起水花报复我。在这时,我变成了一个迎难而上的人。我侧着脑袋,勇敢地走到她的脚边,准确地攥住她的双脚,用力往下一拉,许萱顺势掉进了水中。

  她又是一声大叫,慌乱地四处乱抓。终于,她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两条腿顺势盘在了我的腰上,我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她。

  这个情况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本来只是想和她开开玩笑的,没想到居然变成了这种极其暧昧的姿势。

  这个姿势让我尴尬至极。我抱住她的一瞬间,完全是下意识的,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但是仅仅几秒之后,我便感觉到了她的温度和柔软,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抱着一个美丽的姑娘,而她因为惊吓,将腿盘在我的身上。这个姿势我在一些光盘和网站视频里见过,只不过那里面的男女都是不穿衣服的。想到这里,我有了反应。我努力打消自己的坏念头,但是许萱紧紧搂着我,反而让我的念头更盛了。

  许萱比我反应要慢一些,她被突然包围过来的水吓住了。等她喘匀了气之后,脸忽然红了。当然,我们的这个姿势是无法让我看到她的脸色的,我是用自己的右脸感觉到她的右脸火烧火燎的。她终于也意识到了这样的难堪,赶紧松开了双腿,尝试着用脚着地。等她双脚触及到地面后,胳膊也松开了,我清楚地看到,她布满水珠的脸上,确实红彤彤的。

  “你……你真讨厌,”她的眼珠慌张地乱看,唯独不敢注视我的目光,“干嘛呀,突然把我拉下来,吓我一跳。”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只能唯唯诺诺地连连道歉。她噘着嘴,紧紧地靠在池子边,指了指岸上的泳圈,说:“你帮我把泳圈拿下来吧,刚才你把我扽下来,我都没来及套上它。”

  在水中有一个明显的好处,那就是冰凉的水能迅速浇灭欲火。这与那天我和吴晓夕在家时不一样,那天我缓了好一阵才逐渐平息,而现在很快就心率正常了,血液也不再堆积在一处,而是四散开来。我走到池子边,双手用力一撑,上到岸边,捡起泳圈,看着许萱从水面中冒出的脑袋,说:“你往里站站,看看我能不能套中你。”

  许萱嗔道:“你爱给不给,不给算了。”

  “给,给。”我抱着泳圈,走到池边。

  “你坐下,”许萱接过泳圈,没有第一时间套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把它放在水面上,对我说,“让我也把你拉下来一次。”

  “不用,我还是自己主动跳下去吧。”说罢,我捏住鼻子,一下跳到她的边上,溅起的水花又引得她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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