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娃娃可爱吃了
下了高速还有快一个小时路程，之后的省道乡道只会更难走。而彼时顾亭渊已经虚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再加上呕吐的次数太多伤了食道，到最后连水都不愿喝了，整个人瘫在那咽咽一息简直是大写的‘惨烈’。
仙君看不过眼，把人扶正固定让其埋首在自己颈窝，一手环绕他肩膀一手压着他头期许能让他舒服点。
吐到没力气的顾亭渊眼睑颤了颤，额头贴着对方颈窝，鼻间是对方清新、干爽、又冷冽的气味，像极了曾经闻过的青松白雪的味道。恍惚间，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或许是顾亭渊已然没了力气，也或许是被仙君环绕的气味拢罩，接下来的路程一路平顺到达仙山脚下的小村子，甚至还积攒了些许力气有精力打量车窗外了。
距离拉近，老远瞧见远处山峰轮廓，仙君摁下玻璃窗指远处被白雾遮档偶尔露一鳞半爪的群山，说：“那就是仙山。”
顾亭渊打眼望去，发现对方指了跟没指一样，因为整个山体都被浓厚白雾包裹着，偶尔露出的树枝巨石才堪堪可以窥见一丝丝巍巍面貌。
又行驶了几分钟车子停在老赵头家门口，早等着的老赵头犹犹豫豫迎出来，只到见着仙君的面这才脚步利索迎上来。“可算来了。”
仙君虚扶着顾亭渊下车，抽空回了句：“不好意思老赵头，路上开慢了点，等久了吧？”
“没等多久，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进屋吧。你婶子菜已经在炒了，很快就可能吃饭了。”
进了屋落坐，接过老赵头捧来的热茶，仙君抽空给众人介绍。
“这是老赵头，我平日就这么叫，别看他年纪比我大几轮但要按村里辈份他估计还得叫我一声叔。”
老赵头乐呵呵的，笑说：“你这小子打小仗着老仙头辈份高占了我们这些年纪的不少便宜。读书的时候丁点大的娃娃都没同年纪的娃娃高，到非拦着一学校的学生喊自己爷爷，为这事没少挨揍吧？”
仙君脸红一热：“那么久远的事还提它做什么。老赵头我给你介绍下。这是顾亭渊，这是小何，还有送我们回来的司机小彭。顾亭渊跟我一样不足月就出生了，大夫说是早产弱症，所以我让他跟我回仙山住一段时间，没准就能跟我一样活泼乱跳了。“
对此，老赵头很有话语权，打量下顾亭渊冲他说：“别的病不好说，但早产弱症就调养这点我们仙山是最有效果的。我们村里有亲朋好友有那身体差的孩子都爱放仙山养个一两年，走的时候别提多健康了，还有仙娃子，小时候那丁点大好些人都说养不活的，结果你看现在，比谁都力气大比谁都健康！就他这同年纪的比他高、比他壮的小伙子多的是，但比起力气来仙娃子一个能顶他们俩个。”
仙君的力气算是有目共睹的。闻言，顾亭渊这时候想的是不期许跟与他比肩，能与普通人持平就心满意足了。
闲话几句，赵婶子在厨房升火烧菜，司机小彭帮忙添柴控火，半小时左右一桌子热气腾腾的农家菜就做好了。何助理帮忙摆碗筷，老赵头道了句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抢了活俩仨下就摆好了，回头从饭厅角落搬出酒潭子，乐呵呵招呼说。
“自己酿的米酒，再拿山里野货泡了，比不上城里好酒名酒，别嫌弃。”
司机小彭端了菜出来，赶快放下菜拦了酒潭死活是不能喝的，何助理瞅瞅酒潭再瞅瞅自家老板那才堪堪恢复一点的脸色，又见仙君并无接话的意思，想了想，壮士般意无返顾拿自己顶上。
“赵叔，我陪你喝两杯。”
何助理自认自己好歹在生意场上见识了不少，酒量自认还行，那么纯度数高浓度白酒都脸不改色，拿米酒那不是跟喝啤酒没两样？但他小瞧了国人的谦虚话术，以及乡里大叔的肚量。
仙君到是心里有数，但他会说吗？那是当然不会说的。别问，问就是谁不爱看热闹不是？
八个菜上桌，最后文婶子擦了擦手端来特意做的蒸蛋，问过仙君后把碗放顾亭渊面前，笑说：“这是仙娃子要我做的。不放油、少放盐，用新鲜的鲜猪肉剁碎裹鸡蛋，上火清蒸，上次我小孙子回来就这么做的，小娃娃可爱吃了！”
仙君差点喷饭，何助呛了酒，俩人七手八脚扶住碗，沉默寡言的司机把脸埋进碗里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村里妇人朴实无华爱实话实说，老赵头唾她口：“说什么呢？快坐下来吃饭吧。”
顾亭渊默默舒口气，笑了笑，勺了口小娃娃可爱吃的碎肉蛋菐，抿进嘴里发现的确鲜香嫩滑。连因为晕车呕吐造成的喉咙疼痛都舒心不少。
仙君干咳声，凑近悄声说：“文婶子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顾亭渊睨他眼：“我没往心里去。不过你再解释一句，就不一定了。”
农家菜味道可能不会太惊艳，但份量是一定让人惊艳的。一只鸡就一定是一整只，不会少胳膊缺腿；一只鸭那也绝对是一只份量的；肉菜那更是扎实的恨不得冒尖，就连顾亭渊那碗蒸蛋都是用大碗蒸的，结果到最后不仅蒸蛋没吃完，一桌子菜更是还剩大半。
不过主家也不会嫌弃，收拾收拾晚上热热照样吃。
一顿饭吃了个把小时何助完全被灌趴下了，老赵头还精神奕奕，美滋滋把余下的酒喝完，最后还添了碗饭几口就扒完了。赵婶子收拾完桌子回头端了两大海碗出来，一碗扣肉一碗黄焖鱼，都是出锅时就特意盛出来留着的，除此之外还有小半锅老鸭炖竹笙汤，都是她特意准备给仙君带回山上吃的。
仙君活的糙，相熟的几家人都知道，是以常常都会特意准备一些干净的、没动的菜让仙君带回家吃。次数多了仙君也就不再推辞，给了他就接过来，回头山上有什么山珍背两篓子下来权当回礼。
这次也是，仙君接了过来道过谢，回头放老赵头三轮车上。
这里只是仙山脚下的小村子，离仙君住的地方还有段不短的距离，那上面的路车子是开不进的，老赵头的三轮车到反而能开上去一段。司机想要跟着去搭把手，仙君摆手：“你就在这照顾何助理吧，等他醒了再给我们打电话。他要酒醒的晚你们就在这睡一晚，我跟老赵头说好了的。”
说着把随身行礼箱放三轮车上，回头把顾亭渊推了上去，顺手拿了把矮凳给他坐着。三轮车着实不大，车高还没顾亭渊大腿高，若大的行礼箱加一个大男人就没什么地儿了，晓是他左顾右盼也挤不出再大的位置。
“你坐哪？”顾亭渊抬头问，不想咔嗟声，对方正拿着手机给他拍照。
收回手机点开照相册。衬衫笔挺的顾亭渊坐在不过腿高的三轮小车上，长腿拘束的弯曲着、表情一脸无助、大写的无所适从模样便这样永久的留了下来。
后知后觉的顾亭渊起身就要下来，仙君赶忙拦了：“既然坐上去了还下来做什么？老赵头，出发！”
“好哩，坐稳罗！”
三轮小车突突突突的启动出发，坐上面的顾亭渊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晃的简直怀疑人生。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又摇摇晃晃的，人坐在上面极其没有安全感。扶车边距离太远且围拦过矮，那姿势着实不雅；扶矮凳不想矮凳比他晃的更厉害，不过几个弯的事愣是晃的他差点出一身冷汗。不想那没良心的仙君慢悠悠跟在后面，边笑还边手机拍个不停，赫然是一幅看热闹笑不停模样。
顾亭渊喊停老赵头，脚软着跨下车，擦了擦脸上汗让老赵头先走，等仙君过来忍无可忍拿手捏住他脸颊，颇为咬牙切齿说：“删了！”
仙君无辜脸看他，顾亭渊心道要糟，抢过手机一看果真。最惨痛的事情发生了！
四人群里已经刷了满屏的各种哈哈哈哈哈哈，不用想都知道手机那头俩损友估计笑的正满地找牙了。
他的一世英名。
终于毁在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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