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人总是善变
吴大全是边军出身，是当初跟着肖苍昱一起从别的边城到双庆府就任府主的时候跟着一起过来的亲卫之一。
照理说吴大全应该是肖苍昱的绝对亲信。
但现在吴大全却是第一个跳出来揭穿肖苍昱老底的人。
“当初在边军中时，肖大人爱兵如子，并且一身正气，后来到任地方亦是如此，最喜欢就是为民做主，最讨厌的就是尸位素餐和欺压百姓之辈。
也正因为此，我等亲卫常伴肖大人左右，崇敬之余甚至愿意为大人抛头洒血也不皱一下眉头。
但到了双庆府之后很快这一切就都变了。
这边当时情况极为混乱。万里竹海的妖修，各地的贼匪，猖獗成势到处肆虐，甚至多有攻城、屠城的事情发生。
这是以前我们都没遇到过的情况。
没有仙门庇护，没有国朝增援.光靠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很多随着肖大人过来的弟兄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死掉了。
直到后来，一个巧合的机会，肖大人活捉了一个邪道修士，从那以后肖大人就逐渐变得不一样了”
人的变化不会一蹴而就，而是逐渐演变。
在吴大全的言语里，肖苍昱从一個下面人敬佩，上面人放心的干吏能臣，变成眼前这副模样前后也不过四五年而已。在其中有一个重要的节点就是“一个邪道修士”的出现。
“是化神宗的人？”
吴大全还颇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还没说，杨谦就一语道破。
“是的大人，是化神宗的一个长老，当时被缠丝洞的人追杀，身受重伤撞在了我们手里。肖大人下令生擒。
那一战我们死了几百个弟兄”
从吴大全的讲述里，与杨谦的判断是一致的。肖苍昱就是化神宗的修士。但肖苍昱加入化神宗的经过却并不是“拜师”或者“被腐化”，而是有些机缘巧合的意思。
一个面对困顿感觉无能为力且无助的人，突然接触到邪道路数，打开了一扇可以获得几乎无穷力量的大门时会怎么选？
杨谦甚至猜测肖苍昱当时应该是抱着一种“打不过就加入”的心态。是发狠了。
“后来呢？这种事包不住火，肖苍昱是不是继续用手段利诱你们跟他一起走上邪路？就是你说的那雕像？是不是这种？”
杨谦一边问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他随手画的邪神像的轮廓图给吴大全看。
画得很潦草，但大致的特点却很清楚。背生双翼、三眼、独角兽头人形。吴大全一眼就分辨出来连连点头。
“是的大人，就是这种雕像！”
吴大全甚至看到这么一幅潦草的画都明显的打了一个寒颤。似乎对这个雕像本能的觉得厌恶和恐惧。
“我当时也渴望力量，特别是看到身边的弟兄们开始变得越来越厉害之后，我更渴望了。但当我知道这些力量的来历后被吓得不轻。于是装模作样的打翻了雕像，之后就被一贬再贬，离开了肖大人身边，最后成了一名捕快。”
说这么多，吴大全心里所想就很复杂。估计愤怒，同情，内疚，妒忌，害怕等等都会有一些。
“大人，现在官衙里只要是肖苍昱心腹都有机会接触到雕像进而获得修行机会。但文官不行，肖大人一直更看重捕房和军伍的人。
特别是军伍，里面十个人就有五六个练出气感来。听说结丹的也不在少数。那才是肖大人最核心的力量。
倒是捕房无关痛痒。”
杨谦让胡安给吴大全端了一把椅子，让其坐下说话。
然后杨谦问道：“失踪的那三名捕头呢？你觉得他们会去哪儿？”
“应该就在城卫军大营里面。捕房的人本就会轮换进军营。而现在军营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属下以为那三位捕头应该就在军中藏着。”
话讲到这里，气势已经算是交足了投名状了。
杨谦也不吝啬，同时也给吴大全上一道紧箍，说：“很好，既然你选择了国朝和百姓的这一边，那今后你便在我手下听令吧。陈兴已死，甲字旗捕头的位置空着，你可敢填上去？”
吴大全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属下多谢大人抬举！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说得斩钉截铁，吴大全也明白自己没了退路。与其被一贬再贬，同时备受嫉妒和良知的双重折磨，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这么多年来他最觉得有方向的一件事了，不再迷茫。
当然，这对于吴大全而言就是一场豪赌。赌命的那种。
“再说说郑越，他的失踪你可知道些什么？”杨谦又起了一个话头。关于肖苍昱，吴大全所说的这些跟他的猜测基本一样，只是完善了细节。关于郑越，他也想听听吴大全怎么说。
“大人，属下跟郑大人拢共就见过数次，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
“可以，你且说说看。”
“好的大人。郑大人刚到双庆府的时候也想弄些动静来，并且对肖大人的拉拢很反感。常常奔走各地城邑，听说是想过将各城邑的捕房动员起来，自下而上来一次改变。
但失败了。”
“怎么个失败法？”
“郑大人下去转了三圈。第一圈还多有响应他的到来。第二圈的时候就寥寥无几的人会理他了。第三圈，他甚至连各城邑的城门都进不去。
自那以后，我在捕房里就很少见到郑大人了。只是听说他常往卞下城跑。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别的了。
哦对了。郑大人刚来的那会儿只是武者，后来听说也成了修士，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捕房里除了伱之外，可还有可用之人？”杨谦又道。
“回大人的话。有的。捕房里总会有人死掉。所以时常会有补充进来的。也有与属下一样的人，只不过并不多。”
“把他们召集起来，然后你牵头，开始在城里扬声势，就说要杜绝“无故死”。声势越大越好。后面我会让我的亲卫配合你，先把无故死最多的区域盯死。”
吴大全连忙应是。明白这是杨大人要准备针对那些派神像的家伙们动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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