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嫁(1)
王府并不守卫森严,却众所周知的难进,除了亲朋故旧,摄政王和王妃少见外客,可今日王府门前却称得上车水马龙。
皇上亲封的和乐郡主明日远嫁,因着她情况特殊,今日正是她的添箱礼。
花芷最后再把嫁妆核对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拍了拍一直腻在她身边思绪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的芍药,“吴永就怕你临到关头跑了连着几个晚上爬了王府的墙头,你可别真的到了大日子来一句不嫁了。”
芍药眨眨眼,爬墙头?
“被护院打下去了。”花芷表情也有点一言难尽,芍药就够不靠谱的了,这吴永看起来也不怎么像样,这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她不敢想会过成什么样。
长姐如母,长嫂如母,这几年一直在当母亲角色的花芷觉得自己真是操不尽的心,叹了口气,她示意其他人退出去,把人扶着坐正了,“如果实在不愿意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芍药没骨头似的又倒回了花花肩头,一时间没有说话。
不愿意吗?也没有,她只是不想离开家,离开她最亲厚的两个人,可要说愿意心里却又有抵触,她怕嫁人后就什么都不一样了,身不由己是什么滋味这些年她看也看懂了。
花芷轻轻拍了拍她,抵着她的头道:“可知我为何不曾为难吴永?”
“你觉得他好。”
“我觉得好的人有很多,可他是唯一让我愿意将你嫁过去的人。”花芷摸了摸她的脸,“他有心娶你之时并不知你的脸已经好了,在那种情况下他还愿意娶你可见他看中的是你这个人,看中到连你毁了的容貌都可忽视,这样的男人不多见,好不容易遇着了我自也不想让你错过。”
花芷笑了笑,温柔得让芍药眼眶发热,“你性子野,不要说嫁去京城哪一家,便是在这王府中我也觉得束缚了你,而阴山关却不同,如今草原部落元气大伤,被赶至草原深处非三五十年缓不过来,关外那偌大的草原就是你自由驰骋的地方,你可以放开了去野,那里无人能约束你,我和晏惜,甚至皇上都是你的底气,你只要随心所欲的过你想过的日子便好,带不带上吴永都得看你的心情,想一想,对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也有些许期待?”
芍药抿抿唇,更加依恋的抱紧了花花的手臂,她期待,可也更不舍了,她舍不得离开这个明明在这里住了多年,可这几月才让她觉得这是家的地方,舍不得离开事无巨细替她打点让她无后顾之忧的嫂嫂。
可是,仍然是要嫁的。
“我不跑。”
“那我一会得让人去给吴永去个信,今晚就无需再来爬墙头了。”花芷把人拉起来,“我需得去待客了,你去陪祖母说说话,她怕也是不舍的。”
把人哄走,花芷张开手任丫鬟张罗着换上大衣裳,“情况如何?”
“王爷在前院亲自守着,无人敢送重礼。”迎春蹲下身拾掇下摆,边回话道:“女眷这边您也不用担心,陆大夫人很是能干。”
因着芍药是在王妃跟前长大,和亲女也无异,后来又一直跟着长兄,今天这样的日子花芷便请了陆家长辈前来帮忙待客,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花厅中言笑晏晏,空气中都飘着香气,可谁也都留意着门口的动静,当帘子打起时众人便齐齐看了过去,见着是她们等的人连忙起身见礼。
“免礼。”花芷快走几步扶起娘亲,又将亲厚的几位夫人都扶了扶。
陆大夫人捂嘴直笑,“你们也不用再来我这套话,我便替大家问了,不知王妃可有打算再收几个弟子?”
花芷挑眉,这阵儿有这想法的人可有点多,天子同门,确实荣耀至极,离着帝王也比其他人要天然的近上一层,不怪其他人有想法。
可惜,“我却没打算再收弟子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她们预想过太傅可能会拒绝,却没想到会拒绝得这般干脆,这一辈子还这么长呢?真就一个都不收了?
“皇上自不用说,尽心尽力乃是本份,我那小徒儿却也是天姿聪颖,我尚需得借助祖父之力来教导于他,又怎能再收弟子分了心去。”
不论心里如何想,此时所有人皆是一片附和之声,不管如何,一个都没收总好过收了哪一家的打破这平衡不是,恐怕聪明如王妃早就看破了这一点。
皆是来添妆的人,哪家都是有着香火情在的,花芷也就一一笑脸以对,众人知趣,稍坐了坐便都告辞离开,便是花家也只留下了大夫人。
朱氏摸了摸女儿瘦削的手臂倒也没多少别情要叙,不说天天都能见着,却也三不五时的就互相登了门,最是知晓对方过得好不好,要说担心也有,只是到底不能宣之于口。
“真就不改变主意了?”
真是毫不意外,花芷笑着摇摇头,“明儿就要出发了,怎可能再改。”
朱氏嗔她一眼,“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些,你何苦跑这一趟,这世间哪有嫂子千里迢迢送亲的道理。”
“我先是她的朋友,之后才是嫂子,朋友盼她幸福,长嫂则需得确定她是否能幸福。”花芷扶着娘亲离开花厅往后宅走去,“她远嫁北地,我以后必然长居京城,能做的也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给她打一个好底子,最大限度的让她无后顾之忧,让她有底气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都可以无需委屈求全,而这些,都需得我亲自去安排,亲眼去见过了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人家嫁女都做不到你这份上。”朱氏嘟囔着,到底是没有再说,她知道女儿主意正,此事已经定下没得更改,只是私心里芍药和花家再亲厚也是抵不得女儿份量的,她眼皮子浅,就想着女儿能好好将养身体赶紧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傍身,至于其他的她想不了那么多。
“真要带柏林去?”
“不是我带他去,他身携皇命,便是我都得避退。”花芷笑,“这样也挺好,让他去看看爹曾经流放在何地,不曾吃过那个苦头,至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氏长长的叹了口气,终是不再多说,罢了罢了,有王爷同去,又无需像以前那般快马加鞭的赶路,当是吃不了苦头的,她说这许多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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