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想拉本宫下水,你配吗?
第245章 想拉本宫下水,你配吗?
裴山玉此言一出,众人自是颇为惊诧。
敬姝则眉头一皱,直接道:“把她带过来!”
卢美人被禁卫军押着到了她面前。
敬姝则对紫棠使了个眼色。
紫棠立即上前,一手捏住卢美人的下颚,在她脸上仔细检查,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用药水在卢美人脸颊边缘一擦,而后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天呐!她竟然假扮成卢美人?她究竟是何人?”立即有妃嫔惊讶出声。
紫棠捏着卢美人的下颚将她一张脸抬起来,顿时露出了她原本的样貌。
一旁,裴山玉盯着这张脸,神情从一开始的困惑,渐渐变得明晰。
宁妃也盯着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你!”终于,裴山玉想起了她是谁,“皇上,皇贵妃娘娘,她是奴才的庶妹,名唤卢子娴,只是她自小便被送到乡下,不知为何顶替了小妹的身份入宫……”
他这么一说,宁妃就也想起来了。
的确是卢子娴!
范阳卢氏的庶女,她生母当年是裴山玉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却趁着裴山玉的母亲生病期间爬床,和裴山玉的父亲一夜风流,而后被抬为姨娘,后来又生下了卢子娴。
裴山玉的母亲深觉自己遭到了背叛,对这对母女厌恶至极。
后来,卢子娴的生母因病去世,卢子娴被裴山玉的母亲以克母的名义,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由着她自生自灭……
宁妃到现在都还记得,卢子娴自小就掐尖要强,不满足于自己庶女的身份,总想压过裴山玉的亲妹妹一头,甚至明里暗里没少做些陷害的举动,当年裴山玉的母亲将她送到乡下也是有此原因。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们竟然还能相见,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不知为何?当然是因为你那个嫡亲的好妹妹已经死了啊。”
这时候,卢子娴忽然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裴山玉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脸色瞬间白了。
他撑着虚弱的身子上前一步,望着卢子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的爹娘不顾她的身子康健,执意送她入京参加选秀的前夜。”
卢子娴冷笑一声,望着裴山玉的眼神带着一抹痛恨之色,“她得急病死掉,你那唯利是图的爹娘便想起了还有我这个被丢在乡下的庶女,将我从乡下接回去,顶替你妹妹的身份入宫。
“卢星羡,你妹妹是被你爹娘给逼死的!
“当然,你也有责任,若不是你为了宁妃执意入宫,抛弃了她,她也不至于在人生最需要你的时刻,孤立无援地凄惨死去。
“所以,你和你的爹娘,都是害死你亲妹妹的罪魁祸首!”
卢子娴一番话,对裴山玉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裴山玉几乎立即身体虚弱地跪了下去,面色悲恸,神情歉疚自责到了极致。
“别听她的一己之词。”
此时,敬姝却突地说道。
裴山玉抬眸看向她。
“她若当真这些年老老实实地在乡下,那这一身一刀封喉的本领,又是跟谁学的?”只听敬姝一语道破天机,直接说到了旁人一时没想到的关键点上。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恍然大悟,而后就又是心生好奇。
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学到这样厉害的功夫?
她背后必定有人指点!
“卢子娴,你好阴毒的手段,故意以宁妃与裴公公的关系诱骗碧青给大公主下毒,如今又直接招认范阳卢氏用你顶替嫡女入宫,这桩桩件件仔细算起来,你的目的,根本就是想要范阳卢氏全族被灭吧?”
敬姝望着卢子娴说道,“范阳卢氏的家主是你的父亲,主母是你的母亲,可你却口口声声称他们为裴公公的爹娘,可见你心中对他们有怨。
“所以你这么做,根本就是为了报复范阳卢氏!
“如此说来,裴公公的亲妹妹究竟是得急病死了,还是被你害死,这可就值得细细深究了!”
卢子娴听到敬姝这番话,脸上就浮现出一抹颇为不服的冷笑。
她看着敬姝,眸子里闪烁着充满恶意的光芒,直接就道:“你倒真是厉害!不愧是被义父养大的女儿!这些年,义父可真是没有白白地栽培你!对了,告诉大家一声,我说的义父,可不是别人,乃是光复会的首领!”
此言一出,自然又是满众哗然。
光复会是个什么东西,如今在大夏朝几乎人尽皆知。
所以这卢子娴此话又是何意?
她是说,皇贵妃乃是光复会首领的义女吗?
众人一时心思各异,看看敬姝,再看看陆瓒,似乎很是好奇若卢子娴所说不假,那圣上该如何处置皇贵妃?皇贵妃岂不是就要倒台了?
只可惜,陆瓒听得这话,俊脸上一片平淡之色,丝毫不见惊讶,叫人一时分不清,他这是早就知道了,还是压根不相信卢子娴的话。
卢子娴见到他竟毫无反应,也不由眉头一皱。
“你还真是……”
片刻的安静后,敬姝则摇了摇头,语气颇有些无奈地点评道,“一根令人作呕的搅屎棍。”
她话音一落,便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想到这种场合,赶紧噤声捂住了嘴巴。
陆瓒微皱了下眉。
却是抬手捂住小幼幼的耳朵,不想叫小奶娃听到自家娘亲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语,免得以后有样学样。
卢子娴则面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你的事,义父都告诉我了!别以为你现在换了个身份,就没人知道你以前干过的事了!”她当即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不过,你也别想好过!”
“所以本宫说你是搅屎棍,说得不对吗?”
敬姝半点也没有被她这些言辞激怒,只高高在上神色冷淡地瞥她一眼,“你害了大公主,害了宁妃和裴公公,就想溜之大吉,结果却被本宫及时发现,命人将你抓回来。
“你自知活不了了,就想要将所有人都拖下水为你陪葬。
“害了咸福宫的人,还不够,还想要拉本宫下水,可你也不想想,你配吗?”
她几句话,当真说得卢子娴心中的得意全无。
卢子娴神情阴狠地瞪着敬姝,语气极尽刻薄地道:“你与我同样的出身,我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你当初被你的生母遗弃,我被我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遗弃。
“你被遗弃后,义父收养了你,我也一样。
“义父栽培你做细作进宫,我也一样。
“若不是义父,你以为你能当上这个高高在上的皇贵妃?所以,你在我面前,根本不用装,都不过是他人手里的棋子罢了,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她一番话说完,顿时觉得自己腰板都可以挺直了。
此时就那般高昂着下巴,直视着敬姝,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些难堪的神色。
可惜,敬姝回敬她的,只有一道看垃圾一般的目光。
“棋子?细作?你这些话,当真是本宫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敬姝气定神闲,望着卢子娴的目光充满了鄙夷,“本宫是谁,取决于本宫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你三言两语说本宫是谁,本宫就会是了。
“你喜欢当别人手中的棋子,本宫自是不会拦着,你不必通过这种贬低本宫的方式来抬高自己,你便是将这番自欺欺人的话重复一千遍一万遍,也改变不了本宫是皇贵妃,而你,只是一枚随时可以被人抛弃的棋子的可悲事实。
“至于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的义父、光复会的首领,于本宫而言,不过是一只躲在阴沟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罢了。
“若有朝一日朝廷抓到了他,本宫一定亲自给他一刀,送他归西。”
不得不说,敬姝毒舌的话语,几乎每一个字都是踩在卢子娴的痛点上。
卢子娴铁青着一张脸,咬牙怒瞪着她,可到底再说不出什么有力反驳的话了。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已经是案板上的鱼了,再怎么扑腾挣扎,也无济于事。
最重要的是,卢子娴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敬姝最后瞥了一眼她这跳梁小丑,没再搭理。
卢子娴、包括之前假扮明贵人的乔云画在内,这些光复会的棋子,她们所求的,无非就是摆脱当棋子的命运。
若想成功,便是像敬姝那样,得到陆瓒的宠爱。
只可惜,这条路完全被敬姝给堵死了。
这些人费尽心机,却至今连个侍寝的机会都得不到,自然只有在宫中生事之后逃出宫去,卢子娴便是这样打算的,只可惜这条路,也被敬姝给堵上了。
“皇上,方才这卢子娴提到皇贵妃的身份,倒是让臣妾想起,有一日母亲进宫探望臣妾,说起这皇贵妃曾被礼部侍郎齐敬赟收养一事怕是有诈。”
这时候,见众人安静下来,卢子娴也不再反抗,陈妃突然开口对陆瓒说道。
陆瓒微皱了眉,目光瞥向她,并未言语,似乎要等着看这陈妃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皇上,母亲那时告诉臣妾,她先前齐侍郎的夫人闲聊时,侍郎夫人说她家中根本不曾收养过什么养女,皇上您看,您是不是被皇贵妃给蒙骗了?”
只听陈妃接着就道,“皇上,要不要再仔细调查一下此事?毕竟万一若皇贵妃真的与光复会有所牵扯,这可是关系着朝堂社稷,马虎不得啊?”
“陈妃,何时开始,朕允许后宫干政了吗?你竟敢妄议朝政?”陆瓒一听,当即沉着脸训斥道。
“皇上息怒,臣妾考虑不周,但臣妾也都是为了皇上好……”
陈妃这样说着,面上却无一丝犯错了的自省,仍是继续说道,“但臣妾仍是觉得,不如将侍郎夫人召入宫中,让她与皇贵妃好生对峙一番,看看两人是否真的是养母女的关系……”
陆瓒闻言就又要反驳。
敬姝却抢先说道:“陈妃,你既说起这个,本宫也想起一事,有人觉得你与因谋逆被杀的端王正妻、昔日的端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呢!
“本宫听完以后,就留了个心眼,毕竟这涉及到后宫的安危,端王妃诶,若你真是端王妃冒充陈家女,故意设计救下太后入宫,那岂不是说,你入宫是为了给端王复仇?
“当初本宫得知以后,就私下调查,果真掌握了一些证据,其中有人证也有物证,就在京城某处宅院里好生安置着。
“陈妃,你说,要不要本宫将人证召入宫中,好好盘问一番,弄清楚你的身份,也免得冤枉了你?”
她说完以后,殿内顿时安静了一瞬。
陈妃没想到敬姝竟会用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一般,狠狠将了她一军。
入宫后,陈妃几乎未曾直接与敬姝对上过。
没想到,这头一回对上,她就输得毫无悬念。
陆瓒虽然知道,可却碍于爹爹乃是平南王而无法直接处置她,只能将她安置在宫中。
可若敬姝出手,直接将她乃端王妃的身份公之于众……
陈妃很快就做出了理智的选择。
“皇贵妃娘娘说笑了,是臣妾逾矩了,臣妾记错了,皇贵妃娘娘的确是被齐侍郎收养过的。”半晌,她胸口微微起伏着,颇为恼怒地深吸了口气,而后强迫自己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不得不这样说道。
“陈妃果然是聪明人。”
敬姝见好就收,毕竟今日还不到撕破脸的时机,她还要用陈妃这只鱼饵钓大鱼呢,便也微微一笑,“本宫也记错了,端王妃早已服毒自尽,又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呢?”
“皇贵妃娘娘所言极是。”陈妃也跟着微微一笑。
两人目光对上,片刻的厮杀过后,就各自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不再提彼此身份上的事了。
敬姝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一阵轻嘲。
这个陈妃,真是自以为是。
什么人证、什么物证,敬姝压根没有,不过是诈她的,看若她不是做贼心虚,又岂会轻易退让?
“皇上、皇贵妃、宁妃娘娘!大公主的毒被解了,已经醒过来了!”这时候,陈太医从内殿中走出来,一脸激动地说道。
“月儿、月儿!”宁妃闻言面上一喜,顾不得礼仪,立即冲向内殿。
陆瓒和敬姝对视一眼,也跟着去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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