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刀快点，落下是不疼的

“峰，你来了！”

  “嗯，比你早到了一会儿。”

  王琳强忍着泪，捂着嘴哽咽了一会儿，才收拾起心情，将从超市里买来的食材放入了厨房，还换上了做饭的衣服，低眉顺眼的对我道：“我不知道你来这么早，做饭得等会儿，你先坐会儿吧。”

  “不用了，我不在……家里吃。”

  “你要走？”

  听到我要离开，王琳的心头仿佛被重击了一下，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深深的伤害了一个曾经爱她如命的男人，离婚或许是对陈峰唯一的解脱，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心痛到让她无法呼吸。

  为了短暂的欢爱，最终将葬送自己、孩子、甚至全家人一辈子的幸福，她很想大声对所有人说：她错了，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错，就期望丈夫能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并没有故意去羞辱王琳，因为这没有意义。

  在王琳没有回家之前，我将家里用的一套茶具洗了洗，泡好茶等她。

  “渴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

  王琳如同行尸走肉般跌坐在沙发另一头，绝望的眸子中，泪水夺眶而出：“峰，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毁掉了这个家。”

  “别一开口给自己设定个罪行，这不合适。你有对生活不满的理由，也对追求爱情的权利，更有寻求刺激而不管不顾的奋勇，这都是你的自由，因为这是你的人生。我无权干涉，也没办法去干涉。

  毕竟，有些事道德上不允许，但是法律上不禁止。

  出轨而已，这种事不痛不痒的连个错也算不上。我知道，在这段婚姻之中，我也有没做到位的地方。我太在意事业，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没有意识到你对陪伴的需求，等到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无力改变了。”

  这是陈峰的原话，我不过是复述了一遍。可是我却并不认同，按照陈峰的话来说，他很行，那小子不仅型号小，还时间短。可架不住那玩意竟然自身不足，用起了道具，简直没有武德。

  王琳在出轨被发现之后，一直生活在恐惧中，度日如年。

  而陈峰也在感情背叛之后痛苦中反思过自己。

  就像是陈峰所说的那样，当事情发生后，他已经无力改变了。

  确切的说，他没有勇气去承担背叛带来的伤害，原谅爬到别的男人床上的妻子。

  他之前就提过一次离婚，但是王琳一味的祈求原谅，并没有答应离婚的请求。

  这让陈峰陷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之中，他不仅仅要面对感情背叛的妻子，还得强颜欢笑，不让外人看出来，他被戴了绿帽子。

  其实我有不同的看法，男人注重事业本来就没有错，甚至是男人最好的选择。

  并不是家庭不重要，而是男人只要有能力，并且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话，对一个男人来说，他选择人生的机会就会多很多。

  如果陈峰是个小职员，在单位里做个小主管，工资收入一大半还得支付房贷。除去孩子的辅导费用，家庭开支等等之后就所剩无几。

  一旦这时候发现妻子出轨，面对破碎的婚姻，需要赡养的父母，年幼的儿女和家庭的面子。结局可能就不是他要离婚，而是他苦苦哀求背叛他的妻子不要走，因为这婚他离不起。

  同样是被背叛，因为实力的不足，却产生截然不同的两种局面，足以见得钱的重要性。

  没钱，除了忍辱求全之外，别无选择。

  这才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

  吞下最苦的毒药，却还要求投毒者哀求，可怜可怜他吧，他啥错都没犯过。

  王琳似乎很痛苦，不断的摇着头，抽泣道：“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恨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我从茶几上抽出一团抽纸递到了王琳的手里，后者轻轻的将抽纸拿住，然后慢慢的将大团的抽纸在手中捏着，捏着，最后一大团的抽纸变成了一个实心的白色小球。

  可见，王琳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可是一个女人在出轨之前，肯定是明白这种事会带来的结果，也肯定长时间的纠结过，反复的权衡了利弊，最后选择伤害对她毫无保留的丈夫，取悦那个馋她身体的男人。在这期间，她有无数次的机会摆脱婚外的这个男人，但是她没有做。

  直到被丈夫发现，她才痛哭流涕。

  这不是后悔的眼泪。

  而是鳄鱼的眼泪。

  或许有人问，犯错了就不能被原谅了吗？

  这要看什么错。

  明知道这么做，会伤害无辜的人，难道那个无辜的人被伤的遍体鳞伤之后还要表现出大度？

  见鬼的大度？

  如果这个社会的道德评判标准是这样的宽宏大量，我宁愿做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因为，在圣母泛滥的社会里，好人连得到个好死的下场都不配，为什么还要做好人？

  我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刺激对方的意思：“王琳，错不错的现在纠结已经不重要了，也没必要。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受到王琳的身躯没来由的颤栗了一下。

  就像是审判的一霎那，所有的希望破灭。

  王琳并没有放弃，想着要挽回，她已经断绝了和情人的所有联系。

  当然，后来出现了一点意外，但是她已经不和对方见面，也没有日常的电话通讯。

  她准备好回归家庭，甚至为此做好了所有对她不利，甚至屈辱的准备。

  但是我的态度，却一下子让她跌入谷底的，她所有的准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连她这个人都不要了，还要她的忏悔和补偿干什么？

  在情急之下，她想要伸手抓住我的手臂，被我躲了过去，王琳眼神哀怨道：“峰，我真的错了，不要离婚好不好，不要让这个家就此散了，我还爱着你，真的，我不能没有你。”

  “爱我？”

  我不是陈峰，王琳爱不爱陈峰关我何事？

  说实在的，哪怕我是陈峰，作为当事人，按照我的性格，也不会去纠结于王琳是否爱我的这个事实。甭管是真话假话也好，都在我心里毫无波澜。

  “爱我？爱我就去和别的男人暧昧？”

  “爱我？就去和别的男人上床？”

  “是你误解了爱这个字的意思，还是我和你活在不是一个世界？你说你爱我，你怎么去证明爱我？”

  “说不出来了吧？但是我能证明你不爱我。”

  我顿了顿，情绪有点激动，肯定被躲在身体角落里的陈峰灵魂给影响了。当然，我不会给他身体的控制权。不是冷血，而是安全，我不能将自己的生死决定在任何他人手中。

  死过一次的我明白一个道理，活着，为自己活着，才能发出更耀眼的光芒。

  这不是自私，而是基础。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死，如何将生命的光带给周围？

  “王琳我记得我们之前有过一次交谈，也就是你在酒店被我堵住的那天之后的第三天。我当初说过，我尊重你选择生活的自由，也尊重你选择人生道路的自由。但是我当时没有说，现在要说的是，你的自由是离开的自由，不是离开之后回来的自由。”

  “家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港湾，是生活的依靠，是一个完全可以全身心放松的地方。但不包括背叛者。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的事实，但是绝对不能接受你不爱我，却还要用出轨来羞辱我的行径。爱，不是嘴上说说的那么简单。”

  “爱，很纯粹，她是不允许有任何杂质存在的人间美好。两个人之间的情感，依恋和慰藉，无所畏惧的相互付出和磨合，这才是爱情。三个人的关系是爱情吗？爱，是排他的，不允许任何第三个人闯入。我之所以说你不爱我……”我阻挡了王琳想要开口解释的意图，继续道：

  “因为第三个人的出现在我们之间，是被你允许的。我不能阻止旁人靠近你，对你表露爱慕之情，毕竟你年轻漂亮知性且气质过人。我只能让自己不出现在你的身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那个人明知道你结婚了，还靠近你，拆散你的家庭，毁掉你的名声，那是他的人品卑劣，可你却装出不知而已。但你不要忘了，你结婚了，是我陈峰的妻子，是一个结婚的女人，这是事实。当你接纳第三个人出现的那一刻，你的婚姻就注定要破裂，没有任何人情可讲。”

  “我记得你当初和我说的时候，说你们以前没什么，第一次是因为他约你去母校的湖边散步，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强迫了你……哈哈哈……这是多么的可笑。”

  我不由得笑起来，王琳露出害怕的神情，更是面如死灰，因为她身上一层层的伪装，都被我剥开，直到露出最内部的核心，很脏。

  “母校校园里的湖不大，周围也有很多树林，这地方甭管白天、晚上都是学生谈恋爱的聚集地，甚至有些小情侣在灌木丛里欢爱，还能省下一晚上的宾馆的房费。你一个已婚妇人和同事晚上去这样的地方合适吗？再说了，你别告诉我你反抗了，没有人救你。只要喊一嗓子，花丛里，树林里，立刻就能跑出十几对，甚至更多的‘野鸳鸯’，你信吗？”

  王琳不由内心暗暗叫苦，我说的都对。

  我冷笑着看向王琳，双手抱胸，语气冰冷道：“当时我记得你还用一句很轻飘的话来解释你们之间的苟且，要我说出来吗？”

  “被强迫却不报警，也不告诉丈夫，却说什么：就当还人情了！”

  “是，当初你挪用银行的五百万，支持我在广州的业务，我确实很感激你。也可能是你的情人在稽核的时候帮你隐瞒了下去。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金融专业毕业的，我也是。我也接触不少银行的人，难道不知道违规操作在银行里很普遍吗？本来给笔小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投入感情？投入了感情还不敢认，我真不知道你本来就如此虚伪，还是出轨后变得越来越虚伪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已经堕落到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人情来送来送去，还要婚姻干什么，还要家庭干什么？这天底下，哪个妻子的丈夫允许自己的妻子这么做？”

  王琳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峰，请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是我，都是我的原因……”

  我突然站起来，加大了声音质问：“你不会说是我经常不在家，寂寞耐难，才找了个人陪伴吧？”

  王琳傻傻看向我，内心崩溃不已。

  为什么？

  为什么？

  曾经那个很容易被安抚的丈夫，竟然一刀一刀都砍在了她的七寸上，连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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