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主流和 被主流

“话说，我们这还在北风郡吗？”看着车外的场景由风雪变为绿荫，这个时间段下，联邦北风郡理应还处于风雪覆盖当中。

  “还在，不过算是北风郡真正的南边，并且这片树林属于耐寒物种，所以在恰当的时间，可以看见这种景象。”李泽宇显然比他们更熟悉当前的地形，甚至更熟悉这种气候。

  在当前这种风雪还未肆虐的季节，天晴的时候还算可以看见些没被初雪覆盖的景色。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你确定那份资料真的在送出吗？会不会在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并牺牲了？”相比于王志奇那不算太过尊重的语气，尤琪在交流当中还算适当，思索过后还是选择了用牺牲。或许牺牲更符合这种人的价值观些。

  “有这个可能。”李泽宇并没有盲目自信，在尤琪点破的瞬间，他便直接应和了一声。或许在此之前，他便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按照时间来算的话，我们还有十八小时的安全时间。十八小时之后，不管是否接到那名潜伏人员的相关信息，我们都直接离开。”没有纠结，也就代表了李泽宇从来都是按照计划行事，留守是如此，撤离更是如此。

  “我还以为你会说需要留下来继续等待呢。就是那种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保证信息传递到位的那种人。”另一辆车上的王志奇发出自己的疑问。

  计划的废弃，也就代表了两辆车都没有放弃，所以也就需要人驾驶，所以王志奇和戴乐便留在了原来的车中，而戴乐则是坐在了李泽宇所驾驶的车辆副座上。

  “相比于这份资料，我本身具备更多的价值。这次的任务只是顺带，如果情况紧急的话，优先保住我，才是首要任务。再怎么说，一份资料，与我记在脑中的内容相比，还是我更重要些。”李泽宇依旧保持着见面时的那种从容。

  “任务主要依旧是你，这点我们不会搞混。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决绝。”戴乐看着不断退后的景色，对于李泽宇能够这么快下定决心，戴乐还是有些惊讶的。

  “我是一名卧底时间长达二十二年的专业人员，不论什么时候，保护自己都是最优先的任务。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优先级问题从来不会混淆。”李泽宇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平静得近乎冷漠，没有丝毫的自夸或炫耀，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但是戴乐却在一瞬之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我们也不是非得继续这个话题来着。”这种凉意，来自于明明面无表情但是却能察觉到不小怒意的李泽宇。

  “抱歉，不是针对你。只是有些放松的时候，那些被压下去的情绪就会涌上来。”李泽宇这次始终看着前方，没有与戴乐对视。

  “能理解，相对来说卧底的孤独虽然只是纸面了解，但是你跟我说的话，我大概率也只是纸上谈兵，所以交流与否，只在你的选择。”戴乐也没追根问底，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问过这次的附加任务的具体内容。

  需要接收的情报内容是什么？是谁作为接应出现？对方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现？戴乐一概不问。甚至对于李泽宇本身的那些事迹，也是毫无兴趣的样子。

  李泽宇的嘴角微微扬起，形成了一道意味深长的弧线。此时，他的目光终于转向，与戴乐对视。那双眼睛里既没有锋芒，也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深沉的冷静，就像一片无风的深海，平静得让人感到危险。

  “说到底，那种情况下，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重量，稳稳地落在空气中。他的手掌摊开，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仿佛在演示某种深思熟虑的布局，“我从不冒不必要的险，所有的选择都经过仔细计算。”

  “所以，这次的事情我也会尽量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如果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情况，我大概会比你们更逃得更快吧。毕竟现在的我应该算是功成身退，这种程度的情报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有与无都不会影响大局。”李泽宇自嘲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言语和神情所传递出来的情绪更是消弭得无影无踪。

  “果然，一个经验丰富的卧底，怎么会轻易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你是在试探些什么东西呢？”戴乐回头，对于李泽宇在这三天内流露出的各种情绪破绽，在戴乐看来是如此的明显，“二十二年的话，也就是说你开始潜伏任务的时间点上，穿越者学院并除了中央学院，并没有正式铺开，穿越者最多只是开始被安排到军队当中，甚至没有建立特殊的管理部门和战斗部队，还只是混杂在正常人的军队当中。”

  “所以，你需要在我们身上找到想要的信息，作为你融入当前的联邦社会的切入点吗？果然，接应这种事情其实谁都能做，甚至是全部为非进化者，甚至非穿越者的接应部队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国家依旧调用了冰霜前哨的我们，这些纯粹的穿越者组成的战斗部队。也是，单纯的接应任务不会是国家的目标，这次的任务，是包括接应你在内，顺便接收一下这次的情报文件，以及最重要的，在这个过程中让你更加了解作为穿越者的战力，以及在这个过程中让你以小窥大，让你先感受一下与穿越者合作的氛围。”

  戴乐将最后一发子弹压入，“果然，国家层面就喜欢同一时间算计好多事情。”

  李泽宇沉默了一下，再次抬头，“果然，不管是联合会对你们的评价，还是联邦对你们的评价，都是出奇的一致，并且还都非常准确，果然，是一群危险的人啊。”

  李泽宇话中的“你们”，指的是穿越者这一具体群体。仅凭借一丁点信息情报，以及相处的这点时间，戴乐甚至能推出这么多的东西。

  “无法杜绝，那就只能尽可能的去接受了。”李泽宇看着周围这组人的行动，也是直觉不可思议。第一天的时候，李泽宇能看见戴乐他们对自己的那些装备还有些生疏，但是第二天哪怕看着最笨拙的王志奇，也能顺利使用这些装备了。

  也就是说，他们从接触这套来自联邦的设备，到熟练使用，只花了两天。哪怕他们接受了足够多的特训，但是这种事情依旧显得过于不可思议。

  “联邦如果无法改变的话，大概率会被淘汰掉的吧。那种强烈的对进化者的限制，很大程度上阻碍了联邦对进化者的相容问题。在这种穿越者和进化者越来越多的时代下，连我这种人都需要在适当的时机召回，然后进行进化。只能说这种力量已经开始成为主流了，还是那种无法打断的主流。”李泽宇的神情突然有些落寞。

  “这种事情不是个人的意愿可以改变的。如果这是根据自己的意志来决定的话，我大概率是不会选择穿越。哦，对了，你们这种本世界人倒是可以决定要不要成为进化者。但是我们却是在无法选择的过程中直接被迫穿越的。所以，这不是时代的主流，只是力量的主流而已。穿越带来的力量，才让进化这种事情变成主流而已。”戴乐将枪械上膛，然后打开保险，“我们，不是自愿的啊。”

  “哈，行吧，只是我肯定是无法理解的。就像你无法理解我成为卧底一样。”李泽宇也没纠结这种问题，“你果然一开始就在准备战斗，既然如此，那就准备一下迎接可能的战斗吧。虽然我大概猜出了来犯的敌人是谁。”

  “哈，这种风格，只能是猎犬了吧。”王志奇总能在奇怪的时间找到插话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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