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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曲终人散


房东太太这几天心情非常不错,忙忙碌碌的把这片公寓区装扮的很有万圣节气氛,大大小小的南瓜雕刻成各种吓人的面孔摆的到处都是,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这么多。

  余一看着有趣,跟风买了两个南瓜回家自己雕刻,她的刀工一般,其中一个南瓜的两只三角眼一点也不对称,还是那个缺牙的南瓜顺眼多了。

  余一把它们摆在窗台上,又把糖果罐装满糖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等小盆友过来敲门发糖给他们。

  “下雪了,真冷……”天空飘着雪,零零落落。余一往手心哈了一口气,国外的冬天真的特别冷,差不多三年了她还是不适应。她也不喜欢烧壁炉,总是把家里搞的烟雾缭绕,熏人。

  余一慌忙擦下眼睛,这怎么回事,刚刚她的手竟然变透明了?不会系统又出什么幺蛾子,才过去十三年……余一疑惑的反复看自己的双手,很正常,仿佛刚刚手消失的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留声机还在播放着优美的音乐《落雪时分》,歌声唯美空灵。

  余一又把一个糖罐装得满满当当的摆在小茶几上,五颜六色的真好看。就像生活,多姿多彩。

  余一羡慕的看看窗外,那里有好几个小朋友在打雪仗,堆雪人。小孩子真是勇士啊,一点也不怕冷……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拉走,消失的那一刻,余一不禁在想,阿齐会不会气她的不辞而别……

  留声机唱片上的内容刚好播放完,唱臂自动收回唱臂槽,黑胶唱片也停止转动。

  “一一,我拿到音乐学和解剖学双学位……”阿齐满脸笑意的用钥匙开门,兴奋的想将消息分享给余一。

  可是房间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钥匙都没带,一一真是小傻瓜。下雪天还跑出去干嘛?”阿齐边嘀咕边进房间,一眼就看到窗外那两个南瓜,外面飘着雪,它们早已戴上了白帽子。啧~白色真难看。阿齐心想。

  阿齐把证书放好,到厨房洗菜做饭,又把饭菜端上桌,阿齐坐在那静静的等余一回家吃饭,忽略内心的不安,一直到下午余一都没回家。

  阿齐心慌的抓起钥匙就往警察局和领事馆跑,备好案后他又去房东太太家找导师,他想利用导师的人脉帮忙找人,可是所有人都跟他说没有余一这个人,公寓从一开始就是他一个人在租。

  阿齐不相信,明明早上一一还跟他说万圣节一起要参加当地人举行的游行,怎么会查无此人。

  阿齐迷茫的穿行于拥挤的人群中,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她。他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孤狼不断的寻找,一直到夜幕降临,他都没找到她。

  余一就像一个Bug,被世界修复后没人记得她的存在,只有他,还记得……

  为什么大家都忘了?为什么……阿齐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寓,房子黑漆漆的,冷冰冰。

  阿齐木然的的坐在沙发上等了一夜,天又亮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阿齐猛地站起来,腿发麻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后满怀期待的跑过去开门。“一……”

  几个穿着有趣且吓人服装的小孩子,戴怪异的面具,手里提着南瓜灯,异口同声,“SüВes  oder  Saures!”(糖果还是恶作剧)

  阿齐恍惚一下,不是她啊!苍白的脸勉强的扯着嘴角笑笑,从门后摆在柜子上的糖果罐抓了几把糖果分给他们。

  孩子们笑着跟他道谢,蹦蹦跳跳的往外面走,一个卷毛的小姑娘又跑回来,晃了晃她那肉乎乎的小手,“大哥哥,你蹲下。”

  阿齐像个木偶似的蹲了下来。

  “给你,要开心哦~”小姑娘把一颗粉色的糖果放到他手心,倒腾着小腿追上她的小伙伴们。

  阿齐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啧~这糖是苦瓜汁做的,一点也不甜~

  转身回房关上门,他想刚刚他的笑一定难看极了。房子里安静极了,只有他一人,桌子上放着一罐五颜六色的糖,看着刺眼,阿齐忍不住闭上眼睛。“一一,今天是万圣节,你的恶作剧吓到我了,别玩了……”

  心像破了无数个洞,不停的往里面灌冷风,渐渐他感觉不到冷。“不是不离不弃吗?不是答应过不会丢下我?为什么……”手里拿着一把他偷偷雕刻的胖嘟嘟的小木刀,这本是今日他要送出去的礼物……

  “一一,骗子……骗子!余一!”阿齐难过的蜷缩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自己,原来他的世界一直都是黑色,从未出现过彩色。

  世界的力量是强大的,阿齐惊恐的发现他脑海中的余一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拼命想记住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却遗忘得更快,最后他只记得脖子上的项链很重要,青椒肉丝是他的挚爱,他的爱好是存钱,他是一个爱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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