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试探

老太太给我做的红烧肉和煮豆腐汤，都是农家乐里很一般的饭菜。

  但对于家徒四壁的她来说，能够拿出肉来招待我，已经是很好了。

  她做的饭菜很好吃，我也是多吃了一碗饭。

  太阳正是暖和的时候，我也没有打算这么快回家。

  反正霍占珩也在忙，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老太太带着我，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做着一些简单的活计。

  “你是老于那个小媳妇儿吧？”老太太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都快忘记了老于这号人物了。

  提到了老于，我也是满满的委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既然是老太太问了，我也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从我接到单子开始，到遇到了霍占珩。

  听到我提到了霍占珩，老太太有点惊讶：“你认识小珩啊？那孩子也挺不错的，要是喜欢就好好过呗，我们龙爪沟也很好，自给自足，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外面的城市大，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漂泊，也不知道怎么时候是个头。”

  我嘴角扯了扯，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了奶奶，龙爪沟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活动？”我试探性的问。

  关于上次祭祀的事儿，我还是耿耿于怀。

  老太太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龙爪沟很好，那就不应该有那种奇怪的祭祀活动，而且还是让人来当祭品，这就更加让我没有办法理解。

  她看了看我，表情有点古怪，似乎是不太理解我的问题。

  老太太想了想，这才说：“平时的话，一年一次的拜祖先活动倒是有的，但也是在大年初一才会有几个半大小子装扮成金童的样子，跳着舞，担着祭品到老古墓那边去祭拜。”

  老古墓？

  我想了想，张叔上次带我去的地方，好像也是老古墓。

  “那类似什么祭祀的活动呢？我来的第二天，发现了龙爪沟的村民们都不愿意外出，等到了那天的半夜，我就听到了有人说是要上山祭祀。”我故意提到了那天晚上的祭祀，但我并没有说自己是主角或者受害者，我更想知道老太太到底是怎么评论这一场祭祀的。

  听到了我的话之后，老太太拍了拍大腿，说道：“你说的是日常祭拜吧？那活动几乎每一周都会有，老张会带着人上去老古墓给老祖宗一点贡品，用来做日常祭拜的。只是这些活动，没有规定龙爪沟的村民不能出家门，只是刚好每次祭祀的时候，都赶上了赶集，所以村民们没空罢了。”

  老太太的话中，很明显的知道这些事的，我眼前一亮，那应该能从她口中得到更多我想要的资讯。

  我眼睛瞪大，看着老太太，又说：“这些都是关于龙爪沟的人文，我还是挺有兴趣的，您能不能再告诉我多一点？”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我之前跟你说的差不多。”老太太给我倒了杯茶，不愿意跟我说再多关于祭祀的事儿。

  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村外人，她觉得我不应该知道太多的东西。

  我眼珠子转了转，或许我该说多一些，才能引出关于祭祀的更多秘密。

  “可我上次听说，张叔他们要找女娃上山，进行活人祭祀。”

  我这话一出，老太太瞬间双眸中透露着惊恐。

  “怎么可能，这话你听谁说的？可不能乱讲！”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轻声在我耳边说：“这些都是龙爪沟一直以来的传统，你说带着女娃上山活人祭祀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一周一次的祭祀活动，若是真的要拉着女娃娃上山，那得需要多少女娃娃才够？我们龙爪沟的后裔本来就不多，哪里来这么多女娃娃？这话千万不要出去乱说，吓得别人都不敢来我们龙爪沟了。”

  看着老太太认真的脸，我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确有其事却不肯承认。

  但是不得不说，我很惊讶他们氐族人对自己祖先供奉的程度。

  一周一次的祭祀活动，我是真的闻所未闻。

  就像我们扫墓，也是一年一次，从来没有听过哪家的孝子会一周一次的去祭拜自己的祖先。

  我跟老太太对视，总觉得她在骗我。

  “您参加过祭祀活动吗？”我忍不住问出口。

  如果她从来没有参加过祭祀活动，那她说的话，不能完全作准。

  可她是龙爪沟的人，不可能从小到大一次祭祀活动都没有参加过。

  可如果她参加过，她为什么没有被带过去活人祭祀？

  种种的疑问在我内心，久久找不到答案的感觉，让我觉得很难受。

  老太太点点头：“我当然参加过祭祀活动了，只是每次送到了半山腰，我的父母就会让我折返。等到我父母去世了，我的年纪也大了，老张每次去祭祀的时候，只会带上那些半大小子，就像今天的张二狗和富贵，也经常跟着去的。还真没有听说过什么女娃娃会跟着去的，我们氐族人，一般女娃不上古墓，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回来的。”

  她说的话，倒是跟普通农村人重男轻女的概念差不多，我也是没有怀疑这个的真实性。

  但我确确实实被带过去古墓，并且被陈晨绑在柳树下焚烧的。

  附近还有这么多被焚烧过的痕迹，甚是在柳树树干那边，也都已经有了之前焚烧人的痕迹，和显而易见的尸油。

  越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越觉得难受。

  可是老太太不说，也有她自己的道理。

  或许这也是保护我的方式，说不定我知道了太多，反而对我自身的安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了看天色，暖阳已经慢慢的退却。

  在老太太家里这么久了，我似乎也应该会去看看霍占珩回来了没有。

  “奶奶，今天打扰了您一个下午，我也该回去了。”我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老太太伸手拉住了我：“丫头，有空再过来看看奶奶哈。”

  虽然她表现出来很不舍，眼神却一直往外面飘去。

  “您在等人吗？”我有点好奇。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去吧，赶紧回家去吧。”

  我点点头，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老太太家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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