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枯骨之上即是王座

大量的溃兵从北边往南而来。

  正在与月光堡骑兵交战的卡基特骑兵脱身而去，哈迪斯推倒一个表面结成冰霜的西斯骑兵，走到埃尔维斯身边。

  “不用追了，大局已定，再打下去就是只亏不赚的买卖，咱们可不是为了给皇帝陛下打工的。”哈迪斯疲惫的说道。

  更南边，另外一支北风骑士团的骑兵也在路上遇到了南逃的西斯士兵，骑士团抓紧往北赶去，直到遇见了罗伯特等骑士，以及用鹰翼战剑旗包裹的大公头颅和身体。

  北风骑士团在悲痛中向南而去，那是锡兰公爵领的方向。

  待哈迪斯等人赶到北边的战场，连零星的战斗都已经没有了，所见、所过之处尽是炼狱般的惨状。

  哈迪斯找到了正在指挥打扫战场的卢恩，兄弟两人拥抱过后，哈迪斯抱着手，盯着卢恩的眼睛说道：“我的人都要死光了。”

  卢恩没有回话，因为第一军团的建制都快打没了。

  “我不管帝国军团损失如何，我的功劳必须如实出现在帝国皇帝和议会的手上，不仅仅是因为我需要这份功名，他们也需要。”

  卢恩只回了一个：“好。”

  哈迪斯清楚这位大哥的为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也清楚这位“将帅之材”的大哥有着一颗慈悲的心，或许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此间结束，回去看看父亲，有机会就来我的领地看看，带着侄儿一起。”

  “好。”卢恩挥了挥手示意，哈迪斯就此离去。

  西斯军团营地的校场上，第一军团的军团长奥库历克斯正在与一堆将领商议着什么，营地的建筑大多改成了很多临时救治房，受伤严重的士兵被送到这里紧急处理，稍轻一些的被运往鲁亚城救治休养，许多士兵临时充当了医护工，几十名战地医师穿梭在惨叫嘈杂的营房之间。

  哈迪斯在埃尔维斯的陪同下来到这里，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了没了双手的阿尔萨和少了一条胳膊的布莱尔，两人身上缠满了绷带，除了断手，其他伤口都暂时做了处理，以封号骑士的恢复能力，不出一周便能基本愈合，只不过疤痕肯定是会留下的。

  哈迪斯见到两人，上前盯着两人看了一遍，略带笑意的调侃道：“牛啊，阿尔萨骑士，这都晋升封号骑士了，怎么把手都升没了？”

  “哦，这不是我亲爱的车夫，布莱尔先生吗？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就少了一条手臂，下次要是一天不见，那不得连人都没了？”

  阿尔萨被哈迪斯看得有些羞赧，反倒是跟在哈迪斯身边十几年的布莱尔表现的“刀枪不入”。

  “活着就好。”哈迪斯收起笑脸严肃低声道。

  他出去了片刻，又进到屋子，把用木箱装着的二十瓶疗伤秘药交给了医师。

  “先把他两个的手接上，剩下的就当是我送给其他需要的勇士的礼物了。”

  哈迪斯说完转身向外走去，医师连忙感激道：“感谢大人的慷慨。”

  跟在哈迪斯身后的埃尔维斯心中叹息道：“自家领主的慷慨之名已经发扬到领地之外的地方了，想必以后，哈迪斯的名号里有一个“慷慨之主”，他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哈迪斯又找到了猩红骑士团的伤员，每次去到一个屋子，出去再回来便会带来一些疗伤秘药和药材，还有一些炼金疗伤药剂，除了对属下的关怀，还收获了无数来自第一军团赋予“慷慨之名”的赞颂。

  哈迪斯见了骑士团活着的骑士、见了侍从、见了骑兵，他都报以微笑和称赞，看完一遍骑兵，哈迪斯走到一处空地。

  他嘴巴颤抖，鼻子一酸，心如刀绞般的感觉涌了上来，但他忍住了，他没有落泪，收起难受的脸，压下退缩的想法，抛去怯懦的念头，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心中默念告诫自己道：“哈迪斯，你必须抛去无用的情感，你是要踏上王座的王，他们的枯骨必将筑起通往王座之上的阶梯，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恢复平静的哈迪斯叫上背后不远处等候的埃尔维斯，两人向南边营门走去。

  沃伦步骑团带着奴隶团战士的尸体和遗物到了，那些被骑士轰碎的奴隶战士无法收拢，只得取下他们的遗物，或是一件衣物、一把武器、一个头盔...，奴隶团没有正式的铭牌，没能带走的残肢断臂就地焚烧掩埋了，那个大坑上堆了一个小土包，上面立了一块碑，名为“月光堡奴隶团永眠之地”。

  第一军团这边，除了少数将领和骑士的尸体会被运回去，其他的也是就地集中掩埋，谁也不知道西斯人的反扑什么时候来临，他们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大限度，至于一些散落在荒野的零散尸体，只能交给自然收尸了，要么成为秃鹫的食物，要么化作滋养野草的肥料，如是而已。

  西斯人的尸体，先是被第一军团的士兵搜刮一番，铠甲、武器、财物、战马...，一切能带走的都被刮空，军队指挥官也会默认这一行为，因为战争本质上就是胜利方对失败者的掠夺，而这一点在贵族私属军队上体现的最为直接，月光堡的士兵也被允许参与这样的活动，但他们往往缺乏热情，因为领地的丰厚待遇消除了部分欲望。

  战胜方的军队搜刮过后，就轮到“清道夫”了，战争发生地的当地居民，往往会在战争结束后进行二次搜刮，但这次没有这种机会了，西斯人的尸体被堆到  一起集体焚烧，留足了当作食物的战马尸体，剩下的战马尸体也被一起焚烧了，因为他们将在明天早上全体撤离，包括鲁亚城的居民。

  鲁亚城的居民要么跟着奥伦帝国军队去往奥伦帝国，要么前往群山复国军的地盘。

  第二天一早，疲惫的士兵被集结令吵醒，就此踏上归途，月光堡“远征军”也在归国大军里，一路上的沉默显得更加悲伤。

  经此一战，腥红骑士团一百骑士战死五十二人，骑士侍从战死两百四十人，骑士团配属骑兵战死三百七十五人。

  奴隶团一千四百人全员战死。

  具装骑兵一千骑战死一百八十三人。

  沃伦步骑团战死四百二十七人。

  守在库耶尔山谷退路上的六百步兵被西斯斥候杀死八人。

  腥红之名在帝国第一军团士兵的记忆中留下深刻烙印，一份由第一军团军团长联合所有存活的军官联名上报的战报，被送到了帝国军事院、帝国皇帝书记官、帝国议会长的手里。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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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爱吃煎饼盒子的林千、风华绝代的小五、喜欢银芽柳的杨炼、用户、星落云曦，送出的用爱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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