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如鱼得水

天石重工内的厂区分布情况十分复杂，加上厂区本身过大的面积，导致作为一介新人的张洋要从中入手非常困难。

  但是在徐瑶安排的那个线人、也就是张洋现在所在生产线上的组长、姚姐的简单介绍，以及张洋敏锐的观察下，他还是渐渐的摸清楚了门道。

  首先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罗刚对于天石重工的控制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无孔不入。

  条条框框的无数条规章几乎将整个天石重工厂内的秩序安排的明明白白，但规章是死的，人是活的，比如规章明确规定厂区内一律不得抽烟，但实际上张洋能看到不少工人其实都会私底下找地方偷偷聚集起来抽烟，并且那些小组长对这种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们也不傻，知道这对于工人来说几乎就相当于硬性需求，阻止了没好处，而默认的话，还能让他们干活卖力舒服一点，纯粹是有利无害。

  把握到这一点，张洋倒是渐渐的有了主意。

  之后，张洋花了两天的时间，继续在天石重工内扮演着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的形象，同时张洋还不忘发挥出自己的老本行——和其他老工人打好关系，这对于张洋来说相当轻松，毕竟和一群工人打交道，怎么也比当初张洋在监狱里和那群囚犯打交道要容易得多。

  加上张洋年轻、会说话也会来事，又是偷偷发烟又是下班后请各位前辈吃饭，因此花了两天时间，张洋就已经成了这些老手小圈子当中的一员，在午饭过后，也会被他们带着到特定隐秘的小车间里去抽烟聊天，顺便午休。

  张洋看着一群人在黯淡的车间中吞云吐雾，佯装不懂的开口：“各位老哥，其实我刚刚进来，有些事情也不是很明白，这天石重工的氛围，怎么和其他厂子差别这么大啊？”

  其中一个老师傅斜了张洋一眼：“那可不，天石可不是一般的小工厂，而是整个森北省最大的综合重工厂，这要是和其他小厂一个样，那不是闹笑话了？”

  张洋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是好奇，这里管的这么严，工作也挺辛苦的，除非工资怪高，不然在这里做久了，那不还怪憋屈的？”

  这时，另一个老师傅也在摇头：“谁说不是呢？咱们这工资比那些小厂高不了多少，但事儿可比其他厂子多得多了！就你们看，咱们抽两根烟都还得躲躲藏藏，跟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早就跑路了。”

  有些时候，怨言不说还好，一旦开口，就会像是开闸的水龙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就像是此时此刻，伴随着张洋最初的一句好奇发问，各类针对天石严苛规则的抱怨简直是层出不穷，看来这里的工人针对天石重工的环境也是早有不满。

  “不过，抱怨归抱怨，我们这些打工的又能怎么办呢？”最后，还是一个老师傅一边叹着气，一边将烟头扔到地上无奈的踩灭，“又要养家又要糊口，钱虽然不多吧，但有得赚就不错了，咱们呐，也别要求的太多。”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的确，他们对于现状没有什么改变的能力和契机，除了在这里抱怨两句之外，他们的确什么也做不了。

  但就在这时，张洋开口了：

  “不，我觉得只要我们真的能够团结一致，不说改变天石的风气，但好歹也能给大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那个老师傅有些狐疑的看着张洋：“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说起来倒是容易，但具体要咋做，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这说了和没说也没差别嘛。”

  张洋笑了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嘛，我敢打包票，如果各位老哥和老师傅愿意听我的话，我还真有办法，改善改善大伙的工作环境。”

  按理来说，一个刚进厂不过两天的新人，说什么都不会有话语权才对，但张洋刚刚的那一番话的确说到了他们这些老工人的心坎上，加上张洋看到他们有些犹豫不决，马上便接着补充道：

  “而且就算之后真的出了什么事，各位也不用担心，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来担就行，反正我也不用养家糊口，真被开除了也没什么压力，各位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尤其让他们心动，毕竟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打消了他们的后顾之忧，随后，还得是老师傅拍了版：“那就让我们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和打算把，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会保你。”

  张洋爽快的点头：“没问题，只要大家能在出事之前，站在我这边就行。”

  ……

  就这样，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张洋便和这些车间里的工人们达成了秘密协议，而刚到下午，第五车间的车间主任彭主任正在准备午休的时候，就收到了手下副主任慌慌张张的消息：“主任！您赶紧来一趟车间，出事了！”

  彭主任骂骂咧咧的起身，拿起手机皱紧眉头：“让你这个副主任坐镇车间就是替我解决车间事务的，发生点什么屁大的事都要我自己过去跑一趟，那我还要你干嘛？”

  电话里，副主任的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这次、这次是真的出事了！主任！车间里那群工人突然罢工了，不干了！”

  彭主任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随后，彭主任匆忙推开办公室的门，几乎是一路狂奔着跑去了车间。

  为什么彭主任会这么慌张？因为按照天石重工的规章制度，如果车间里发生了任何事故，第一责任人永远都是他这个主任，尤其是罢工这类对于工厂而言几乎不可容忍的事件，更是能让罗刚把彭主任直接一撸到底，运气不好的话，直接开除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等彭主任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到车间之后，几乎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第一时间便是扯着嗓子大吼：“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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