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试着解毒
林夫人扶着呆呆愣愣的周萱坐上马车，匆匆向宋锦道了谢，带着人离开了。
说起来，也许因为离得很近，澄县和永阳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乍一看过去连街边的建筑和街道似乎也有些相像。
年节将至，三三两两的百姓说笑着往家走，身后是蹦蹦跳跳的小童，间或有哪个调皮的，故意点了小炮竹扔在人家墙角，吓得院子里的人拎着锅勺出来要揍人。
日子平凡但和乐。
宋锦站在街角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雪来，白白的雪粒覆满了肩头。
她搓了搓冻红的脸颊，转身往回走，脚刚踏进聂家大门，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
聂景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裳，外面披着厚厚的大氅，头发只用一根簪子挽着，闲适又慵懒的模样。
他举着一把伞朝宋锦走来，走的近了，宋锦才瞧见他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苍白了许多，连带着嘴唇也失了血色。
“处理完了？”他问。
“完了。”宋锦笑了笑，接过他手里拿着的另一把伞，与他并排往回走。
院子里点了很多灯，照的各处亮堂堂的，两人呼出的白色雾气在光下融合又飘散。
“聂景珩，我之前说要帮你解毒，今天就开始吧。”
聂景珩眼眸轻轻转动，“要准备什么药材吗？”
宋锦想了想，“有针对你病症药浴方子吗，有的话找一些来。”
说话间已经走到游廊下，聂景珩收起伞，“好，你先去用饭，我让赵应去办。”
等他走了，院子里大树上倒挂着的两个人影凑在一起小声说：“你看见没，公子忍着寒毒给宋姑娘送伞呢，你说他是不是对宋姑娘有那个意思啊？”
“哪个意思，你想太多了吧，公子跟赵统领说的话你没听见，宋姑娘本事大着呢，公子是为了收拢她！”
“可是公子身上还有寒毒，最怕冷了，你没看见刚刚公子手都抖了吗，收拢人心可以让赵统领去啊，赵统领是公子的人，也能代表公子的意思。”
“先前公子还给荀姑娘送过一大箱子首饰呢，你怎么不说公子喜欢荀姑娘，这才哪到哪，你太小瞧公子了，公子绝不会耽于女色的！”
晚饭后，赵应扛着一大包药材找到宋锦，身后还跟着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大夫。
宋锦没有为别人解过毒，唯一的经验还是前世研究员讨论怎么将她解剖切片析出她的异能时她偷听到的。
如果不是聂景珩吃了她用异能水做出来的饭，身上的毒确实被压制了，她也不会轻易说出帮他解毒的话。
老大夫一直住在山庄里，负责为聂景珩研制解药，研制了很多年，成果就是赵应带来的那一包袱药材。
聂景珩原先试过用那些药材泡澡，但没什么效果，老大夫听说有人要帮聂景珩解毒，还以为他请了什么神医，忙不迭的跟来了。
见宋锦熬药，老大夫以为她是神医手下的学徒，问：“你师傅呢？”
“什么师傅？”
“给聂小子解毒的师傅啊。”
宋锦指了指自己，“没有师傅，是我要给他解毒。”
“你？”老大夫胡子翘了翘，哈哈哈笑得直不起腰，“小丫头，你这锅里用的是老头子我弄来的药，这药效果平平，解不了毒。”
“药没用，水有用，药能发汗打开毛孔，水汽渗入皮肤，游走经脉......”
“停停停，小丫头，你这水是神水不成，还游走经脉，老头子劝你别费这个力气，唉，白跑一趟。”老大夫摇了摇头，背着手往外走，“赵应，送我回去。”
赵应挠了挠头，“宋姑娘，我先去了。”
宋锦笑了笑，并不解释，摆了摆手。
一个时辰后，家丁将兑好的药水送入密封的洗浴房。
聂景珩从隔壁屋里出来，脸色更白了，额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走路似乎都有些吃力。
宋锦心下一跳，“你还好吗，怎么看起来......”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聂景珩负在身后的手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我没事。”
怕宋锦察觉到不对，他顿了顿，敛了眉眼，“我先进去了。”
宋锦听着，嗯了一声，嘱咐道：“第一次别泡太久，坚持不住就赶紧出来。”
“好。”聂景珩最后看了宋锦一眼，抬脚走进浴房。
宋锦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庆伯走了过来，“雪大了，宋姑娘忙了一天，先去旁边屋里歇着吧，老奴让人煮了银耳羹温在炉子上。”
夜色愈浓，游廊上没甚遮挡，方才没注意，庆伯一说宋锦方才反应过来，风雪吹在身上，确实怪冷的。
她点了点头，“多谢庆伯。”
浴房内烧着地龙，暖烘烘的，中间放着一个大浴桶，里面是漆黑的药水，聂景珩站在桶边，颤抖着手褪去衣衫。
药水没过身体的一瞬间，几乎冻结的心脏开始缓慢的恢复了正常跳动，密密麻麻的热流在包裹着冷窒的经脉，他的手渐渐停止了颤抖。
很快的，额头上的冷汗结成了冰晶，冰晶又慢慢融化，变成了一种类似白色油脂的固体。
随之而来的是几乎超越常人忍耐力的痛楚，像是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剥皮抽筋，再将骨头碾碎成齑粉。
额上青筋剧烈的跳动着，聂景珩咬紧了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痛呼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桶里的水渐渐凉了下来，聂景珩睁开双眸从水中出来，额上已经凝了厚厚一层白色油脂。
他伸手一抹，嫌弃的皱紧了眉头。
“庆伯。”
“老奴在。”
“再送些热水进来。”
等聂景珩从浴房出来，宋锦已经趴着睡着了，长发扑散在她肩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颤动，灯盏上的黄色微光照在她泛着红晕的脸蛋上，像是为她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身上的寒毒分明在泡完药浴后缓解了很多，聂景珩却觉得双手颤抖的有些不正常，像是想伸出去揉一揉那软软的发顶。
“聂小子！”
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到耳边，聂景珩回过神来，飞快收回手负在身后。
今天还有一章，稍晚一会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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