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面目
既然楚家那边都这么说了,徐光磊还有什么好顾虑,当天下午就组织了紧急会议,一番商讨下,隔天就贴出开除楚凝萱学籍通告。
这事在校务公开栏里一经公布,春藤国中校论坛突然就炸了。
尽管网上抄袭言论沸沸扬扬,但当事人不出面处理,总有人觉得会有转圜余地。可学校通告这么一出,完全就坐实了楚凝萱罪名。
以前楚凝萱是春藤国中的校园女神,人缘好,性格好,喜欢她的男生女生不计其数,抄袭事件爆出后,众人震惊之余,更多是生理性不适。
——就是那种巧克力里面包裹着一坨屎的恶心感。
得知楚凝萱被开除学籍的通知时,陆悠然正在做一张英语试卷,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一些情绪起伏,结果没有,内心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曾经在她生命中山窜下跳的人,最终被自己算计的东西反噬。
可笑又滑稽
校务公开栏的通告一出,就有不知名的好心人,把公告内容拍照发给楚凝萱。
她收到消息时正在医院挂水,气得大叫一声,直接把输液针给拔了。
护士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伸手阻止,却被她一掌推倒在地。
小推车上的药瓶被撞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看着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护士,楚凝萱眼底闪过一抹快意的狞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没有教养……”
无视身后护士的指责和抱怨,楚凝萱阴沉着脸跑出医院。
放学铃声一打响,饿得饥肠辘辘的学生,疯一般地冲出了教室
“顾哥一会咱们去哪里吃?”侯云瀚一边胡乱把课本收进抽屉,一边侧头问顾之恒中午打算。
顾之恒没有回答,而侧头看陆悠然:“中午想吃什么?”
陆悠然想了想:“番茄牛腩盖浇饭,我好久没吃了。”
顾之恒“嗯”了一声,偏头去看侯云瀚:“去食堂。”
三人抵达食堂的时候,食堂窗口挤满了人。
顾之恒身高腿长,长相俊美,安静往那儿一站,就是耀眼的存在。
在他还是不学无术校霸的时候,喜欢他的迷妹就很多,现在学渣逆袭,成了高三断层第一,对他充满好奇的人就更多,尤其是那些高一高二的学妹,激动的差点要晕过去。
吃顿饭的功夫,顾之恒被围着表白了五次,最后一次,还被太过紧张的学妹洒了一身菜汤。
那姑娘当场就吓哭了,一边结结巴巴道歉,一边还不忘说此行的目的。
“顾学长对对……对不……对不起,看到活的,哦,不对,看到你,我实在是……是太激动了,我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深入了解你的机会?还有裤子我会赔。”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她很优秀,同学你换个人喜欢。”
那女生抹着眼泪看了陆悠然一眼:“我也可以变得很优秀。”
顾之恒悠悠笑了下,视线不自觉落在陆悠然身上,嗓音温柔:“她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替代。”
不知是委屈还是难堪,女生哭着跑开了。
望着女生跑远的背影,侯云瀚不屑地撇了撇嘴,一个个也真敢想,顾家那样的门第,除非顾哥他愿意,否则放眼整个帝国,没人能够挤得进去。
偏头看了眼全程无事发生的陆悠然,心里暗暗咋舌:不愧是顾哥看上的人,情敌都堵上门了,居然能做到不动如风。
陆悠然这会远没有表现得那么淡定,她知道顾之恒招女生喜欢,却没想到国中的女生生猛到这个地步,表白一茬接一茬,呃,就跟割韭菜似的。
想的入神时,餐桌下的手轻轻被捏了一下,陆悠然头皮一麻,下意识绷直脊背,偏头,对上一双笑意深深的眼:“吃醋了?”
说这话时他故意压着声,低哑的嗓音,带着撩拨人的痒。
心猿意马。
陆悠然脸蓦地一红,想叫他注意点分寸,就听身侧的人一本正经道:“我是小仙女的,别人抢不走。”
陆悠然脸刷一下红了,下意识抬头去看对面,就见方才还坐着的侯云瀚,不知道什么时跑到自动售卖机前。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低头假模假样扒拉了一口饭。
顾之恒的裤子被弄脏了一块,吃完饭他就开车回去。
陆悠然背着书包回公寓,穿过一条幽长的巷子时,巷口处突然蹿出一道人影。
看清穿着条纹病号服的人是谁时,陆悠然眉峰轻蹙。
“陆悠然你怎么那么恶毒?为了一首曲谱,你就要毁了我?”
楚凝萱猩红着一双眼,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
前世就见识过楚凝萱的不要脸,所以面对她受害者一般的质问,陆悠然表现得十分从容淡定。
“楚凝萱是我叫你偷我的曲子?还是我让你将别人东西占为己有?”
“你太贪心了,既要,又要,还要。造成今日的局面,不都是你自己作的?”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楚凝萱你的报应才刚开始,这才哪到哪,你就开始着急上火了?”
陆悠然每说一个字,楚凝萱脸色就难看几分,最后在听她说报应才刚开始,发疯般朝她撞了过去。
“啊。”楚母匆匆赶来时,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楚凝萱撞陆悠然不成,头重重磕到墙壁。
楚母三两步冲上前,一把抱起地上的楚凝萱,见她满头满脸都是血,心脏阵阵绞痛,“凝凝,妈妈的宝贝,你不要吓妈妈。”
楚凝萱那一撞伤的着实不轻,人当场就晕厥了过。
“陆悠然。”
楚母全身颤抖的厉害,放下楚凝萱,三两步冲到陆悠然跟前,抬手就要甩她巴掌,谁知手腕被人用力抓住。
“陆悠然你个杀人凶手,凝凝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偿命。”
“想要我偿命?”陆悠然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嘴角勾着,眼神却一寸寸变冷:“你给我的那条命,我早就已经还你了?现在要我偿命,做什么白日梦?”
楚母被她渗人的眼神吓住,下意识回了一句:“什么把命还我?”
陆悠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默默加大手中的力道,声音冰冷:“王燕,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母亲?你这样的人不配有子嗣,就就该无依无靠,孤独终老。”
陆悠然的话无异于一把刺,狠狠地扎进楚母的心脏,她胸膛剧烈起伏,心里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打死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可陆悠然看着娇娇弱弱,力气却大的吓人,楚母想打她根本打不着。
“黑心肝的孽障,我是你妈妈?你这么诅咒我,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看着暴跳如雷的楚母,陆悠然慢悠悠回了句:“如果老天爷真有眼的话,第一个劈死的人一定是你。”
“陆悠然,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当初真该把你溺死得了。”
楚母前面二十四年生活在那样糟糕的家庭环境,粗俗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平日不管装的多高贵优雅,一旦被逼得失去理智,骨子里的那点东西就暴露无遗。
“陆悠然你个扫把星,你回来干什么,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你死了就没那么多事?我真的恨不得你死了。”
“为什么出事的凝凝,而不是你……”
楚母肆意宣泄情绪,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出的两人,楚父目瞪口呆站着,根本无法将眼前泼妇骂街的女人,与他记忆里温柔贤淑的妻子联系一起。
听着楚母不堪入耳的谩骂,楚景航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一脚踢在楚父的腿肚子上:“二叔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补偿?”
楚景航撂下这话,大步流星隔开两人,一把将陆悠然护在身后,语气冷肃:“二婶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景景……景航?”看着突然出现的楚景航,楚母脸色骤变,大脑飞快转动,想着他到底把自己的话听了多少。
只是不等她把这个问题想明白,紧随而来的一声怒斥,顿时吓得楚母面色苍白。
“王燕。”
楚母僵硬地转过头,就见一脸怒容的楚父,站在距离她不足三米远的地方。
她张嘴想说什么,就见楚光耀掠过她,快步走到陆悠然面前:“悠然爸爸对不起你,今天的事我代你妈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楚父这会心情沉重,满身疲惫,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老公你听我解释。”楚母这会心惊胆战,上前想去挽楚父的手,被他抗拒地甩开。
陆悠然没兴趣看两人拉扯,和楚景航打了声招呼,转头朝着公寓楼方向走。
楚景航看了眼躺地上的楚凝萱:“把你们的宝贝女儿弄走,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陆悠然站在公寓楼榕树下等了会,楚景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
“别难过。”楚景航拍了拍她脑袋,“王燕不值得你替然然伤神,是非不分,总有让她哭的那一天。”
楚景航大楚凝萱十岁,小时候是极喜欢这个妹妹。
直到楚凝萱四岁那年,他亲眼看见她将猫溺死,还哭哭啼啼说是女佣看管不力,那一瞬间他毛骨悚然。
他把这事告诉二叔二婶,两人一笑置之,全都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也就是从那次开始,楚景航开始疏远楚凝萱,无论她怎么卖乖讨巧,永远一副疏离冷淡的态度。
有些人的坏是刻在基因里,后天的教化,非但不会让她变好,只会让她变得更狡猾。
“我没事。”陆悠然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哥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医院打电话给二叔的时候,我正好在他旁边,猜着楚凝萱的性子,可能会来找你麻烦,就带着二叔匆匆赶过来。”
楚景航说到这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陆悠然一眼,瞧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稍稍松了口气,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她们有没有伤到你?”
“她们倒是都想打我,但被我挡了回去。”
“下次楚凝萱再敢找你的茬,给哥狠狠抽回去,出了事哥给你善后。”
陆悠然被他说话语气逗笑,眉眼缓缓舒展开:“嗯。”
小姑娘明明乖乖巧巧,二叔二婶是瞎的,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回头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然然要不回老宅住,你一个女孩住外面,爷爷和我很不放心。”
看了眼高自己一个头的楚景航,陆悠然抿了抿嘴:“我暂时不想回去。”
“真的不回去?没商量余地?”
陆悠然盯着他眼睛,小弧度点了点头。
知道她是一个有主意的人,楚景航也没勉强,从兜里掏出一个礼物盒:“迟到的礼物,希望然然喜欢。”
陆悠然以为里面装的是珠宝首饰,正想要推脱,就见礼物盒被楚景航打开,一支设计感很强的钢笔出现。
陆悠然一看顿时爱不释手,欢欢喜喜的把礼物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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