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推心
萧简和齐翳坐在一桌交谈，彼此都是一堆子心眼子。
“按理说我是主，你是客。应该我先自述的，只是说实话，毕竟是齐大人来寻的我。”
萧简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无非就是指明齐翳来此讨要卫周，自然应该齐翳先自述。
齐翳一笑，拿着瓜子嗑了起来：“和最开始告诉狼首的那般，我是符王殿下的人……卫周已经证明了我的立场。”
萧简莞尔一笑，知道齐翳在打马虎眼，也是和齐翳一样，开始嗑瓜子。
“接着说齐大人。”
齐翳和萧简对视，萧简抛来眉眼，真是个妩媚多姿的女人……
不过对于齐翳而言，也只是一介女色而已……
“至于我活着回到寰都，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嗯？”齐翳的话引来了萧简一丝丝好奇，问道：“和太后那女人一样，以身涉险、做局当饵？”
做局当饵……
齐翳回想着太后天化寺之行中作饵的全过程，再联想到自身，摇了摇头，推翻了萧简的假设：“或许，不一样……我这算不上饵吧……
那老妖婆天化寺之事，可是拿着命在钓林氏，我这，算不上。我没那本事可钓不到太后……”
“家父托我来寰都寻找一位旧人。”齐翳给了个眼神示意，那位旧人就是卫周：“我想你或许也知道，家父被沐染杀害。
但是家父早前却是寻我来此，让我寻找当年太傅首徒卫周，以寻求指点破局之法。”
“寻找卫周指点破局？”萧简皱了皱眉，然后单手支着脑袋，开始吃着荔枝：“我以前在寰都的那些年，还是知道他的。
但是当时黄相和太傅两人风头极盛。这卫周作为太傅首徒，我也只是听过他才华横溢，但是具体如何，我不清楚。”
齐翳：“我本身也觉得实在是荒谬，但是他保住了我，我能从阶下囚成为六扇门捕快，他就从中出了力……”
齐翳对卫周的本事还是极其认可的，即使荒废了这么多年，过目不忘的本事，在他眼中仍旧只是基本功。
要知道，齐翳练就过目不忘的记忆，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么，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萧简追问道。
“本身我只是受了齐殇所托寻找卫周，但是我并不打算帮助齐殇。
齐殇无论生死，对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大影响。我都能混的很好，甚至于如果我想，根本就不会受到牵连。
但是卫周分析局势，让我回到齐殇身边，接着受到沐染之事牵连。让我用另一种方式来到寰都。”
“哦？充当死囚来到寰都，这种方式，真是少见。”萧简不由得笑出声，这时候有婢女端上来些许瓜果，萧简便拿起木签扎住瓜果，开始吃了起来：
“只是我听说，你能活下来，是因为沐染查到了你的行踪可疑，才送你来了寰都的……”
刚说完这话，萧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齐翳，齐翳这时候也是带着玩味地和她对视。
萧简瞬间明白了，原来齐翳所谓卫周从中帮忙，就是指的这个——卫周把情况散布出去，赌的就是沐染会把齐翳送回寰都。
齐翳回想当时的情况：“说实话，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的全部计划。他只告诉我让我回到齐殇身边，至于别的事情，他会帮我安排。
但是当沐染的人拿着弓箭对着我……我得承认我怕了。觉得回来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卫周实在是太能揣测他人的心计了，他把沐染完完全全看透了。在散布了我在寰都附近的行踪后，他知道沐染一定会急着在太后面前立功，一定会把我送到寰都交给太后审判……”
“属实是老奸巨猾……”萧简笑出声来，没想到齐翳和卫周之间是这样的。卫周作盟友，还真是把齐翳“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回到寰都之后，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蛰伏在太后身边伺机而动，为符王殿下报仇……”
“顺便拿下十侯的位置？”萧简补充问道。
“嗯……”齐翳点头，其实对于齐翳而言，他要的不仅仅是十侯的位置……
说到此处，齐翳决定不再说下去了。他要为自己留些底牌才是……
“哦？那该我了？”萧简用木签扎起一片瓜果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将盛着瓜果的盘子递给齐翳：“喏，尝尝。”
“我呢……倒是也没什么可说的。”萧简拿着手帕擦了擦嘴：
“我本身就是大离寰都人，若是硬要说的话，我算是黄相一党的。”
“黄相一党？”齐翳从未设想过萧简是黄相一党，那么萧简对太后的仇怨，齐翳就想得通了，齐翳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不少关于这份仇恨的假设了。
至于萧简和太后之间具体的细节嘛，就看萧简愿意说多少了。
“黄相输了之后，太后在全城捉拿黄相一党之人，我当时也是颠沛流离。
最后到了烟沙，在烟沙待了很多年。成为了鹰侯的义女，后来三狼爷夺权，我作为三狼爷的拥立人，身份自然上来了。
最近烟沙牙狼和御谏使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我便来到了寰都……”
齐翳咳嗽两声，他知道萧简这人还藏着不少东西没说，比如嘛，齐翳一笑：“狼首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比如说——烟沙四具？”
齐翳这是看出来自己这是还藏着有话没说，萧简也只得笑了笑，装作自己忘了的样子：“齐大人不说我都忘了，烟沙四具也是我来寰都的一部分。
但是并不占主要部分，毕竟说实话，要是太后不准备启用四凶，那我可能这辈子都拿不到烟沙四具的‘狼爪’喽……”
“狼首在天化寺，可是收获到了些什么？我可是听说，于敏死了，宁勒格之爪也不见了踪迹……
我想，太后之所以后来下令追杀四凶，应该就是因为于敏已经从太后手中拿到了‘狼牙’，脱离了太后的掌握。所以太后才不准备留着他们。
那么，敢问狼首，‘狼牙’和‘狼爪’……”
“有点儿后悔告诉齐大人烟沙四具的事情了呢……齐大人这心眼子，可真多呢……”萧简一笑，看样子真是瞒不住齐翳呢。
……
等到齐翳出了酒肆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萧简名下的酒肆，那“醉生梦死”四个字，真是给了他一番新颖的印象。
“醉生梦死”，他齐翳此刻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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