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请刀之法
乔羽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打开琴匣先试了下音色,居然纯正无误差,想来这宫里姿势有高明的乐师依照三哥弹奏的音色调准了音。
在尉迟烨对面坐下了,瞧着他双眼微闭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便清了清嗓子。
尉迟烨没有瞧她,听着她声音嘹亮美好,不知怎么的心口一酸,忍不住便睁开眼睛瞧着她。
那女子身形单薄,抱着那把琴,声音婉转,淙淙如同流水,偏生那曲调却是苍凉空寂,他瞧着她,眉梢眼角,竟是漾出稍许的温柔之意来。
一曲终了,乔羽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尉迟烨难得地微微一笑:“听说这词曲都是乔姬所出?”
乔羽飒并不答,只低眉垂眼:“乔姬资质愚钝,恐污尊耳。”
他极不乐意听她唱这悲悲戚戚的曲子,便挥了挥手:“换个曲子。”
乔羽飒歪着头想了想,便换了个《水调歌头》,这词中规中矩只诉别离,想来也不会落人口实。
尉迟烨知她心中之意,倒也不纠缠。
叫她弹了大半夜的曲子,弹到她词穷,心里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了才放过她。
有宫人进来收了琴匣,他才从软塌上慢慢地直起身来。
乔羽飒心里一紧,忍不住便后退了两步。
她又不傻,之前看了那么多的八点档的肥皂剧,自然知道接下来是会发生什么。
退了两步却不敢动了,就那么浑身僵硬的站在地上。
衣袍声细碎作响,却是他已经站在了她身边,一挥袖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双眼睛直直地瞧着她:“乔姬可是在害怕?”
乔羽飒一咬牙,摇了摇头。
他忽然朗声一笑,手臂一用力将她拉进了怀中。
乔羽飒晕头晕脑地撞在他的胸膛上,还未等反应过来,一只手便抚上了她的脸。
几乎是想都不想的,下意识的双手便推着他的胸膛隔开了些距离。
这边刚刚一动他便察觉到了,掀起眼皮来瞧着她,一双眸子里似笑非笑。
她心里一慌忙俯身跪下:“陛下息怒。”
不知怎么的,就是见不得她行礼,于是伸手扶起她,在她脸上转了一转,只觉得掌心碰到的那个身子在微微发抖,知道她心中到底是害怕了。
“想必乔姬今日是累了,还是早些会卿玉堂歇着吧。”
她松了口气。
回到卿玉堂,辞照出门迎接,见她就这般回来似乎并不惊奇,只吩咐人备了水,又沐浴了一番便服侍她睡下了。
此时乔羽飒的心情是无限的好,躺在床上瞧着窗外的月色竟是一时间睡不着了。
大熹皇室复姓尉迟,当今圣上排名第九,单名一个烨字,十五岁大婚,娶的是太后的族侄苏氏,不过据说圣上并非是太后所出,而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女官所出,生下来便养在太后膝下。
心中不禁疑惑为何一个低等女官所出的皇子会一出生便寄样在当时母仪天下的皇后那里,不过这些宫中秘闻也不过听三哥偶然提及,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深问,却是知道圣上月太后的关系不太好的。
虽说这个腔子里面的东西是接受过千年以后的教育的,但是一想到要和一个没见过几次的男人滚床单还是让她有些抵触,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今日这关算是过了,可是日后怎么办?总的自己想个办法让尉迟烨忘了她。
想着想着不禁睡意袭来,于是翻了个身便睡了。
乔宇拓回到家中的时候,大哥已经听说了乔羽飒被接进宫里的消息。
当即便摔了手中的茶盏。
身边的丫鬟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乔宇拓跪在最前面,也是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宫中埋了那么多的眼线,竟是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阿拓,你是怎么选人的!”
乔宇拓额上微见细汗:“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是陛下今日早朝忽然下的皇榜,待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圣旨就已经到家了。”
乔宇澈没有说话,却是脸色铁青,一只手慢慢的摩挲着手指上戴着的家主玉戒。
“大哥,现在……怎么办……”
乔宇澈瞧了地上跪着的二弟一眼,知他向来稳重,这时候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却是方寸大乱了。
平了平气起身将他扶了起来:“再想办法往宫里送些人过去,陛下身有宿疾,所求不过是飒飒身上的苗刀,那本是上古神物,我们乔家查了这么多的古籍也没有查出请刀之法,怕是陛下也不知道……若是有异动,让人马上把消息送出来!”
乔宇拓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今日我见了那新晋的国师,果然是青丘狐。”
乔宇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之时,目光一片狠绝,只听他冷笑一声道:“青丘又如何,乔家内库之中的好东西多得是!还怕她区区一个妖孽不成!”
乔宇拓摇了摇头:“那白……也未曾言明请刀之法,我只怕……”
乔羽飒不是一般人,那苗刀封印于她体内已经两千多年,若是有法子,白泽定然是早就将苗刀请出来了,他不愿动手,只怕那法子,会伤了乔羽飒。
因着近日之事,白泽二字在乔府成了禁忌,乔宇拓明白大哥的心思,也不敢说出口。
乔宇澈冷笑一声:“他若是真心对飒飒,又怎会生出这般是非来,这个时候了,却是连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当年大帝将帝姬托付于我乔氏一族,帝姬自然由我们守护。”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心中思绪万千。
只是这青丘,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难不成,也在觊觎苗刀不成?
此时青丘正在国师府中饮酒,一个身影坐在她的对面,一身黑色的长袍,正低头瞧着两人之间的棋盘。
“清王今日来国师府,不知有何要事?”
那人抬起头来,一双鹰目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肤色微黑,与当今圣上面容有几分的相似,正是十五王爷尉迟骞。
“今日我听说,那乔姬进宫了?”
青丘忍不住笑了出来。
“前段日子听宫人说起过,那乔姬小时候可是与王爷有过一段渊源,今日瞧起来果真不错,怎么,这么些年过去了,难不成王爷对那乔姬还念念不忘么?”
瞧着他的神色又是微微一笑:“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些日子王爷倒是与那乔姬的妹妹乔羽陌很是亲近呢。”
尉迟骞一身冷笑:“国师听说的倒是挺多,我且问你,乔姬是不是今日进宫了?”
青丘瞧着他:“是。”
尉迟骞重重的一拍桌面。
青丘掀了掀眼皮子:“清王爷可是着急了?这般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真是对那乔姬有心思呢,王爷莫要忘了,她一进了宫,那可是你皇兄的人了。”
尉迟骞脸色铁青地瞧着她,半晌才平复了下来,缓缓地端起了放在桌面的茶盏。
“国师说笑了,本王今日便是来问问你,可是找到了那请刀之法?”
青丘也不瞧他,葱段般的玉指顺着酒杯的杯口打着圈。
“白泽守了她那么些年,也不曾动手,我才修炼多少年,怎么会知道?”
尉迟骞冷笑:“我倒是好奇,你既是不知,为何又怂恿着我九哥将乔姬接进宫里来?”
青丘这才抬眼瞧他。
这十五王爷向来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不是下棋便是听曲儿,若是高兴起来,便是和宫中最低等的侍卫也能凑到一起去赌钱,偏生尉迟烨对他也是不闻不问的惯着,原想着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没想到还是有些心思的。
“清王爷可知,那乔姬不仅是大帝的帝姬,还有一个身份的?”
清王挑了挑眉,青丘侧过身去,伏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清王神色诧异:“这话当真?”
青丘冷笑:“原本我也不知,当年偷偷瞧见白泽占卜,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身份在。”
“我皇兄可知?”
“他是陛下,这般的器重我,我怎能不告诉他。”
尉迟骞神色阴郁地瞧着她。
青丘轻声地笑了:“我听着陛下的意思,想要杀鸡取卵。”
尉迟骞眼皮子一跳:“这是何意?”
“当年那神兵在她出生之时便封印于她体内,若是请刀,自然是用神兵信符制成青铜鼎,将她的肉身魂魄一股脑地融了,那刀自然便请出来了。”
尉迟骞瞧着她的神色,语声冰冷:“你这话可是当真?”
“自然不当真。”
青丘一笑,她果真是九尾族,只那么一笑便有万种风情在里面,偏偏对面的人却仿佛是一点都没瞧见。
“除垢纳新,我估摸着,若是那乔姬有了身孕,这事儿,便算是成了七八分了。”
尉迟骞依旧瞧着她,青丘笑了:“我也知清王爷不信我,只是现在,便是我自己也不信自己,上古神物,岂是你我能够琢磨的?不过是推测而已。”
尉迟骞盯着桌面半晌,忽然起身:“如此,今日便是打扰国师了,告辞。”
青丘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清王爷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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