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入魔
白泽闻言,心中一动,眼角之处,竟是现出一丝红色,此时却是对高浩起了几分的杀心。
“怎么?被本衙内说中了心思,打算杀人灭口?”高浩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满是不屑的说道。
白泽却是话锋一转,那股杀意分明已是被压制了下去,浅笑说道:“休要胡言,我不过是只瑞兽罢了,瑞兽又怎么可能觊觎天下?”
高浩见这白泽竟是敷衍自己,心中不免扬起一丝疑惑。既然已是被说破,为何这白泽还要这般遮遮掩掩,像是在惧怕什么一般。
“你本是天下君王所追逐的瑞兽,即便是上古时候的黄帝都未能免俗,在桃源界躲了那么多年,却又突然跑出去收了秦王政这个最有可能夺得天下的王作为弟子,难道当真只是恩泽秦王而已?”高浩摇着折扇,浅笑道。
白泽双目一瞪,朝着高浩厉声说道:“自然就是恩泽!即为瑞兽,自然要行分内之事,有何不妥!”
高浩冷哼一声,不屑道:“恩泽?你的恩泽就是给他神器,暗中助他长生不老?恩泽就是助他练就鬼兵,饲养玄蛇玄甲?”
白泽闻言,面沉似水,眼角的那一道红色的条纹,又是现了出来,而那原本散着微微白光的身子,竟是有了一层淡淡的黑雾。
高浩神色一凛,这幅景象,之前分明在剑圣独孤宇云的身上见过。独孤宇云入魔之时,分明也是这幅模样。难道这白泽竟是生出了心魔?
“哼,既然你都知道了,本尊也就不再隐瞒,只是,今天你必然要成为一个死人。”
白泽原本乃是瑞兽,自然不会杀戮生灵,即便是有了怒气,也只是降临灾祸而已,如今竟是对高浩起了杀心,眼角的红光邪恶无比,更是有着一身淡淡的黑气,哪里还有半点瑞兽的样子。
此时火麒麟也是感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从那剑冢中冲了出来,立在了高浩的面前。
“老白?是你?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火麒麟与这白泽千年前还有过一些交情,而麒麟一族也白泽一族上古时候更是莫逆之交,皆为瑞兽,自然要亲近些。
眼下见这白泽生出了魔像,火麒麟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这副模样?这副模样又如何?我不过是厌倦了被人追杀又不能还手的日子,与其让那些愚蠢的人做这天下之主,倒不如我亲自来做,再者,你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还不是沦落此处,成了这看门狗?”白泽微微扬起头,满是不屑的朝着火麒麟说道。
火麒麟闻言,怒火瞬间燃了起来,周身的赤炎陡然高了一丈,鼻中喷出一道炽热无比的白气。
高浩却是一摆手,让那火麒麟稍安勿躁,转头朝着白泽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的孽障,皆是所谓的上天注定,所以你便是想要统一人界,想要推翻天界?”
此时的白泽与方才已是判若两人,一口白牙也是变得尖锐无比,瑞兽入魔,比起寻常人的变化,还要恐怖许多。
“你竟然连这一层都猜到了,果然有几分聪慧,看来选秦王政做傀儡,倒不如选你。”白泽桀桀怪声道。
高浩张开折扇,微微摇头道:“傀儡?你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梦?梦早就醒了,本尊含辛茹苦为天界办事千万年,最后依旧是连飞升的资格都没有,这狗屁天道大公的梦,本尊要亲手毁了他!”
白泽此时眉心之处裂开了一道口子,那口子分明是一道竖长的眼睛,此时白泽三目朝天,大声怒骂着。只是此时白泽身上的黑气已是浓郁无比,原本洁白的道袍此时也是如同墨染的一般。
寻常人入魔之时,这衣物不会起什么变化,然而这白泽的道袍,却是用他原本的皮毛幻化而成的,眼下入魔,连同这道袍一起变了色。
“衙内,快将魔气封住,这白泽的修为太高!入了魔怕是不好对付!”一旁的火麒麟一双铜铃般的眸子死死的落在白泽的身上,周身紧绷,扬着赤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白泽当真入魔了?这瑞兽也能入魔?”高浩却是毫不在意,淡然说道。
“瑞兽不过是名号罢了,终究是生于天地间的生灵,这世上但凡有心智之物,自然会生出心魔来,衙内难道忘记了那鬼麒麟了么?”火麒麟说道。
高浩微微点头,却是一阵沉默,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的白泽,肆意的让这白泽不住的变化。
“衙内!为何不动手!”火麒麟疾呼道。
高浩却是嘴角一挑,淡淡的说道:“不着急,本衙内就是想看看,到了这般境界,生出的心魔会是个什么模样。”
火麒麟顿时无语,在他眼里,这白泽的实力比他高出许多,要说这天下,也唯有重楼能够与其相提并论,若是生出心魔,恐怕白泽的实力比起重楼也要高出一头。
然而高浩却是如此的淡定,摇着折扇,像是在看皮影戏一般歪着脑袋静静观瞧,好不悠闲。
火麒麟哪里知道,高浩是想从白泽生出心魔的诸多变化之中,看出炼体破境时生出心魔的一些门道。
这白泽如今的修为也是无尽接近破境的临界点,而且这瑞兽的筋骨比起炼体之人也是毫不逊色,算是天生的双修之体,想必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心魔,断然是和炼体破境有了几分的关系。
然而面上虽然淡然,高浩的心中却是微微有些担忧,生出心魔,若没有坚定的心念,又如何对抗这心魔?心魔本就是有心所生,该是自己心中最阴暗的地方,若是生出心魔只是,有人在耳边讥讽几句,那平衡瞬间便会打破,岂不是便成了眼前白泽这般疯癫的模样?
若是心魔占了上风,破境失败,又当如何?难道便成了魔物不成?自己若是成了魔,这天下还能有活路?高浩心中不住的有了些许的担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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